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斩断万古的神剑
她终于，彻底看懂了。
这个男人的野心，根本不在于一城一地一宗一派。
他要做的，是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金融之神。
他要让所有人的修行，都离不开他所制定的规则。
这比用武力去征服，更加可怕，也更加，无解。
就在她为陈砚这堪称神魔之智的布局而心神剧震的时刻。
异变，再生。
一声清越，孤高，充满了无尽锋利与决绝的剑鸣，毫无征兆地，从星域的尽头，响彻而起。
那剑鸣，好比一柄无形的，斩断万古的神剑。
它所过之处，阿修罗斗场那霸道的领域，竟然被轻易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所有正在狂热申请“贷款”的修士，他们的神魂，都在那一声剑鸣之下，猛地一清。
那被贪婪与恐惧所蒙蔽的道心，竟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是……”
所有人，都循着剑鸣声传来的方向，骇然望去。
只见一道纤细，却又亮得足以让日月无光的璀璨剑光，正以一种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速度，破空而来。
剑光之上，一道白衣胜雪，负手而立的孤高身影，若隐若现。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威压。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他与他的剑，就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中心。
他身边的星辰，都似乎因为他那纯粹到极致的剑意，而自行避让，不敢与其争辉。
“剑……剑孤行。”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敬畏与不敢相信的惊呼。
“是那个，三千年前，一剑斩断了‘万妖天坟’与‘百鬼夜行’之间因果，让两大势力休战至今的，剑道第一人。”
“他不是已经闭关，冲击那传说中的剑仙之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也是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王座之上的陈砚。
只见那道白衣身影，在距离阿修罗斗场万丈之外，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虚空，直接落在了陈砚的身上。
那目光没有敌意，没有杀意。
只有，一种同类之间的，审视。
一种，道与道之间的，碰撞。
然后，他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好比他手中的剑，纯粹，锋利，直指人心。
“你的道，是囚笼。”
“你的丹，是毒药。”
“我剑孤行，不入此笼，不饮此鸩。”
他话音落下。
整个归墟之眼，彻底死寂。
所有刚刚还在为“道心贷款”而狂热的修士，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茫然与动摇。
他们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看似天大的机缘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然而陈砚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白衣剑客，然后对他体内的那个“首席数据分析师”，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林峰。”
“分析一下，这个新客户的信用评级。”
“是。”林峰下意识地应道立刻开始调动系统，分析剑孤行的数据。
然而下一刻。
林峰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惊恐。
他面前那道由数据流构成的光幕之上，疯狂地闪烁起刺眼的红色警报。
一行行他根本无法理解，却又让他神魂都在战栗的文字，浮现出来。
【警告：目标道心无法量化。】
【警告：目标存在“绝对独立”属性，与“道之市场”底层法则，存在根本性冲突。】
【错误。】
【错误。】
【错误。】
【系统，正在被反向入侵。】
【警告：目标的剑意，正在试图，斩断你我之间，刚刚签订的，“劳务合同”。】
“陈董。”
林峰的声音，带着一种码农发现线上服务器被黑客攻破时，才会有的，世界末日般的颤音。
“他，他的剑意，在攻击我们的‘契约’，在攻击系统的底层逻辑。”
“再这样下去，整个‘神魔信贷’系统，都会被他从根源上斩断，彻底崩溃。”
林峰的话，让在场所有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修士，再度陷入了更大的茫然。
什么叫攻击契约？
什么叫底层逻辑？
他们听不懂。
但他们能感觉到，那道白衣剑客的出现，让这个刚刚还掌控一切的魔鬼，似乎，遇到了真正的克星。
姬千寻那双漂亮的眼眸中，也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凝重。
她能理解。
陈砚的道，是规则，是体系，是将所有人都纳入其中的，一张无形的大网。
而剑孤行的道，是纯粹，是独立，是斩断一切束缚的，绝对的锋芒。
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道的对决。
没有能量的碰撞。
却是最致命的，根本之争。
然而。
王座之上的陈砚，在那最初的一瞬间错愕之后，脸上便恢复了那种冰冷到令人发指的平静。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远处的剑孤行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脚下那个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的，新员工身上。
“林峰。”
他平静开口。
“你怕什么。”
一句话，让林峰的颤抖，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对上了那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他忽然明白了。
这位魔鬼董事长，他根本不在乎系统会不会被攻破。
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员工，有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乱了阵脚。
“你不是数据分析师吗？”
陈砚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
“现在，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给我，在我们与所有客户签订的‘道心贷款’契约上，立刻，马上，增加一条补充条款。”
“霸王条款。”
林峰愣住了。
霸王条款？
“条款内容很简单。”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好比万年玄冰的弧度，“任何非我方，或未经我方授权的第三方，试图以任何形式，攻击、干涉、解除本契约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我‘神魔信贷’的，恶意收购邀约。”
“一旦该行为触发。”
“我司系统，将自动启动‘反恶意收购’预案。”
“该预案的效果只有一个。”
陈砚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条足以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规则。
“强行，收购，攻击者的，全部。”
林峰的脑子，彻底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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