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失控

舞曲突然切换成《Por  Una  Cabeza》，热烈奔放的探戈旋律在宴会厅炸开。

是苏娆喜欢的曲子，热烈而奔放。

红裙如火，随着急促的节奏旋转飞扬，裴景明揽着苏娆的腰肢，在音乐高潮时将她轻轻托起。

“阿娆，上次的事情还在生我的气？”他贴近她的耳畔。

苏娆摇头，脸上的红晕比裙色更艳。

她仰头望他，他深邃的眸光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竟让她错觉含情。

心跳陡然加速，苏娆借着旋转的力道突然贴近，娇艳的红唇离他紧绷的唇线不过寸许。

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裴景明侧头避开。

“小舅舅想帮你安排个好的姻缘。”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发紧。

“秦骁那个混账怎么配得上你。”

苏娆的舞步骤然停住。

她退开一步，刚才还妩媚多情的狐狸眼里此刻只剩一片冷寂。

“我的婚事，不劳小舅舅费心。”

下一秒，苏娆忽然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一只修长的手扣住她的腰肢，带着她重新跟上探戈的节奏。

她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程医生？”她认出来这是那天在心内科给沈钧山做抢救的医生，程述。

“苏小姐，难为你还记得我。”

程述嘴角噙着笑，带着她完成一个漂亮的滑步。

他的舞步比裴景明随性张扬，却意外地与她契合。苏娆的红裙在他臂弯里绽开，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当时多亏了你，沈伯伯才能及时脱离危险。”她仰起脸，“还没好好感谢你。”

程述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嘘”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

“现在，享受此刻。”

*

林疏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可能是今天混着喝了几种酒的缘故。

她踉跄着去卫生间，却在拐角碰见一位侍者，那年轻的女孩子善意地对她微笑：“林小姐，沈总让我扶您去他的私人包房休息。”

以沈砚知和程景琛的关系，他在这儿有私人包房并不奇怪。

林疏月点点头，任由她拉着往前走。

眼皮不由自主地耷拉下去，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林疏白本来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在去露台的路上却意外地看见了秦骁那个猥琐的身影。

明明整个宴会厅灯火通明，他那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却像在做贼。

他不由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他在和一个年轻的穿侍者衣服的女孩说着什么。

他缓步靠近，皮鞋轻轻踩在地板上没有声音，藏到立柱的阴影后。

“人弄过来了？”他听见秦骁刻意压低的声音。

“是，秦少，就在这间房里。”侍者恭敬地答。

“只是…沈总的私人包房，会不会…被发现？”那女孩颤声问，声音里有一丝畏惧。

“怕什么，我就是要他亲眼看见，他的女人是怎么被我玩儿的。”

秦骁话语里的恶意不加掩饰，林疏白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秦骁，”沈砚知冷淡的声音响起，“窝这儿干嘛？”

林疏白的脚步顿住。

沈砚知黑沉沉的眸子直视秦骁：“还是说…你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秦骁脸色一僵，随即扯出个猥琐的笑：“砚知，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透气？”沈砚知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侍者，“带着小姑娘在走廊上透气？秦少好兴致啊。”

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掌重重拍在秦骁肩上，秦骁被他拍的一哆嗦。

“正好，我看那儿有瓶82年的拉菲。”

“咱们好好聊聊白天没聊完的事儿。”

不等秦骁回答，沈砚知已经拽着他的后领往宴会厅拖。

这混蛋今天这样侮辱裴疏影，不把他喝到胃出血，沈砚知不打算放过他。

秦正岳远在燕京，管天管地还能管他喝酒么？

秦骁踉踉跄跄地挣扎，却被他一个反手扣住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沈砚知你他妈…”

“再叫一声，我就把你在澳门赌场输掉裤子的视频，发给你爸看。”

沈砚知懒声道，手上力道不减，直接把秦骁拖走。

秦骁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远，那女侍者也慌乱地跑开。

确定了走廊里没人，林疏白从立柱后走出来。

他目光落在那间包房的门把手上，林疏月应该在里面。

林疏白深吸一口气，打开包房的门走进去。

一片黑暗中，他听见林疏月紊乱的呼吸。

“夏夏？”他低呼一声，双手覆上她的脸颊，却摸到她冰凉的面具。

他意识到她和他都还戴着面具。

黑暗叠加假面，他忽然却觉得可以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他鬼使神差伸手摘下她的面具，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

她的皮肤烫得出奇，昏睡间呼出酒精的味道，却怎么摇晃都不醒。

林疏白意识到妹妹可能是被下药了。

秦骁那个杂碎…他心底腾地窜起怒火，转身想冲出去找秦骁算账，手腕上挂着的那块木牌却突然被林疏月拽住。

那块姻缘符木牌，他早已用红绳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林疏月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木牌上摩挲，然后握紧。

昏迷中的人力道居然如此之大，只死死地拽着他。

“砚知…”她迷蒙地呼喊，“别走。”

林疏白浑身一僵。

于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砚知...”她又低喃了一声，无意识地仰起脸，唇瓣微微张开。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林疏白扯落自己的面具，俯身吻上她的额头。

从眉心，一路碾过她发烫的眼睑、微湿的鼻尖，最后停在她唇边。

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

“夏夏...”他哑声唤她，声音里是连自己都陌生的情动，“你想喊的到底是谁？”

“沈砚知...”林疏月在睡梦中蹙眉，仍是重复这个名字。

心脏像被一柄利刃穿透。

林疏白扣住她的后脑吻下去。

她的唇瓣柔软而冰凉，带着酒精的迷醉，与他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她喊的是谁的名字。可他还是发了疯般撬开她的齿关，唇齿交缠间，他尝到她唇上残留的龙舌兰的辛辣。辣得他唇齿发麻。

他明明知道她永远不会这样回应他。

林疏月轻哼一声，指尖攥紧他的衣襟。

他不可抑制地颤栗起来。

她的呼吸凌乱地扑在他脸上，睫毛轻颤，却始终没有醒来。

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黑暗成了最好的遮羞布。

林疏白将她更紧地压进怀里，手指插入她散开的长发。这个吻从最初的暴烈逐渐转为绵长的厮磨，仿佛要将这十几年的隐忍、克制、痛苦，全都倾注在这一刻偷来的亲密里。

“砰！”

包房的门被猛地踹开。

刺目的光线劈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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