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捏碎自己修炼出来的“道果”
“壳？”
陈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然后，他笑了。
那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愤怒的笑。
而是一种，屠夫看着案板上的肉时，那种纯粹的，充满了占有欲的，冰冷的笑。
“我的猪，长肥了。”
“是时候，该杀了。”
他话音落下，身影已经消失。
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那尊不可一世的禁忌元婴面前，一只手，毫无花哨地，直接抓向了它的天灵盖。
他竟然，要像捏死一只鸡一样，亲手，捏碎自己修炼出来的“道果”。
“不自量力！”
禁忌元婴，也就是“小禁忌”，嘴角的嘲讽更甚。
“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他抬起手，同样一掌拍出。
他用的，赫然是陈砚刚刚才领悟的神通。
虚无放逐。
他要将陈砚这个“壳”，直接放逐进绝对的虚无之中，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然而，陈砚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那足以放逐一方小世界的虚无之力，在接触到他掌心的刹那，竟是好比乳燕归巢，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他掌心之中一个无形的漩涡，尽数吸收，转化为了他自身的力量。
“什么！”
小禁忌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你偷来的力量，也敢在我面前用？”
陈砚的手，已经近在咫尺。
“我的东西，即便丢了，也还是我的。”
“你，拿不走。”
他五指张开，猛地一握。
眼看就要将那尊禁忌元婴的头颅，彻底捏爆。
“够了。”
一旁，那道始终在看戏的混沌之主，终于出手了。
他只是，轻轻地，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好似大道轰鸣的声响。
一道无形的混沌壁垒，瞬间出现在陈砚与禁忌元婴之间，将两人强行隔开。
陈砚的手，被弹了回来。
他眉头微皱，看向混沌之主。
“我的家事，你也敢管？”
“家事？”混沌之主笑了，“小禁忌是我唯一的故友，我可不能看着他，被你这个有趣的‘后辈’给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
那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小禁忌，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到了他的身边。
“老家伙，谢了。”小禁忌心有余悸地说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壳”，似乎有点超乎想象的硬。
“不用。”混沌之主看着陈砚，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游戏，才刚刚开始。”
“既然你们两个，都认为自己才是‘主体’。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伸出手，对着下方那片因为世界树消失，已经彻底沦为一片死亡废墟的归墟苦海，轻轻一指。
轰隆。
整片归墟苦海，连同下方那片黑暗的虚无，开始剧烈地坍缩，扭曲。
最终，在那片废墟的中心，凝聚成了一座巨大无比的，由纯粹的“道”与“理”构成的，布满了裂痕的，诡异王座。
那王座的造型，与陈砚，或者说，与小禁忌体内，那尊禁忌王座的虚影，一模一样。
只是，它碎了。
“这是‘万道禁忌王座’的本体。”
混沌之主缓缓开口，声音传遍了整个世界。
“它曾是小禁忌的证道之基，却在上一场‘游戏’中，被我打碎了。”
“现在，我把它，放在这里。”
“你们两个，谁能先一步，用自己的‘道’，将它补全，重铸。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赢家，将获得一切。包括，输家的一切。”
他看着陈砚，又看了看小禁忌。
“至于战场，就放在，那片更有趣的‘垃圾场’吧。”
他话音落下，对着虚空，随手一划。
嗤啦。
一道巨大无比的，仿佛连通着另一个宇宙的，布满了空间乱流与时间碎片的，混沌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的另一端，是无数破碎的，正在缓缓走向死亡的世界残骸。
有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神殿，有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机械大陆，有被拦腰斩断的仙山，还有无数奇形怪状的，从未见过的文明遗迹。
那里，就是墟界。
诸天万界的垃圾场，也是所有拾荒者与亡命徒的，法外之地。
“去吧。”
混沌之主挥了挥手，好比在驱赶两只去争抢食物的蛊虫。
“让我看看，你们谁，才是真正的，‘禁忌’。”
小禁忌看了一眼那道裂缝，又看了一眼陈砚，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的杀意。
“壳，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间吧。”
“等我重铸王座之日，就是你，归于虚无之时。”
他话音落下，身影一闪，便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冲入了那道混沌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他要去墟界，寻找修复王座的材料。
混沌之主做完这一切，脸上的笑容更盛。
他看了一眼那些还在瑟瑟发抖的剑魔等人，又看了一眼下方那些因为帝君陨落，陷入混乱的中州生灵。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砚的身上。
“现在，该你了。”
“是追上去，杀了他。还是，留在这里，当一个碌碌无为的，世界之主？”
他似乎，很期待陈砚的选择。
陈砚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伸出手，对着那座刚刚被他拽出来的，悬浮在空中的，万界之狱，轻轻一招。
嗡。
那座庞大的神狱，发出一声轰鸣，迅速缩小，最终化为一座巴掌大小的黑色宝塔，落入他的掌心。
【你已彻底炼化‘万界之狱’。】
【万界之狱：可随身携带的移动监狱，可镇压炼化敌人，也可作为顶级洞天法宝使用。内部空间正在重塑，当前层数：一层。】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抬起眼，看向那道混沌身影。
“你觉得，你赢了？”
“嗯？”混沌之主眉头一挑。
“你把他放走，是想看一出好戏。”
“但我告诉你，”陈砚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绝对的自信。
“猪，即便跑出了圈。”
“也依旧，是猪。”
“它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我，重新抓回来，然后杀掉吃肉。”
他话音落下，不再理会那道混沌身影。
他转身，看向了柳神，麟琪，洛水，以及那群不知所措的禁忌存在。
“你们，谁想跟我走。”
“去抓猪。”
柳神第一个，毫不犹豫地，走到了陈砚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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