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源为食，天道俯首

敖雷伫立于本源之海的边缘，感受着那无穷无尽的本源之力，如同最甘美的琼浆，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只需张口一吸，这片海洋便会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涌入他的圣人之躯，让他的修为在短时间内再次暴涨，或许能直接冲到圣人二重、甚至三重。

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便被他毫不犹豫地掐灭了。

“杀鸡取卵，不，这是竭泽而渔。”

敖雷摇了摇头，龙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小世界内的天道雏形好不容易诞生，怎么能干这种自毁根基的事情？”

这本源之海，是小世界未来的潜力所在，是天道成长的根基。

若是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将其吞噬，那这方世界怕是会立刻停止晋升，甚至有品阶跌落，乃至崩塌的风险。

他目光一闪，一个念头浮现出来：“不过，若是用些无用之物来投喂，倒也不失为一个废物利用的好法子。”

他心念一动，回到了盘龙树下，采摘了一些先天灵果，还有后天灵花异草，再次来到本源之海

将其投入本源之海的刹那，连个浪花都没翻起，便瞬间被分解、吞噬，化作一缕微不可查的纯粹能量，融入了那片法则海洋之中。而本源之海，似乎壮大了一丝丝。

与此同时，一股纯粹的、欣喜若狂的意念，从冥冥之中传递到敖雷的识海里。

那是这方世界的天道雏形在向他表达感激与愉悦。

“有戏！”敖雷眼睛一亮，又返回盘龙树下，继续垂钓。

【叮！恭喜宿主，获得后天灵宝——火焰刀。】

“扔！”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具大罗金仙修为的妖兽骨骼。】

“继续扔！”

一连数日，敖雷将所有钓上来的，他自己看不上眼的破烂玩意儿，尽数投喂给了本源之海。

本源之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了一小圈，其中翻涌的法则碎片也变得更加活跃。

而那股来自天道的愉悦意念，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仿佛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尝到了糖果的滋味，便再也停不下来。

这一日，敖雷再次垂钓。

【叮！恭喜宿主，获得后天灵根——紫云葡萄藤。】

看着爪中那株缭绕着淡淡紫气，挂着几串晶莹葡萄的藤蔓，敖雷点了点头：“嗯，这个还算凑合，小世界内还没有这种品种，留着以后自己用。”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葡萄藤收起之时，那股来自天道的意念，突然变得无比强烈！

一股贪婪的、渴望的、甚至带着一丝祈求的情绪，清晰地传入敖雷的识海。

“我想吞噬……”

“我需要……更多资源……”

那意念断断续续，却无比执着。

敖雷眉头一皱，一股无形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开来。

他能感觉到，本源之海都在随着天道的渴望而微微翻腾，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他手中的葡萄藤直接吞噬。

“放肆！”

敖雷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九天惊雷，直接在天道雏形的意志核心炸响。

他没有动用任何法力，仅仅是动用了一个念头，一个作为这方世界唯一主宰的念头。

“记住你的身份。”

敖雷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直接通过那股意志连接，传递了过去。

“你，是我所创，你的存在，是为了让这方世界更好地运转，而不是为了满足你无止境的贪欲。”

“这世界中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是我的。”

“我给你，你才能要……我不给，你，不能自己去拿！”

轰！

那股强烈的渴望与贪婪，在敖雷这番话语之下，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臣服。

那刚刚诞生的天道雏形，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严厉的父亲，瞬间变得无比乖巧，那股意念也迅速地龟缩了回去，再不敢有半分僭越。

整个小世界，那股蠢蠢欲动的气息，也随之平息下来。

敖雷感受到这般变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他将那株紫云葡萄藤随手扔给了闻讯赶来的灵月，吩咐道：“拿去百花园，交给牡丹仙子她们，找个地方种下。”

“是，老祖。”

灵月接过葡萄藤，好奇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祖，总觉得刚才老祖身上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威严了。

打发走了灵月，敖雷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本源之海。

他心中清楚，这天道雏形，虽然现在臣服了，但其吞噬进化的本能是不会改变的。

“看来，以后得多钓点东西，来满足一下这个小家伙的胃口了。”他摇了摇头，心中却也开始盘算。

确立了对小世界天道的绝对统治，敖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他悠闲地品着悟道仙茶，决定看看外界的动静，毕竟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苟下去。

混元山河镜被他取出，法力催动，镜面光华流转。

入眼处，不再是巫妖大战时那满目疮痍的景象，反而是一片生机勃勃。

广袤的大地之上，一座座雄伟的城池拔地而起，无数身着兽皮、麻衣的生灵在其中劳作、繁衍。

他们，便是如今洪荒大地的天命主角——人族。

“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人族……终于崛起了。”敖雷喃喃自语。

镜中的画面飞速切换。

他看到，一头体型庞大，曾是妖族一方妖王的铁甲犀牛，被数名人族强者合力围攻。

那犀牛妖虽然奋力反抗，妖气冲天，但在那些手持利器，配合默契的人族面前，最终还是悲鸣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一名人族首领模样的壮汉，大笑着上前，用锋利的石刀轻易地破开了犀牛妖坚韧的皮肤，剥皮拆骨，手法娴熟。

“哈哈哈，好大一头畜生！足够我们部落吃上一个月了！这牛皮，还能做几件上好的铠甲！”

周围的人族战士们，爆发出阵阵欢呼。

敖雷看得眼角抽搐。

曾几何时，妖族高高在上，视万物为食粮，如今却反过来，成了人族的猎物。

……

画面再转。

一片贫瘠的山脉之中，数千名身形魁梧的巫族，正在躲躲藏藏。

曾经肉身强横，不敬天地的巫族，如今却被人族追杀。

……

敖雷沉默了。

这就是天道大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残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温情。

就在此时，镜中的画面定格在了人族都城，火云洞。

一位面容威严，身着帝袍，周身有八卦图文环绕的身影，正在向无数人族传授着结绳记事、渔猎耕种之法。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浩瀚的智慧与仁爱，正是三皇之首，人皇伏羲！

“伏羲……到底还是转世了。”敖雷一眼便认出了那熟悉的元神气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伏羲的身上，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圣人伟力，显然是女娲在暗中庇护。

“兄妹情深，即便是成了圣人，也放不下么？”敖雷心中感慨，对圣人的认知又多了一层。

他继续操控着混元山河镜，想看看洪荒的其他地方。

然而，看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凝固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敖雷眉头紧锁，他将山河镜的视角不断拉高，俯瞰整个洪荒大地。

他清晰地记得，东海之滨，有一片延绵数百万里的珊瑚海域，那里曾是无数水族生灵的乐园。

可现在，那片海域……没了！

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海沟！

他又将视角转向西方大陆。

记忆中，昆仑山西侧，有一条巨大山峦，连绵起伏，其内多有凶险。

可如今，那条山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剩下一片广阔的戈壁，仿佛那山脉从未存在过一般！

“怎么回事？”

一股寒意，顺着敖雷的龙脊瞬间窜遍全身。

他疯狂地操控着混元山河镜，在洪荒各处飞速扫过。

消失的，远不止一处！

南方不死火山附近的一片广袤沼泽，没了！

北冥之海边缘的一座万年冰川，没了！

整个洪荒大陆的版图，比起他上一次仔细观察时，竟足足缩小了近十分之一！

那些消失的地域，并非是被大战打碎，而是……彻彻底底地，从这方天地间被抹去了！

“这……”

“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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