第72章 表白
林疏月看着哥哥的车子远去，最终被夜色吞没，微微恍神。
哥哥这是，放心把她交给沈砚知的意思？
双脚突然腾空，是沈砚知拦腰抱起了她。
他抱着她坐进车里。她红裙的裙摆垂落在他膝上，像一簇跳动的火焰。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护在她脑后，生怕她磕碰到车门。
司机识趣地升起隔板。
“我自己能坐好……”林疏月耳尖发烫，指尖揪住他的衬衫领口。
沈砚知低笑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刚才跑那么急，脚不疼？”
他替她脱下高跟鞋，掌心覆上她纤细的脚踝，指尖轻轻摩挲着。
她脸颊更烫。
车子驶入别墅区，林疏月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这栋别墅是按你母亲生前喜好布置的？”
“嗯。”他声音低了几分，手指却仍与她十指相扣，“她喜欢中式庭院，所以我留了那片竹林。她喜欢中式家具，所以别墅里会有那座博古架。”
“她从前喜欢研究中医，也教过我一些，所以我把那些医书，也都搬到了这栋别墅里。”
林疏月想起上次在别墅的黄花梨柜子里找医药箱时，发现的那十几本中医书。
“还有一些她自己整理的医案，留在裴家老宅。”他低头，鼻尖蹭蹭她的,“明天就带你回裴家老宅看看。”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暖黄的灯光洒在鹅卵石小径上。
沈砚知直接抱着她下车，林疏月手臂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汪！”
一团雪白的影子从廊下飞奔而来，丫丫兴奋地绕着两人转圈，毛茸茸的尾巴摇成小风扇。
“丫丫，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妈妈。”沈砚知一本正经。
林疏月羞得把脸埋进他肩窝：“谁、谁是妈妈……”
他笑着吻了吻她发顶，径直抱着她进去。
沈砚知抱着她穿过客厅，脚步却忽然在博古架前停住。林疏月还未反应过来，后背已抵上冰凉的檀木架，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
“等、丫丫还在...”她话音未落，唇已被封住。他的指尖顺着她脊背的曲线下滑，找到红裙的拉链。
“刺啦——”
丝绒布料如花瓣委地，露出莹白的肩头。唯独那条蓝宝石项链还悬在锁骨间，在昏暗中泛着幽光。
“别...”她轻喘着推他，“去楼上...”
沈砚知却扣住她欲摘项链的手，齿尖磨蹭着宝石旁的肌肤：“戴着。”
突然腾空而起，林疏月惊呼着被他抱起。楼梯间的壁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丫丫在楼下困惑地歪了歪头。
主卧的门被踢开，项链的宝石正撞在他喉结上。沈砚知将她放在丝绒被褥间，指尖抚过项链的锁扣：“知道为什么非要你戴着？”
她摇头，发丝在深色床单上铺开。
“这样...”他俯身咬开她耳后的细链，蓝宝石坠入他掌心，“就算在黑暗里...我也能一眼找到你。”
月光透过纱帘，项链在他指间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把坠落的星河。
林疏月仰望着他，指尖轻轻描摹他紧绷的下颌线：“说句喜欢我，好不好？”
她今天对他说了喜欢他，可他还没有对她说过那个字。
即便那天在山洞里，他拼了命地救了她，也没有说出过那个字。
当时他说他怕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怕辜负她。
那现在呢？
沈砚知呼吸微滞，喉结滚动。他忽然将掌心的蓝宝石项链举到月光下，深海般的蓝色光晕映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
“这条项链叫"深海之心"。”他声音低哑，“传说人鱼为救心爱之人剜心成石，只要佩戴者心意不渝，宝石就永不褪色。”他俯身吻她湿润的眼睫，“我不会辜负它...更不会辜负你。”
林疏月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指尖精准按在他的脉门上。沈砚知失笑：“林医生还要把脉？”
她的指腹下，他的脉搏急促却平稳，每一次跳动都像海浪拍打礁石般坚定。
“脉象弦滑有力...”她眼里泛起狡黠的光，“沈总确实没撒谎。”
沈砚知眸色骤深，猛然扣住她的后颈吻下来。蓝宝石从指间滑落，在丝缎被褥上滚出晶莹的轨迹。
半夜，林疏月觉得口渴，她迷蒙中睁眼，看见蓝宝石在她枕边泛着幽微的光。而沈砚知不在身畔。
纱帘后映出他的身影。
她光脚推开阳台的门，看见沈砚知坐在月光下，侧影有些孤清。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一点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此刻他褪去一身西装革履，只穿着件薄薄的睡袍。微蹙的眉毛底下，是低垂着的眼睫，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细密的影，那影子许久未动。
不知他在想什么，连烟灰落在手背上都未察觉。
林疏月觉得这样的他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脆弱。
她心尖一疼，轻轻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
沈砚知微微一怔，下意识掐灭了烟，转身将她揽进怀里：“怎么醒了？”
她顺势坐到他的膝上，仰头看他，指尖抚上他微蹙的眉心。
夜风拂过，吹散他身上的烟草味，露出底下熟悉的檀木香。月光描摹着他的眉眼，她发现他眼底竟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倦意。
“沈砚知。”她忽然唤他全名，“你在想什么？”
他沉默片刻，将她搂得更紧：“在想燕京的局势。”
林疏月一怔，没想到他会坦诚相告，之前他从未主动在她面前提及这些。
“很难吗？”她问，“我能帮你什么？”
林疏月的语调有些怯生生的，怕他觉得自己不自量力。
“能。”沈砚知脱口而出，“疏月，把你今天在晚宴上提到的药材种植补贴的贪污证据给我。”
“那证据早就有了，可从来没有人敢报敢查。”林疏月叹了口气，“你有把握吗？”
“证据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也不在乎大小，只是要看谁来提。”沈砚知沉声说，“之前我和程景琛已经谈妥，燕京那边郑老会出面，把证据递给纪委。”
“郑老是程景琛的准岳父。”
林疏月微微诧异，这事还跟程景琛有关？这么说上次去温泉度假村的时候，沈砚知也许就已经在谋划着扳倒秦家了？
那这样看来，他当时先抱走秦雅去治疗，或许都是暂时稳住局面。当时她居然还误会他和秦雅……
“而裴家这边，会有人把证据递到审计署。”
林疏月睁大了眼睛，沈砚知这是在把他身后的权力关系网对她合盘托出。
“砚知…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她望进他眼底，在里面看见他的笃定和信任。
“我想让你安心。”他淡淡一笑，“秦家的事和所谓的婚约，我都会处理好。”
“答应我，别再吃没来由的飞醋，嗯？”他捏一捏她的鼻尖。
“谁吃醋了…”林疏月脸一红。
“本来即便没有你这份证据，我也有把握扳倒秦正岳。”
“但现在，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沈砚知的声音一紧，“把伤害过你的人送进监狱。”他紧紧搂住她，“我不在的时候，秦骁那个杂碎居然敢那么对你。”
林疏月身子一僵，知道秦骁差点侵犯她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没事，”她鼻尖一酸，抬头吻了吻他的喉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沈砚知眸色一深，忽然托起她，让她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夜风扬起她的长发，他一手护在她腰后，一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林疏月。”
“嗯？”
耳朵忽然被他的手掌虚虚捂住。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他低沉的声音通过骨传导清晰传来。
那几个字像穿过层层屏障，直接落在她心尖最柔软处。
比月光更温柔，比誓言更郑重。
她眼眶一热，正要开口，却被他以吻封缄。
漫长的吻，唇舌厮磨间，她听见自己轰然的心跳。
慢慢地，她自栏杆滑落，落入他的怀抱。
他单手抱住她，继续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林疏月忽然睁眼，在极近的距离里看清他的每一寸轮廓。
他闭着眼，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呼吸灼热而潮湿。
就在这一瞬，沈砚知也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他的瞳孔里映着她微红的脸，而她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月光洒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上。
沈砚知搁在阳台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动作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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