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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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芙芙的指尖还死死抠着楼梯扶手的雕花，冰凉的木质触感透过皮肤渗进骨髓。

却压不住浑身因恐惧而起的战栗。裴霄承的呼吸还残留在颈侧，带着冷杉与烟草混合的侵略性气息，像无形的藤蔓将她死死缠绕。

“小矮子你脸色好差。”裴炫燃伸手想碰她的额头，被黎芙芙猛地偏头躲开。少年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关切瞬间蒙上一层受伤，“真没事？”

“让开。”黎芙芙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柴，她扶着扶手一步步往下挪，每级台阶都像踩在刀尖上。膝盖的擦伤蹭过裙摆，尖锐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裴霄承靠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白衬衫上的青蟒苏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抬手轻轻抚摸脸颊上的红痕，指腹碾过那片灼热，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深。黎芙芙逃得仓皇，裙兜里的小布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那是他特意准备的新款避孕药，进口货，比她上次偷偷扔掉的那盒效果更好。

“二哥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裴炫燃转身瞪着阴影里的人，少年人最是护短，尤其见不得心上人受委屈，“她眼睛都红了！”

“说你在海岛把她拐跑十多天。”裴霄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奶奶要是知道她跟着你在外面疯玩，膝盖都磕破了，你猜会不会罚你抄《朱子家训》？”

裴炫燃瞬间噤声。裴奶奶最看重规矩，要是知道他带着黎芙芙在海岛洞穴里待了整夜，还让她受了伤，少不得要被关禁闭。他挠了挠头，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我那是保护她……”

“哦？”裴霄承挑眉，缓步走下两级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保护到让她浑身都沾着别的男人的味道回来？”

少年的脸“唰”地红了，耳尖冒起热气。海岛那晚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篝火旁黎芙芙泛红的眼角，沙滩上被风吹起的裙摆，还有他失控吻上她时，少女发间的海盐气息。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裴霄承冰冷的眼神冻住。

“炫燃。”裴霄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只有兄弟间才懂的警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碰。”

楼下传来裴奶奶的呼唤声，老式座钟“当”地敲了七下。黎芙芙已经走到楼梯中段，听见裴霄承的话，脚步猛地一顿，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她攥紧裙摆加快速度，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客厅。

“芙芙回来啦？”裴奶奶放下茶杯，浑浊的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快过来让奶奶看看，晒黑了都！”

姚棠连忙起身想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看到女儿泛红的眼眶时动作一顿，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问。黎芙芙扑进裴奶奶怀里，鼻尖蹭到老人衣襟上的樟脑味，积压的委屈突然决堤，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裴奶奶连忙拍着她的背，紧张地看向楼梯口，“是不是谁欺负我们芙芙了？”

裴炫燃正好跑下来，看到这场景急得脸都白了：“奶奶她不是……”

“海风迷了眼。”黎芙芙哽咽着打断他，把脸埋在裴奶奶颈窝，声音闷闷的，“在岛上吹了太久风，眼睛疼。”

裴奶奶这才松了口气，怜爱地揉着她的头发：“傻孩子，海边风大不知道戴帽子？快让你妈给你煮碗姜汤，别感冒了。”

姚棠应声去了厨房，裴炫燃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目光忍不住瞟向刚走下楼梯的裴霄承。男人脸上的红痕还没消，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显眼，却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在楼梯口的暴戾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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