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更加不讲道理的速度
那即将崩溃的道基，在这一刻，被一种全新的，由最纯粹的创造与毁灭本源，经过掠夺法则强行抽取“手续费”后，所糅合而成的，混沌本源，强行黏合，重塑。
那不是修复。
那是推倒重来。
是在一片即将被核战争夷为平地的废墟之上，用战争双方的武器残骸，建立起一座更加坚固，也更加扭曲的，战争堡垒。
陈砚那跌落到谷底的气息，不但在瞬间恢复。
更是在以一种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不讲道理的速度，疯狂暴涨。
他没有突破。
但他炼虚圆满的根基，却在这一刻，变得比合体境，甚至比那半步大乘的黄泉鬼母，还要稳固，还要深不可测。
因为他的道，不再是单一的掠夺。
而是，驾驭了“创造”与“毁灭”这对立统一的，自循环的，永动机。
他成为了规则本身。
外界。
姬千寻的七十二面星辰阵盘，已经碎裂了近半。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已经不见血色。
她身后的诸天商会护卫，个个神魂萎靡，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要输了吗？”
姬千寻看着那道即将彻底洞穿星河壁垒的黄泉死光，心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苦涩。
她赌输了。
她把宝，压在了一个创造了奇迹，却又被奇迹本身反噬的疯子身上。
然而。
就在她准备闭目等死的瞬间。
那个坐在王座之上，本该已经油尽灯枯的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痛苦神色早已消失不见。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道近在咫尺的黄泉死光。
然后，他对着那道攻击，平静地，宣判。
“黄泉鬼母，未经许可，向本公司董事长，进行恶意攻击，意图颠覆市场秩序。”
“此行为，已构成‘不正当竞争’。”
“现在，我代表神魔制药董事会，以及墟界市场监督管理局（筹）。”
“对你，进行‘反垄断’处罚。”
“罚金。”
“你全部的道。”
他话音落下。
他丹田气海之中，那尊已经成为“市场监管者”的禁忌元婴，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道无形的，超越了所有法则的，属于“规则”本身的力量，轰然降临。
那道正在冲击星河壁垒的黄泉死光，猛地一滞。
它没有被挡住，没有被击溃。
它只是，被贴上了一张无形的“罚单”。
下一刻。
诡异到让黄泉鬼母神魂都为之冻结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黄泉死光，竟然，调转了方向。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更狂暴的威势，狠狠地，轰向了它自己的主人。
轰向了那艘黄泉鬼船。
它被“罚没”了。
它不再属于黄泉鬼母。
它现在，是陈砚的私有财产。
而陈砚，用这笔“罚金”，去攻击它的原主人。
“不。”
黄泉鬼母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想躲，想逃。
但她发现，自己与那道死光之间的本命联系，被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强行切断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强的一击，狠狠地，轰在自己的鬼船之上。
轰隆隆隆。
足以毁灭星辰的恐怖爆炸，在归墟之眼的上空，轰然炸开。
那艘由万千白骨打造的黄泉鬼船，连同上面的亿万恶鬼，在那一击之下，当场便被炸得四分五裂，化为最精纯的死亡本源，飘散在星空之中。
黄泉鬼母那苍老的身躯，好比风中的残烛，被爆炸的余波狠狠掀飞出去。
她那半步大乘的鬼道修为，在这一刻，好比被戳破的气球，疯狂外泄。
她没死。
但她的道，被废了。
被她自己的道，废了。
整个归墟之眼，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所有躲在远处围观的修士，他们的思维，他们的道心，都在这一刻，被眼前这颠覆了他们所有认知的一幕，冲击得支离破碎。
赢了。
那个男人，用一种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赢了。
姬千寻撤去了残破的星河壁垒，她看着王座上那个重新恢复平静的男人，那双始终精明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种情绪。
狂热。
一种赌徒在牌桌上，见证了神迹之后，最极致的狂热。
她知道，她赌对了。
她赌上的，不仅仅是诸天商会的一个分部。
她赌上的，是整个墟界的，未来。
陈砚缓缓站起身。
他看都没看远处那道气息萎靡，只剩一口气的黄泉鬼母。
他缓步走到姬千寻的楼船前。
“姬小姐。”
他平静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波澜。
“刚才那笔‘过桥贷款’，多谢了。”
“作为回报，神魔制药后续所有产品的全球独家代理权，归你了。”
“另外。”
陈砚伸出手，指向那片因为鬼船爆炸而飘散在星空中的，无主的，海量的死亡本源。
“这些‘不良资产’，也一并打包送给你。”
“就当是，贵商会对我司进行天使轮投资的，第一笔，分红。”
一句话。
让姬千寻那颗七窍玲珑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位半步大乘的鬼道巨擘，毕生的修为。
其价值，足以让任何一个顶级势力都为之疯狂。
而现在，这个男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送给了她。
只因为，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选择逃跑。
这是何等的手笔。
这是何等的气魄。
“陈公子……”姬千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音。
“叫我陈董。”
陈砚纠正了她。
然后，他转过身，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了那道漂浮在虚空中，连神魂之火都快要熄灭的，黄泉鬼母。
“哦，对了，黄泉前董事长。”
“鉴于你司恶意竞争，导致破产清算。”
“你之前持有的，我司百分之一的干股，现在，作废了。”
“不过，我这人一向仁慈。”
陈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微笑。
“我决定，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司新成立的‘神魔制药’，还缺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
“我看你就很合适。”
噗。
黄泉鬼母那本就萎靡的神魂，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再也支撑不住。
一口黑色的魂血喷出，整个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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