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4科洛桑!绝地圣殿!
第182章 184-科洛桑!绝地圣殿!
科洛桑,科洛桑星系。
科洛萨星区。
黎明的微光艰难地穿透笼罩科洛桑的厚重阴霾,宣告着又一个冰冷日子的开始。
共和国这颗曾经喧嚣不息、光芒万丈的心脏,如今却在战争的阴影下艰难喘息。
曾几何时,人们相信即使经历银河系千年未有的惨烈冲突,科洛桑那炽热的灵魂也永不会停歇,永远向前。
但现实证明他们错了。
千年来,这颗星球坚定的脉动第一次出现了衰弱和动摇。
科洛桑,正在走向衰败。
距离来自福罗斯特的那场毁灭性风暴袭击科洛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个世界依然伤痕累累,远未恢复。
科洛桑主恒星的光芒,本就微弱,此刻在阴霾笼罩的天空中,不过是一个惨淡的白色光点,亮度甚至比不上雨夜里一盏昏黄的路灯。
原因在于环绕星球的轨道反射镜阵列,它们曾经将恒星微弱的光芒收集、反射并增强,均匀播撒到星球表面。
如今已荡然无存。
它们化作了无数碎片,在高层大气中形成一片闪烁着微光的晶莹尘埃云。
这些碎片捕捉着所剩无几的阳光,将其扭曲折射成短暂而诡异的极光,在坠入更稠密的大气层时逐层燃烧殆尽,如同星球垂死前的回光返照。
一片巨大的阴影缓缓移过芭丽丝的头顶,瞬间吞噬了参议院区本就不甚明亮的“白昼”,将其拖入冰冷的“黑夜”。
下方,星球表面无数的工业生态城仍在永不停歇地喷吐着滚滚浓烟和灰烬,夜以继日地生产着修复“银河城”创伤所需的建筑材料。
袭击者的轰炸主要针对科洛桑飞行学院、克隆人新兵营和军事行动中心等关键军事设施。
然而,当这些目标建立在积累了数万年、层层叠叠的古老地下基础设施之上时,造成的连带破坏和系统性崩塌,其严重程度远超任何人的预估。
重建船坞需要海量的耐塑钢。
修复和新建生态城结构需要天文数字的杜拉钢。
支撑摇摇欲坠的摩天巨构需要无数的工字梁。
修补那些曾经闪耀、如今却布满裂痕的摩天大楼外立面,则需要难以计数的透明钢和透明水晶。
为了让科洛桑重现昔日辉煌,对资源的需求是一个无底洞。
即使这意味着要榨干这颗垂死恒星最后的光和热。
芭丽丝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团白雾从她唇边逸散,瞬间融入寒冷的空气中。
科洛桑本没有季节之分。
精密的轨道反射镜阵列和气候控制系统确保了全球全年处于恒定的、适宜的温度和气候之中。
但现在,它们都消失了。
于是,冬天,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概念,降临到这个失去庇护的世界。
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生活在星球地表光鲜区域的人们或许会短暂遗忘,但在他们行走、交谈的地面之下,是深达数千层、由十万年文明积淀而成的庞大地下世界。
那里生活着数十亿、甚至数万亿被遗忘的灵魂。
持续的电力短缺和强制性的轮流停电已经冲击到了最繁华的地表都市,那么,那些居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没有供暖、没有照明、甚至可能连基本维生系统都瘫痪的区域的人们呢?
等待他们的,恐怕只有窒息或冻毙的结局,而死亡,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悲伤无处不在。
它如同这刺骨的寒冷,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
它从工业区高耸的烟囱中喷涌而出,从人行道上破碎的瓷砖缝隙里悄然渗出,从连接地下世界的巨大货运通道中呼啸而出,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不公。
它存在于阿特拉肯,存在于科卢梅克斯,也存在于这颗银河共和国的核心——科洛桑。
这就是战争。
它给所有卷入其中的世界带来无尽的悲伤,永不停歇。
选择为任何一方而战,本质上就是将悲伤当作货币,将整个银河系当作一个冷酷的交易市场。
芭丽丝再次呼出一口气。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试图抓住那缕从唇边袅袅升起的白雾。
然而,冰冷的雾气只是轻柔地穿过她的指缝,消散在科洛桑冰冷而绝望的空气中。
悲伤沉重得令人窒息,它在无声地尖叫,而每个人却装作听不见。
人们更容易去诅咒那微弱摇曳的烛光,却有意忽略那些身处无边黑暗之中的人们。
芭丽丝独自站在训练场的中央,脚下是华丽的瓷砖,周围散落着枯萎的灰金色树叶。
那棵古树曾让所有以绝地圣殿为家的人感到安心,但对芭丽丝而言,它只显得悲伤而孤独。
如今,它也和科洛桑、和绝地武士团一样,正一步步走向衰亡。
“芭丽丝,”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卢米娜拉大师,”芭丽丝心中涌起一阵宽慰的暖流,“看到您平安无事,我……真的很欣慰。”
“我也是,芭丽丝。”卢米娜拉回应道。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距离芭丽丝上次见到师父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很抱歉,”最终,卢米娜拉大师真诚地开口,寒风刺骨,但两人似乎都未察觉,“我知道你觉得我辜负了你,现在说再多也许都于事无补,或许我们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但你要知道,我从未像现在这样为你感到骄傲。”
“我一直谨记您的教诲,师父,”芭丽丝感到眼眶发热,泪水却固执地不肯落下,这或许反而是好事,“为此,我心怀感激。”
“不……”绝地大师低语,“感谢原力,欢迎回家。”
芭丽丝低下头,“师父,我请求……再次接受您的指导。”
当她抬起头时,发现师父脸上带着微笑,那笑容里交织着骄傲与深沉的悲伤。
“长老会希望和你谈谈,芭丽丝。”
这既非应允,也非拒绝。
重新踏入绝地圣殿熟悉的怀抱,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再次向芭丽丝袭来。
她归来的圣殿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曾经熙攘热闹的大厅如今空空荡荡,仅存的几位绝地如同古老的幽影,在走廊和房间间无声地穿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座圣殿……”
“随着时间推移,留在圣殿的人越来越少了,”卢米娜拉大师将手臂拢进长袍袖中,“尽管我们竭力避免卷入战争,它还是将我们拖了回去,每一次战败,战略指挥部就要求派更多的绝地将军去填补空缺,每一次胜利,他们又要求更多将军去巩固战果,鉴于我们日益受损的声誉,我们无法拒绝,而我们剩下的人,则忙于协助科洛桑各地的救援工作,包括应对南北极的疏散危机……结果就成了你看到的这样。”
“那么长老会……长老会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卢米娜拉大师抬起头,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舞动的壁画上。
芭丽丝瞥见师父下巴上交错的菱形纹身。
在米瑞阿兰人的文化里,每一道纹身都代表着一项重大成就。
“我已经很久没碰过纹身针了,但你……已经赢得了新的纹身。”卢米娜拉大师再次避开了她的问题,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给出了答案。
芭丽丝不确定自己是否配得上这纹身,甚至不确定是否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涡轮电梯的上升过程漫长而煎熬。
随着轿厢每一次轻微的震动,萦绕在她耳边的尖叫声似乎渐渐减弱了。
当师徒二人站在最高长老会大厅的中央,周围是绝地大师中的翘楚,他们的地位甚至超越了科洛桑高耸的天际线……
仿佛整个世界被某种深邃、难以捉摸却又无所不在的东西包裹住了,就像突然沉入无垠的深海,冰冷咸涩的海水紧紧裹住皮肤。
这……这就是绝地信条所教导的“平静”与“安宁”吗?
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阿纳金·天行者,他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与长老会的激烈讨论。
接着是长老会的成员们。
战争初期的十二位大师,如今只剩下九位。
芭丽丝亲眼目睹了其中一位的消逝。
奥波·兰西西斯大师的位置现在由斯塔丝·艾列大师接替。
她是继阿迪·加利亚大师之后,长老会中的第二位托洛思人。
和加利亚大师一样,艾列大师并非以超凡的战斗技艺闻名,而是以她的政治和外交才能著称,这使她更像属于参议院大楼,而非前线战场。
“应您的要求,我将我的学徒带来了,尤达大师。”卢米娜拉大师鞠躬,然后退后一步。
“谢谢你,卢米娜拉大师,”绝地武士团团长挥动他的手杖,“另外,你的观点我们已经听取完毕,天行者。”
阿纳金退了下去,转身时,他眉头紧锁,但看到芭丽丝时,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免去了传统的试炼,”加利亚大师靠在椅背上,“我们需更多的骑士,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从未在一名学徒刚从为敌方效力归来后,就如此仓促地晋升为骑士,”梅斯·温杜大师反驳道,证实了芭丽丝的猜测,“这其中蕴含的风险——”
“温杜大师,我希望您不要在我学徒面前质疑她的忠诚,”卢米娜拉大师平静而坚定地打断了他,“关于此事,我们已通过冥想寻求原力的指引,答案清晰明确,任何进一步的阻挠,只能被视为刻意为难。”
“我倾向于同意,”欧比旺·克诺比大师苦笑着说,“不过说实话,如果我不同意,那就太虚伪了,想想我自己学徒晋升骑士时的情形。”
“这位年轻的学徒在与黑暗刺客阿萨吉·文崔斯战斗并幸存下来时,难道不是通过了技艺试炼吗?”基特·菲斯托大师笑着问道,“当她明知可能付出生命,却依然为了共和国更大的利益而战时,难道不是通过了勇气试炼吗?”
“当她与师父分离,奋力回归,虽历经磨难却始终坚守光明面时,她通过了肉体试炼。”莎克·蒂大师沉思着说。
“我们认为这位年轻学徒所经历的整个磨难过程,就是她的精神试炼,”普洛·孔沙哑的声音响起,“她直面了自己的内心,提出了问题,并找到了答案,年轻的学徒,你是否感觉自己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是的。”芭丽丝回答。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芭丽丝的目光扫过长老会的每一位绝地大师,直视他们的眼睛。
她能感受到卢米娜拉大师沉稳的支撑力,以及天行者大师传递来的信心。
她汲取着他们的力量,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绝地武士团失败了。”
“不,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们都能达成共识,”加利亚大师迅速抬起一只手,她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问,“说吧,芭丽丝,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绝地武士团参与并投身这场战争,唯一的‘成果’就是助长了杀戮和苦难的蔓延。”芭丽丝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我们应该任由杜库的西斯毫无阻碍地向共和国发动这场战争吗?”温杜大师质问道。
“我们对杜库本人无能为力,”芭丽丝咬紧牙关继续说,“杜库依然安稳地坐在他塞伦诺的宫殿里,您认为他会在乎我们杀了多少分离主义者吗?您认为他会在乎多少个世界被夷为平地、化为焦土吗?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把更多的人推向他那边,我们的错误在于为共和国而战,而我们本应该为结束战争而战。”
“就像你做的那样?”埃文·皮尔大师扬起一道带着伤疤的眉毛,“当你决定为分离主义者效力的时候?”
“共和国!分离主义者!”芭丽丝说道,“我也曾这样划分阵营,当我意识到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加入敌人时,我痛恨自己,而当我发现即便如此我仍然渴望活下去时,我更加自责,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忠诚派!分离主义者!他们都是人!我是身在一艘分离主义的护卫舰上,但您认为我会后悔阻止一位绝地大师屠杀数千名难民吗?”
原力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
庞·克雷尔这个名字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代表着憎恶,无论他堕落的缘由是什么,他对绝地武士团造成的伤害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为深重。
“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加入敌人,”斯塔丝·艾列大师重复道,“是杜库引诱你投靠他,以此换取你的性命吗?”
“文崔斯试过,试图说服我,当我拒绝时,她没有杀我。”
“她没有?”欧比旺轻抚着胡须,“这……倒是很有趣。”
“她说我们是一样的,”芭丽丝轻声说道,“她说我们都是被绝地武士团抛弃了。”
……
当他们从长老会大厅退出来时,她耳中的轰鸣声愈发强烈。
她身旁的两位绝地都没有表现出也注意到了这声音的迹象。
长老会的成员们也没有。
她仔细观察着他们,他们的面容、表情都烙印在原力之中。
她极度渴望得到确认,证明自己不是唯一听到这声音的人。
难道他们都听不到吗?
这个想法比她愿意承认的还要令她恐惧。
因为这只能意味着绝地武士团比她想象的堕落得更深,而她也比自己意识到的更加孤立无援。
芭丽丝默默哀叹。
为什么你们都听不到那尖叫声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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