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带着威严
六载光阴流转，他已成长，眼中光芒不减，身形虽保持清癯，却无昔日枯槁之态。
白云观的六年滋养，使他体魄日渐强健。
此刻，平安匍匐地面，四肢着地，与喵喵对峙。
喵喵忽而低吟一声，“喵——”，带着威严。
紧接着，平安猛地跃出，朝黑猫扑去，黑猫灵活跃起，瞬间闪避，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一旁，小猴子小不点蹲坐，津津有味地啃食野果，旁观这场嬉戏。
此时，赵玄轩自空中悠然降落，稳稳立于巨石之上。
平安见状，即刻起身，恭敬行礼：“平安，见过师尊！”赵玄轩微微颔首。
五年前，他正式收平安为关门弟子，平安在剑道上的天赋，实属罕见。
“平安，别再与喵喵嬉戏了。
今日功课可曾完成？”平安虽较往日活泼，但对赵玄轩仍心存敬畏，低头答道：“师尊，我这就回去完成！”言罢，匆匆奔回观中。
赵玄轩见状，嘴角微扬，随后闭目凝神，开始修炼。
夜幕降临，秦都咸阳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寒风凛冽。
而在咸阳宫内，嬴稷的寝殿内炉火炽热，温暖如春。
此刻，他卧床，双眼紧闭，喃喃自语。
他正做梦，一个奇异的梦境，三年未变。
梦中，他见一人——兄长秦武王嬴荡，仅背影示人，反复呢喃：“魏冉不除，我心难安。”
嬴稷猛然惊醒，坐起喘息，汗湿额头与背脊。
他拭汗，眼神凌厉：“先王……有遗孤？”“魏冉……你何至于此！”
白云山，白云峰，翠竹林，夜色朦胧。
赵玄轩白衣飘飘，缓缓睁眼。
三年间，他以入梦之术，为秦王嬴稷编织同一梦境，借秦武王之口传话。
今夜，他终施猛药，揭露魏冉为助嬴稷登基，狠下杀手，除去惠文后及秦武王血脉。
三年布局，只为嬴稷深信梦境为真，相信此乃秦武王亲托。
时光荏苒，一月已过。
白起归山，年逾不惑，正值盛年，却神色黯然，鬓角添霜，沉默寡言。
他与赵玄轩行至后山，叹问：“师弟，人活着究竟为何？”
赵玄轩微笑反问：“十师兄何以有此问？”
白起稍顿，沉声道：“穰侯魏冉已逝，他曾权倾朝野，终难逃一死，死于君王之手。
今秦国丞相乃范雎。
我因曾效命于魏冉，朝中地位动摇，已卸大良造之职。”
“武安君如今仅剩爵位，赋闲在家。”
“征战沙场二十载，猛地闲下来，还真不太适应。”
赵玄轩听后，面色平静，毫无讶异。
他早已料到会有此局面。
最初他并未打算借秦昭王之手除魏冉，而是想用飞剑取其性命。
但自学会入梦之术，他觉得此法更为隐秘。
毕竟，飞剑取命，仍有暴露的风险。
以他当前的修为，虽不惧暴露，但他认为，在白云山修行已足够安稳，无需再生波澜。
因此，借他人之手，以入梦之术行事，才是最保险的策略。
至少目前，连白起都深信魏冉乃秦昭王所杀。
想当年，白起因魏冉举荐，才得以崭露头角，战无不胜。
然而，魏冉一死，带着魏冉烙印的白起，自然失宠于秦昭王。
秦昭王一生都在母亲宣太后与魏冉的阴影下，如今范雎入秦为相，魏冉身死，他终于大权在握，秦国亦将翻开新篇章。
赵玄轩望着略显孤寂的十师兄白起，微微一笑：“十师兄许久未在白云山长住了吧？”
“不如这次多住些时日。”
“我看你元气不畅，需静心调养。”
白起闻言，长叹一声：“好。”
“师兄弟多年未聚，难得有此良机。”
“此番我便多住几日，与你一同读书练功。”
……
白起遂在白云观安顿下来，每日与赵玄轩共读共修。
赵玄轩取出昔日为六师姐李青蔓准备的《清静自然功》，传给十师兄白起。
此功法源自道门圣人李耳，属厚积薄发之道。
白起一生杀伐太重，正需此法调和体内戾气。
赵玄轩、白起、李青蔓、花青莲、白天寿相聚一堂，共叙往事，探讨哲理。
白起向赵玄轩提出疑问：“小师弟，你如何理解‘道’？”
赵玄轩面色平和，沉思片刻后，缓缓回答：“‘道’是宇宙间一切理则的总称，它既无边际，又存在于细微之处。
它扩展至整个宇宙，收缩则隐藏于秘密之中，包容万物，贯穿一切，是天地间的法则，也是万物的本源。”
“道在天为天道，在地为地道，在人为人道，传授给人则为圣道。
道是万物之根本，不可分离，一旦失去，便会导致危机四伏。”
白起听后，继续追问：“那何为天道？”
赵玄轩答道：“天道是生成万物的根本，是宇宙的本源。
它蕴含着不可思议的神妙，赋予万物特性，形成井然有序的宇宙秩序。
万物繁盛，众生芸芸，若无天道的主宰，怎能做到如此有序？”
白起又问：“地道又是什么呢？”
赵玄轩继续解释：“地道源于金、木、水、火、土五行，与天地五行的变化相呼应，遵循地质五行的特性。
万物因五行而分属不同类别，天地运行、节气变化皆因地道而有序。
若无地道，万物便失去其规律。”
白起再问：“那何为人道？”
赵玄轩回答：“人道是人类社会的道德规范，是每个人立身处世的根本。
遵循人道，人与人之间才能和谐相处，家庭和睦，国家安定，世界太平。”
白起沉默片刻，再次发问：
“天地人三道，既然同称道，能否分割？”
赵玄轩自信回应：“偏执于一道，乃短视之举。”
“天道、地道、人道，归源合一，方为真谛。”
“任何一道孤立，皆不足以称道。”
“天地人应和谐共生。”
“人仿地，地仿天，天仿道，道法自然。”
“天道分阴阳，人道分男女。”
“天道日月更迭，人应顺应作息。”
“天道四季轮回，人生亦经生老病死。”
“天道如水，润物无声；人道亦应性情温和。”
“天高地低，人道中，男主刚，女主柔。”
“天行健，君子自强；地势坤，君子厚德。”
“道之所以为道，在于兼容并蓄。”
“天人合一，方得大道。”
“道既是无形之精神，亦是孕育万物之细微。”
“故言：天地藏精，万物生化。”
“天道主化生，地道主承载养育，人道主效法大地，管理土地，助万物自然成长。”
“天地合德，与日月同辉，与四时同步，与鬼神共吉凶。”
赵玄轩侃侃而谈，心中之道尽显无遗。
言毕，语气坚定而平静。
翠竹林间，一片静谧。
此刻，白起鼓掌，满脸敬意。
“精彩！”
“说得太好了！”
“真是绝妙！”
“小师弟无疑是观中道藏读得最多之人。”
“他对道的理解，远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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