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御书房对峙
看着凤驾移动的方向，陆蓁蓁放下了车帘。
斜靠在车壁之上，拦住了南宫墨欲给他包扎的手，“看样子是要进宫的，还包扎作甚。”
“你疼。”
南宫墨小心的将她的手腕搭在掌心，眸中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莞尔笑开，陆蓁蓁温和摇头，指尖在他掌心摩挲，“没事儿的，小伤。”
真论起来，她这伤还没南宫墨演戏受的伤重呢。
“一会儿还要进宫禀明圣听，这伤痕露着也有用些。”
哄着他重新向后靠，陆蓁蓁难得亲昵的安抚，“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嗯。”
见他只是嘴上应着，视线仍旧黏在自己手腕上，陆蓁蓁无奈的抽回手不许他看，随后转移话题道，“待会儿见到皇上，你猜南宫彦会如何说？“
“左右不过是些兄友弟恭的客套话。”
南宫墨随口讥讽，嗤道，“保不齐还会痛哭发誓，言我怀疑他爱戴之心。”
挑眉玩味，陆蓁蓁哦了一声，“那我该如何说？，要不要踩他一脚？”
她现在是除了南宫墨之外的唯一受害者，也是亲眼见到的证人，她的证言极为重要。
“不必。”
南宫墨却是不赞同的摇头，“你自管照实说，如何发现下药又被绑，如何获救，那两个凶徒如何被擒又被当众灭口……所见所闻据实禀告即可。”
“只要将我避开。”南宫墨顿了顿，温声道，“放心，一切有我在，你大胆说。”
车驾在宫门前停下，南宫墨扶着陆蓁蓁下车，刚走到御书房外廊下便与匆匆赶来的南宫彦迎面碰上。
南宫彦显然也是刚到，面色还有些许未来得及压下的烦躁。
见着二人仓促下压，倒显得表情丑陋扭曲。
“皇兄，陆小姐。”
视线下落，扫至陆蓁蓁包扎着的手腕，瞳孔微微一缩，勉强挤出笑，“陆小姐手腕伤的可不轻，怎的还未包扎？”
“不劳三殿下费心。”
陆蓁蓁淡淡回声，只是礼数的向他福身。
周身疏离明显。
南宫墨也兀自瞥他一眼，并未回应。
反而侧头看向陆蓁蓁，温声道，“走吧。”
随后径直带着陆蓁蓁走向御书房。
南宫彦碰了个钉子，脸色更加难看，当下本硬着头皮跟在后面，可旋即不知想到什么，快步又超了过去。
内间总管看到三皇子率先而来，连忙上前躬身低声，“奴才参见太子殿下，三殿下，陆小姐。”
说罢小心翼翼的叮嘱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已在里面了，陛下龙颜震怒，三位还是快进去劝劝吧。”
陆蓁蓁下意识要往前走，却被南宫彦再度抢先。
南宫彦甚至顾不得兄友弟恭的虚与委蛇，急急推门。
很快三人便听到御书房内南宫擎那压抑愠怒的低吼，“查，给朕彻查！”
“饶是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那个放暗器的刺客给朕揪出来！”
“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杀朕要审的人。”
“谋害太子，栽赃勋贵，当众行刺灭口，这是要造反吗？”
随即便是茶盏重重摔碎的清脆声响，南宫擎已是怒极。
彻查？
南宫彦刚一进门心便猛地一沉。
袖口之下手指蜷起。
看样子，父皇这次是真怒了。
万一真顺着那刺客的线索往下查，或者秦玦那边再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强压下心头惊悸，南宫彦喉结滚动。
“陛下，太子殿下和三殿下还有陆小姐到了。”
南宫擎甫一抬头，南宫彦已是抢先跪倒在地。
跪的干脆利落，甚至膝盖砸在地上都有闷响。
“父皇明鉴，儿臣今日除了比试便一直在偏殿休息，秦家伺候的小厮都能给儿臣作证。”
南宫彦端的言辞凿凿，掷地有声，“至于下药行凶之事，儿臣一无所知啊。”
“你先跪到一边。”见他进门便是突兀一跪，南宫擎微微蹙眉，不悦的摆手，“朕还未问。”
“啊，是是是。”
南宫彦神色陡然一紧，迅速低头遮掩，状似乖巧的挪到一旁。
南宫擎这才清了嗓子，面容温和的看向陆蓁蓁，“蓁蓁啊，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蓁蓁跪地行礼，眼睫低垂如扇，故意将手腕向前递了递，“臣女迷路误入后院，撞见有人往马料里掺药粉。”
抬眼望向龙椅上的皇帝，陆蓁蓁声音清冽，“随后便被人绑了去，其余诸事。.”
简单叙述后，南宫擎的脸色越来越沉。
上位者的深幽双眸已然淌出吞噬般的森寒，“够了。”
猛地一张拍在案，朱笔滚落。
南宫擎视线锁着南宫彦，“南宫彦，你跟朕说实话。”
此事真正的受益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南宫彦着实怔了一下，随后却是膝行几步，甚至起了恸哭之意，“父皇此话怎讲？莫不是怀疑儿臣伤害皇兄？”
“儿臣怎敢！您从小教我们兄弟同心，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冤枉啊！”
“你！”
“父皇息怒，三弟虽平日鲁莽，却断不会行此阴毒之事。”
一直沉默的南宫墨突的上前，躬身行礼。
南宫擎与南宫彦同时怔愣。
南宫擎蹙眉，意味深长的睨了过来，“墨儿此话何意？”
“今日之事，凶徒已死，仅凭其穿着秦府服饰及陆小姐所见，恐难以为证。”
“你这话……”南宫彦冷不防听他的话头奇怪，一时甚至不敢搭腔。
这人该不会是在给自己埋坑吧？还是说他真的不追究自己了？
“今日在场之人众多，若说嫌疑，岂非人人皆有嫌疑？”
南宫墨拱手，掷地有声，“然儿臣深知三弟为人，三弟虽与儿臣在督建行宫一事上有所争执，但皆是光明正大，为父皇分忧之心拳拳可鉴。”
“三弟断不会行此等大逆不道、兄弟阋墙之事，儿臣相信三弟。”
说罢，南宫墨不躲不避的迎上南宫擎意味深长的视线，两人眼神却触之即分。
一瞬之间，谁也不知道这父子二人交换了什么眼神。
只是南宫墨复又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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