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这实验，能把人心脏病搞出来！
实验车间，凌晨三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焦灼味。
周凡盯着恒温测试舱的观察窗，指尖无意识地在控制台边缘敲击。
舱内，那枚包裹着碳纤维“铠甲”的复合陶瓷轴承正在承受炼狱级考验。
这是模拟光刻机连续工作 72小时的高频振动环境，振幅控制在 0.1纳米级，温度波动精确到±0.05℃。
“已经 68小时了。”何兴伟捧着保温杯的手微微发颤，声音也有些沙哑。
“振动频率稳定在 1.2kHz，径向跳动值 0.04纳米，比设计阈值还低 30%。”
李辉突然指着实时监测屏：“等等，第三组应力传感器数值有点异常！”
屏幕上代表陶瓷与碳纤维结合面的曲线突然出现一丝毛刺，虽然转瞬即逝，却让所有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周凡立刻调出三维建模图，红色的应力集中点像颗火星般在轴承内壁闪烁。
“是涂层厚度不均导致的微应力释放。”周凡快速拖动鼠标，将局部放大了两百倍，随即沉声开口：“把惰性气体注入量提高 15%，降低舱内氧气分压。”
操作台上的研究员手速快得残影翻飞，高压氮气管道发出嘶嘶的泄压声。
三分钟后，那丝毛刺果然平滑下去，测试曲线重新变得温顺如绸。
“周总这手预判实在是太神了！”年轻研究员抹了把冷汗，后背的工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旁边的老工程师却叹了口气，看向周凡的目光带着一丝敬佩：“这哪是预判，是把材料特性嚼碎了咽进骨子里了，你们没瞧见他昨晚在材料库翻了多少文献？”
“太刺激了，这实验做得...简直能把人心脏病搞出来......”
“再坚持一下，就只剩几个小时了！”
“......”
一道道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之下，不由自主的从各个方向响起。
周凡没心思听这些议论，他的目光落在观察窗上。
透过双层防辐射玻璃，能看到轴承表面泛着一层奇异的蓝辉，陶瓷晶体在高频振动下产生了瑞利散射。
这种现象他在室温超导实验中见过无数次，美丽迷人，或许，这就是科研的魅力吧！
常人想要见到这种现象，一辈子几乎都不可能！
“还有两小时出舱检测。”
周凡看了眼计时器，“何所长，让精密检测组提前待命，准备同步进行超声波探伤和原子力显微镜扫描。”
何兴伟刚要应声，测试舱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控制台屏幕上的温度曲线像被踩了一脚的蛇般陡然飙升。
舱内局部温度瞬间突破 80℃，远超 55℃的安全阈值！
“怎么回事？”李辉猛地拍向急停按钮，却被周凡一把按住。
“别停！”周凡死死盯着振动频率曲线。
“是共振点漂移！立刻切断 3号振动源，把冷却水流速提高到 1.2L/min！”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操作研究员下意识照做，手指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好几次差点按错按钮。
十秒后，温度曲线在 78℃处戛然刹车，缓缓回落。
“刚才那一下……”何兴伟的的保温杯差点就掉到了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陶瓷没裂？”
周凡没有回答，他调出红外热成像图。
轴承表面的温度分布像幅抽象画，唯有碳纤维编织最密集的区域保持着均匀的暖色，像给陶瓷裹上了层隔热毯。
“是碳纤维的轴向导热性起作用了。”
周凡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衬衫也已被冷汗浸透，“梯度涂层不仅增强了结合力，还形成了微型散热通道。”
这话像道电流窜过人群，原本僵住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随后突然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刚刚那一刻，心脏不好的，真的有可能直接就过去了。
72小时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测试舱发出泄压的长鸣。
当那枚泛着金属光泽的轴承被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取出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精密检测组的工程师捧着超声波检测仪，探头刚贴上轴承表面就“咦”了一声：“内部结构完整度 99.97%，没发现任何微裂纹！”
更让人激动的还在后面。
原子力显微镜扫描结果很快也出来了。
“表面粗糙度 0.012纳米？这精度比进口轴承还高三个数量级！”
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围一片寂静。
随即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顿时响起。
“这数据...比进口的特种合金还要牛啊！”
“太不可思议了，这竟然是陶瓷材料......”
“我一直觉得，陶瓷的易碎属性永远都不可能跟特种合金想比，没想到......”
“周总简直绝了，这种材料都弄得出来啊！！！”
“......”
所有人眼神中都带着火热，看向了此刻全场目光的焦点。
周凡拿起轴承对着光看，陶瓷的通透感里嵌着碳纤维的暗纹，像块凝固的星空。
精密的东西，往往都有一种让人震撼的美感。
这个轴承无疑就是这样的物件......
“通知总装组，准备进行整机联调，我要在 24小时内看到第一枚 45纳米芯片的光刻图案！”
何兴伟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不休息会儿？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周凡笑着掰开他的手，眼底的红血丝像张细密的网：“等看到芯片图案，我睡三天三夜。”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别人等得起，可凡米科技等不起，45纳米光刻机的突破，势在必行......
他的话音刚落，杨天拿着加密通讯器快步走来。
周凡的心中顿时一凛，这家伙好像就没有带来过好消息......
扬天似乎也知道，脸色复杂：“周总，龙芯国际刚才发消息，说西方那边又加码了，他们要是敢接我们的代工订单，就永久终止所有EUV设备的维护授权。”
周围原本还带着欣喜的气氛瞬间凝固。
何兴伟跟李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周凡。
“告诉史君瑞，不用他们代工了，最多半个月后，我们自己的光刻机量产线就能开始组建了！”周凡笑着开口。
“你说什么？量产线？”这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炸雷，把扬天震住了。
“半个月前让你们协调组建的45纳米光刻车间，改造的应该差不多了吧？”周凡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李辉。
“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样这边的样机完成测试，马上就能够进行改造组装，半个月内...虽然有点困难，但第一条生产线拉起来应该不成问题！！！”李辉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兴奋。
“行，干活吧！”
“是！！！”
“......”
“这么快的吗......”扬天看着周凡，有些发愣。
晨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斜切进来，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这一刻，他总算知道。
为什么自己拿到的档案里面，对于周凡的描述，几次用了妖孽这个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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