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也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这是帝君的反击。
他要用帝庭的绝对权威，从根源上，否定这丹药的价值，让陈砚和天宝楼，成为整个世界的笑柄。
苏青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知道那丹药的来历，若用常规方法鉴定，绝对会被划入魔道一类。
然而，陈砚依旧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识海之中，人皇观想法，悄然运转。
下一刻，就在那道鉴真神光即将触碰到丹药的瞬间。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古老、至高无上的威压，毫无征兆地，自陈砚的身上，降临了。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
但他的身后，一个高达万丈，身穿帝袍，面容模糊，却让所有生灵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金色虚影，缓缓凝聚成形。
人皇法相。
那法相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不是任何人的眼睛，那是日月，是星辰，是整个人道文明的缩影。
他的目光，没有看那枚丹药，而是直接，落在了金瞳神使的身上。
一道比帝君法旨还要威严，比天道纶音还要宏大的声音，在所有人的神魂之中，轰然炸响。
“伪旨，假物。”
“斩。”
一个字，好比天宪，言出法随。
那金瞳神使手中的“鉴真宝卷”，猛地爆发出万丈神光，却不是照向那枚丹药，而是调转方向，将他自己，完全笼罩。
“不！”
金瞳神使发出了此生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充满了惊骇与不解的惨叫。
他那由神金铸就的躯体，在那道“鉴真”神光之下，没有流血，没有崩溃，而是好比被无形橡皮擦掉的画，从头到脚，寸寸消散，化为了最纯粹的虚无。
连同他手中的伪旨，一同被“鉴”成了假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了存在的痕迹。
天道法则，亲自执行了这场，由人皇法相宣判的死刑。
南天门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帝君神使，中州帝庭的脸面，就这么，被一个少年，用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当着诸天万界的面，给“斩”了？
南天门之内，那股滔天的帝君怒火，猛地一滞，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高空之上，陈砚身后那尊万丈人皇法相，缓缓消散。
他依旧坐在那里，好似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对着下方早已吓傻的苏青禅，淡淡地说了一句。
“继续。”
苏青禅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她看着陈砚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敬畏来形容，那是信徒在仰望行走在人间的唯一真神。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将那枚丹药高高举起，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人皇法相，亲自认证！此丹，为无上神物！”
“善恶一念丹，起拍价，一条上品灵脉！”
她话音刚落。
“我万魔渊，出十条上品灵脉！外加一支万人规模的魔君亲卫队！”
北境魔渊的君主，一个浑身笼罩在黑炎中的魁梧身影，第一个站了起来，声音充满了不容拒绝的霸道。
“阿弥陀佛。”西天佛国那名慈眉善目的老菩萨，缓缓睁眼，轻声道，“贫僧出佛国舍利三枚，可助人顿悟，抵御心魔。”
“我妖族，愿以南疆十万大山，换此丹药！”凤琉璃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一时间，整个会场彻底疯狂。
所有人都明白，这丹药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它本身。
它代表的，是一种全新的秩序，一种，可以挑战中州帝庭权威的，新的可能。
就在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之时。
陈砚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
“吵什么。”
“这只是，第一颗。”
他话音落下，苏青禅身后的空间，微微扭曲。
下一刻，成千上万枚一模一样的“善恶一念丹”，好比瀑布一般，倾泻而出，在拍卖台之上，堆成了一座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黑色小山。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失声。
南天门之内，那刚刚压下去的帝君气息，再次剧烈波动，似乎随时都要失控。
陈砚没有再理会身后那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拍卖会。
他拎着瑶，从贵宾席上起身，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剩下的事情，苏青禅会处理好。
他要的，不是钱。
而是用这些丹药，将整个世界的浑水，彻底搅动起来。
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那艘旗舰的船舱之内。
船舱里，空无一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下方云卷云舒，以及远处那座威严、死寂的南天门。
“施主，杀心太重。”
一个温婉、空灵，却又带着一丝慈悲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身后响起。
陈砚没有回头。
洛凝霜的剑意早已将整个船舱笼罩，没有任何人能瞒过她，悄无声息地进来。
除非，是对方自愿让她看见。
一名身穿月白僧衣，容颜绝美，气质悲悯的年轻女尼，不知何时，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那里。
她没有恶意，身上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
但她只是站在那里，便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宁静、祥和。
西天佛国，妙善菩萨。
“有事？”陈砚问道，语气平淡。
“那枚丹药，不是药。”妙善菩萨看着陈砚的背影，缓缓说道，“它是钥匙。”
陈砚的动作，微微一顿。
“开门的钥匙？”
“是。”妙善菩萨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开启‘无间佛狱’的钥匙。”
“那里，镇压着我家佛祖，亲手斩下的‘执念佛’。”
“与人皇之恶念，青帝之寄生，本是同源。”
陈砚终于转过身，他看着这位气息圣洁的菩萨，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你想让我，帮你去把他放出来？”
“不。”妙善菩萨摇了摇头，她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我是来求施主，去那里，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轮回盘的，第四块碎片。”妙善菩萨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块碎片，被佛祖用来，当成了镇压执念佛的最后一道锁。”
【触发新任务：佛狱取宝。】
【任务目标：轮回之盘碎片（四）。】
【任务地点：无间佛狱。】
【任务奖励：未知。】
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喜欢这种送上门来的任务。
“我可以帮你。”他看着妙善菩萨，“但你，能给我什么？”
妙善菩萨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她从袖中，取出了一盏古朴的青铜古灯。
那灯中，没有灯油，也没有灯芯，只有一豆微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金色火焰，在静静地燃烧。
“这是佛祖的本命心灯。”
“此灯不灭，佛祖不死。”
“我愿将此灯，赠予施主。”
陈砚看着那盏灯，丹田之中的金丹，轻轻一转。
万物掠夺。
他看到了。
在那豆微弱的火焰核心，竟是蕴含着一滴精纯到极致的，金色的神血。
那滴血里，蕴含着磅礴的功德之力与信仰之念。
【你发现了‘佛祖本源精血’。】
【佛祖本源精血：蕴含佛国之主毕生修为与感悟，可用于炼化法宝，滋养神魂或点燃一具神魔之躯。】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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