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都在向他朝拜
那只正在压向陈砚的混沌之手，猛地一滞。
似乎，它与这座监狱之间，某种古老的联系，被切断了。
紧接着。
监狱最深处，第十八层。
一道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的，人。
他看似是男子，却又带着女子的柔美。他看似年轻，眼中却流淌着比宇宙还要古老的混沌。
他身无寸缕，身体却不是血肉，而是由不断生灭的，最纯粹的，混沌之气构成。
他的出现，让天地间所有的大道法则，都在向他朝拜。
他就是，混沌本身。
“有意思。”
他看着陈砚，脸上，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仿似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你是第一个，能将我的‘玩具’，抢走的人。”
他指了指那座悬浮在空中，已经被陈砚的意志打上烙印的万界之狱。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那只正在缓缓消散的混沌之手。
“也是第一个，敢抢我‘食物’的人。”
他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只有纯粹的，好奇。
陈砚没有理会他的自说自话。
他只是，对着那只混沌之手，彻底消散前，丢下的那团，只剩下百分之七十的“终末本源”，再次，虚虚一抓。
万物掠夺。
这一次，再无阻碍。
那团足以让任何化神境都垂涎欲滴的，庞大无比的本源能量，化作一道灰色的怒龙，尽数涌入了陈砚的体内。
【你吞噬了完整的‘收割者母舰’本源。】
【你的修为正在突破】
轰。
一层无形的，名为“化神”的境界壁垒，被强行冲破。
一股远超之前亿万倍的，全新的，能够初步干涉“虚无”与“现实”的恐怖气息，自陈砚体内，轰然爆发。
【你的修为突破：炼虚一重。】
【余寿：五十亿年。】
“炼虚境。”
那道混沌身影，看着陈砚，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比一个长辈，在赞许一个有出息的后辈。
“不错，现在的你，勉强有资格，和我谈谈条件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力量？永生？还是，执掌这方破碎的天道？”
“只要你，将这座监狱还给我。我可以满足你，一切。”
他似乎，很在意那座万界之狱。
陈砚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仿佛一念之间，便可创造一方小世界，也可让一片星域归于虚无的全新力量。
他终于，抬起眼，正眼，看向了那道混沌身影。
“第一，这座监狱，现在是我的了。”
“第二，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不需要你给。我自己，会拿。”
“第三，”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对你，更感兴趣。”
他觉得，这道混沌身影，好比一道由无数顶级食材，精心烹饪而成的，无上盛宴。
那混沌身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哈哈哈哈，好，很好。”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我说，这种话了。”
“我记住你了，陈砚。”
他竟然，直接，道出了陈砚的名字。
“作为你成功取悦了我的奖励，我送你，两份礼物。”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根手指，指向了下方，中州神都的方向。
“第一件礼物，他，该上路了。”
他话音落下。
九天之上，龙辇之中，帝君那张与陈砚一模一样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极致的惊恐。
他骇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天道之力，自己的神魂，自己的存在，都在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点燃”。
“不！混沌之主！你不能杀我！我替你镇守此界百万年，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他的身体，连同他身下的龙辇，以及他所代表的，整个中州帝庭的气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无声无息地，燃烧了起来。
那火焰，是金色的。
最终，化为了一枚拳头大小，蕴含着此界最后气运与天道本源的，璀璨的，金色神格。
那枚神格，缓缓地，飘向了陈砚。
【你获得了‘天道神格’。】
“现在，这方天地，彻底属于你了。”混沌之主微笑着说道。
陈砚面无表情地，收下了那枚神格。
“第二件礼物呢？”他问道。
混沌之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指向了陈砚的丹田气海，指向了那尊盘坐在诡异王座上的禁忌元婴。
“你这具身体里，有我一位故人的味道。”
“所以第二件礼物，我替你把他请出来。”
他话音落下。
陈砚体内的万道禁忌元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起来。
它不受控制地，从陈砚的丹田之中，破体而出，悬浮在了陈砚与混沌之主的中间。
紧接着。
那尊禁忌元婴之上，那张始终模糊不清的脸，开始变得清晰。
最终凝聚成了一张，与陈砚，与帝君都截然不同的，第三张全新的陌生的年轻男子的脸。
那张脸俊美邪异，嘴角带着一抹与混沌之主，如出一辙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老家伙，”
“你把我关了这么久。”
“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
那尊“陈砚的元婴”，竟然自己开口说话了。
“小禁忌，别来无恙。”
混沌之主看着那尊开口说话的元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这具新的‘容器’如何？”
“马马虎虎。”
禁忌元婴，也就是那个自称“小禁忌”的存在，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似乎是在适应这具由陈砚无数次吞噬掠夺，凝聚而成的道果。
“能量驳杂了些，不过底子还行。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那双邪异的眼眸，扫了一眼下方的柳神、麟琪、洛水等人，好比在看一堆自己曾经随手丢弃的玩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陈砚的身上。
“你，就是这一代的我？”
他看着陈砚，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做得不错。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陈砚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看着自己那尊被强行剥离出体外的“元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不爽。
他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不仅会拱白菜了，现在还想跳出猪圈，跟自己这个主人平起平坐。
“你，说完了吗。”
陈砚的声音很平静，却让那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剑魔等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感觉到，一股比刚才那只混沌之手，还要冰冷，还要恐怖的纯粹的杀意，正在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缓缓散发。
“嗯？”
禁忌元婴似乎也感受到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砚。
“怎么，我用我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跟你说两句话你还不乐意了？”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砚嘴角的笑容充满了嘲讽。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力量神通甚至你的存在都是我赋予你的。”
“我才是主体。”
“而你，”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我用来度过这无聊的轮回，临时寄存的，一个‘壳’。”
混沌之主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好比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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