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二次感染
“都是苏铭！就是那个天杀的苏铭害了我的棒梗！”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眼底深处交织着怨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医生，你们可一定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他心肠怎么能这么歹毒！”
她捶着胸口，哭天抢地：“我的棒梗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女人，眉头微蹙：“这位同志，你先冷静一下。”
“苏铭？轧钢厂的工程师？”医生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对！就是他！千真万确！”秦淮茹见医生似乎听进去了，心中暗喜，哭声却更大了，“医生，只要把他抓起来，我们棒梗就有救了！你们一定要上报！”
“咳咳，”医生被她最后那句话呛了一下，“同志，事情我们会调查核实的。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恶意伤害你的孩子，我们医院自然会向相关部门反映情况，包括轧钢厂那边。”
“太好了！太好了！”贾东旭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窃喜，“医生，你们一定要快啊！苏铭那个小畜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
医生点了点头：“我们会派人去了解情况的，你们先照顾好孩子，不要太激动。”
说完，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中午时分，秦淮茹和和何雨柱回院子里弄吃的。
贾东旭看着秦淮茹和何雨柱一前一后地走出病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
病床上，棒梗因为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蔫蔫的，但一听到“吃的”两个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扯了扯贾东旭的衣袖，声音虚弱却带着孩童特有的任性：“爸，我饿……”
贾东旭一听儿子喊饿，脸上露出了“慈父”的笑容：“棒梗饿了？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去！”
“我想吃肉，想吃鸡腿！”棒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贾东旭拍了拍胸脯，对棒梗说：“好！棒梗想吃鸡腿，爸这就给你买去！咱不怕那些庸医说的！”
“太好了！爸爸最好了！”棒梗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贾东旭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完全将医生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
他很快就从外面买回来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腿。
浓郁的肉香味立刻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来，棒梗，张嘴。”贾东旭撕下一小块鸡肉，小心地喂到棒梗嘴里。
“真好吃！还是鸡腿香！”棒梗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整个鸡腿啃得干干净净。
贾东旭看着儿子吃得香，心里也美滋滋的。
父子俩完全沉浸在“美食”带来的短暂快乐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降临。
下午，轧钢厂，工程部办公室。
苏铭正伏在绘图板前，专注地勾勒着一张复杂的机械图纸。
他神情专注，眉宇间带着一股从容不迫，修长的手指握着绘图笔，在图纸上留下清晰而精准的线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工，保卫科的人找您，说厂门口有红星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要见您。”一个年轻的同事探进头来，说道。
苏铭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动声色地将图纸用镇纸压好，整理了一下衣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苏铭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苏铭走出办公室，穿过有些嘈杂的厂区，来到了轧钢厂的大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正是上午去过棒梗病房的那位医生。女的则穿着护士服，年纪约莫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几分职业性的严肃，但看向苏铭的眼神却隐隐有些不善。
当医生和护士看到苏铭时，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眉清目秀，衣着整洁，眼神明亮而锐利，显得专业且自信，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或者至少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工程师。
“请问，哪位是苏铭工程师？”医生推了推眼镜，开口问道，语气还算客气。
“我就是。”苏铭平静地回答，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
“苏铭同志，我们是红星医院的。”医生开口说道，“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核实一件事情。”
“请说。”苏铭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是关于你们院里一个叫贾棒梗的孩子，”医生顿了顿，观察着苏铭的反应，“他因为食用了生的大闸蟹壳，导致感染了寄生虫，今天上午刚做了手术。”
不等苏铭开口，旁边那位年轻护士已经忍不住了，她柳眉倒竖，语气带着明显的指责：“苏铭同志！你也是个工程师，怎么能这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手？贾梗才七八岁，你给他吃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安的是什么心？”
“这位护士同志，”苏铭的目光转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首先，请你注意你的用词。凡事要讲证据，而不是凭空臆断，更不是上来就给我扣帽子。”
护士被苏铭锐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不是你还能有谁？秦淮茹同志都说了，是你给的大闸蟹！”
“秦淮茹说什么就是什么？”苏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棒梗那小子什么德行，贾家什么作风，我想你们去他们院里打听打听，或者问问你们保卫科的同志，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
“至于大闸蟹，”苏铭顿了顿，清晰地说道，“我再次声明，我没有给过贾梗任何食物，更别提大闸蟹这种在这个年代相对稀罕的东西。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调查。”
医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观察着苏铭的表情和言辞。
苏铭的冷静和逻辑出乎他的意料。
“那……孩子是怎么感染的呢？”医生问道，语气比之前更加谨慎。
苏铭淡淡一笑：“医生，您是专业的。寄生虫感染的途径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是别人给的食物。”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听说，有些孩子嘴馋，喜欢在外面乱翻东西吃，比如……垃圾堆里。那里面有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此言一出，医生和护士的表情都微微一变。
“这……”护士有些语塞，脸上的激动和愤怒也消退了不少。
苏铭继续说道：“棒梗那孩子，平时就爱小偷小摸，至于他从哪里弄来的大闸蟹，或者是什么类似的东西，导致感染了寄生虫，我想，这才是你们应该调查的方向。”
“而不是听信一面之词，就来质问一个和此事毫无干系的人。”苏铭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话语中的分量却让医生和护士都感到了压力。
医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苏铭同志，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进一步核实情况的。”
“希望如此。”苏铭不卑不亢地说道，“也希望你们能明白真相，不要被某些人当枪使。”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复杂。
他们离开轧钢厂后，并没有立刻回医院，而是真的找到了轧钢厂保卫科的人，侧面打听了一下苏铭和贾家的情况。
保卫科的人对贾家那点破事门儿清，三言两语就把秦淮茹一家的“光辉事迹”和苏铭被诬陷的几次经历说了个大概。
听完之后，医生和护士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原来是这样！”医生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露出一丝鄙夷，“这个贾家，真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年轻护士也涨红了脸，既有对秦淮茹的愤怒，也有对自己之前鲁莽态度的羞愧。
“我们差点就冤枉了好人！”她小声说道。
医生叹了口气：“走吧，先回医院看看那孩子的情况。”
此刻，他们对秦淮茹的话已经信不过了，对苏铭的清白却信了七八分。
当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地赶回红星医院，推开棒梗病房的门时，一股浓烈的油腻气味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两人都是一愣。
病床上，棒梗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床边的地上，还有一滩黄绿色的呕吐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怎么回事？！”医生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病床前。
他掀开被子一看，只见棒梗身下的床单上，赫然沾染着大片的油渍，还有一些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
而在床头柜上，一个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骨头格外刺眼！
“这是……鸡腿？！”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同样手足无措、面色慌乱的贾东旭，“谁给他吃的鸡腿？！我不是交代过术后绝对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吗？！”
贾东旭被医生严厉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结结巴巴地说道：“孩子饿了，我想着给他补补身子，就给他买了点……”
“胡闹！简直是胡闹！”医生气得浑身发抖，“他刚做完胃部手术，肠胃功能那么脆弱，你给他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就在这时，秦淮茹和何雨柱提着一个饭盒回来了。
“医生，您怎么来了？棒梗他……”秦淮茹看到病房里的情景，尤其是医生铁青的脸色和棒梗痛苦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她看到床头柜上的鸡腿骨头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贾东旭！”秦淮茹发出一声尖叫，“你这个挨千刀的废物！我让你看着孩子，你就是这么看的吗？！”
她一边尖叫，一边对着贾东旭又抓又挠：“医生说了不能吃油的，你偏给他吃鸡腿！现在好了，好了！我的棒梗啊！”
贾东旭被秦淮茹打得连连后退，难得认怂：“我……我哪知道会这样啊！孩子饿了，我想着给他补补身子……”
“补你个头！”秦淮茹气得口不择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我的棒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医生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孩子情况很不好，初步判断是术后并发症，急性肠胃炎，可能需要马上进行二次手术！”
“二次手术？！”秦淮茹听到这四个字，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何雨柱扶住。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贾东旭也慌了神，带着哭腔哀求道。他内心充满恐惧和一丝丝的后悔，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病房里乱成一团，棒梗痛苦的呻吟声，秦淮茹的哭骂声，贾东旭的哀求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苏铭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家中。
李晓雅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两菜一汤，简单却温馨。
“回来了？”李晓雅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嗯。”苏铭应了一声，换下外套，洗了手，坐在饭桌旁。
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小屋里，驱散了白天的些许不快。
“今天厂里没什么事吧？”李晓雅一边给苏铭盛饭，一边随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贾家那点破事又找上门了，不过已经解决了。”苏铭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想让这些糟心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又是他们？”李晓雅秀眉微蹙。
“不说他们了。”苏铭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然后看着李晓雅，柔声说道：“晓雅，你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这周日我休息，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散心？去哪儿啊？”李晓雅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
“去钓鱼，”苏铭笑着说，“咱们去什刹海，水质不错，风景也好，咱们去那儿钓钓鱼，放松一下。生活嘛，不能只有工作。”
“钓鱼？”李晓雅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雀跃的神情，“好啊！我还没钓过鱼呢！一定很有意思！”
看着李晓雅开心的样子，苏铭也很知足。
第二天，轧钢厂。
食堂后厨，食堂主任正对着何雨柱训话。
“何雨柱！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上班啊？”食堂主任此刻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前几天一声不吭就跑了，岗位不要了？工作不干了？你当轧钢厂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何雨柱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耐与憋屈。
“主任，我那不是……家里有点急事嘛……”何雨柱小声辩解着。
“急事？什么急事能让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旷工？我看你小子就是玩野了心！要不是看你手艺还行，我早把你给辞了！”食堂主任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这次先给你记着！再有下次，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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