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算哪根葱
白云山下，一名面色白皙、头发半白的老者立于山前，身穿黑衣，神情冷峻。
“师父当年选小师弟为白云观主，果然慧眼识珠。”
“众师姐师弟中，唯有小师弟才配此位。”
李青蔓亦附和：“确实如此。”
“观主对道的领悟，当世恐无人能及。”
李青蔓年逾半百，修炼《清静自然功》多年，气质脱俗，虽非青春，却风韵犹存。
花青莲身着青衣，静坐如莲，清雅脱俗。
虽已逾不惑之年，岁月痕迹难掩其优雅气质。
她轻声细语：“小师弟对道的领悟，超乎常人。”
“当今世界，恐无人能与之并肩论道。”
白天寿与赵玄轩年龄相仿，历经二十载修行，体魄强健，唯身形依旧消瘦。
白天寿感慨：“观主之才华，世间少有。”
“若师父与众师兄健在，山中共修，何其逍遥。”
赵玄轩闻言，轻叹一声。
众人正沉浸在道义探讨中，平安急促跑来，神色慌张：“师父，大事不妙！”
“有兵马正向山上逼近！”
……
白云山下，一位面色苍白、半头白发的老者身着黑衣，神色冷冽。
其后，二百黑衣卫士列队整齐，气势威严。
老者凝视白云山，目光如霜。
他挥手示意，下令行动，声音冰冷：“昭王十五年，刑杀司前大统领季山水与八名杀字级卫士入白云山后失踪。”
“本府令疑心，季山水等人之死与白云观有关。”
“尔等皆是刑杀司之精英！”
“此行或许艰难重重。”
“务必全力以赴，不得退缩！”
“后果由本府令承担！”
黑衣卫士齐声响应：“是！中车大人！”
这位老者，正是元阳真人座下高足——宋濂。
年过六旬的他，二十年前曾借祭拜师父之名重返白云山。
当时，刚接任观主的赵玄轩乃其劲敌。
他意图夺取藏经阁楼观秘典，反被赵玄轩重创，狼狈离山。
此役，成为他心头挥之不去的耻辱。
自那刻起，他立下重誓，誓要雪耻。
他多年隐忍，毅然净身入宫，隐匿于咸阳，逐步攀升至高位，终成为秦王嬴稷心腹。
魏冉失势后，嬴稷委以他刑杀司重任。
此司表面执法，实为秦国情报中枢，足显嬴稷对他的深信不疑。
接手刑杀司，宋濂细查旧案，直至半月前，于尘封档案中发现，二十年前，刑杀司统领季山水与八卫士入白云山后神秘消失的记载。
这一发现令他警觉，认为此事必有蹊跷，且与白云观有关。
他誓要追根究底。
赵玄轩昔日之辱，犹在眼前，他誓报此仇。
加之白云观藏经阁的楼观秘典，他势在必夺，以求晚年实力精进。
魏冉竟敢隐瞒当年之事，其背后必有隐情，且与白云山、白云观紧密相连。
魏冉已逝，欲揭旧伤疤，必探白云山。
他将此事上报嬴稷，因关联魏冉，嬴稷特许他亲率刑杀司精锐前往。
于是，有了今日之行。
此刻，宋濂老脸紧绷，肃杀之气尽显，誓要将白云山查个彻底。
“出发！”
“上山！”
令下，二百余黑衣卫士如风暴般席卷而上，气势恢宏。
……
此时，翠竹林中，平安之言打断了赵玄轩等人的论道。
赵玄轩目光惊异，望向平安，缓声问道：“平安，别急，慢慢说，究竟何事？山下有人马逼近？”
平安喘息稍定，续道：“是的。”
“师尊，有黑衣人出现。”
“他们声称是刑杀司的人。”
“领头的是大秦中车府令。”
“奉王命调查刑杀司大统领季山水失踪之事。”
“目前正在山中搜寻。”
“大师兄在山上监视，派我来告知师父和各位师伯。”
言毕，
白天寿脸色骤变，
瞬间回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他望向赵玄轩，
只见赵玄轩神色平静，目光深邃。
白天寿这才稍感宽慰。
这时，白起皱眉说道：
“中车府令……”
“不妙，宋濂来了！”
听闻此言，
赵玄轩也微微动容，
李青蔓等人更是惊讶。
李青蔓难以置信地望着白起，问道：
“十师弟……”
“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说，宋濂回来了？”
白起缓缓点头，面色凝重：“正是。”
“如今的大秦中车府令，便是宋濂！”
“二十年前，他遭遇变故，自行离去。”
“后被穰候魏冉送入宫中。”
“这些年，他一直在宫中为穰候传递消息。”
“逐步赢得了君上的信任。”
“穰候去世后，他被君上任命为中车府令，掌管刑杀司，搜集六国情报。”
“如今的他，已今非昔比。”
“比以往更加阴狠毒辣。”
“赐死穰候魏冉，虽是君上的旨意。”
“但执行者，却是宋濂。”
“穰候曾对他有知遇之恩。”
“但他为求高升，亲手害死了穰候。”
“此人的心机手段，远超当年。”
……
白起这番讲述，令李青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真没想到！”
“三师兄竟堕落至此！”
“当年！”
“他也是师父门下的佼佼者之一！”
“可悲可叹！”
他心怀不轨，觊觎藏经阁内的楼观道秘籍，被师父识破后逐出门墙。
师父仍念及旧情，盼他能迷途知返。
然而，岁月流转，他不仅未改，反而变本加厉，渐行渐远于正道。
现今，他竟掌管刑杀司，其来意不善。
李青蔓与宋濂多有交集，对此感慨颇深。
花青莲疑惑道：“刑杀司前统领季山水失踪，与白云山何干？莫非宋濂借此滋事？”
她提及宋濂曾回山祭拜时对观主无礼，被观主所伤逃离，推测其此次归来或为报复。
李青蔓赞同此看法，称宋濂心胸狭窄，定会报复。
她提醒赵玄轩，宋濂此次或为针对他而来，亦可能再窥视楼观秘典。
赵玄轩神色淡然，起身道：“无妨，无论他为何而来，既已踏上白云山，就让他尝尝难忘的教训。
若他仍执迷不悟，我也不介意替师父清理门户。”
言毕，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意。
白起提醒道：“师弟，宋濂今非昔比，已是皇上身边的中车府令，对付他需谨慎。
若真取其性命，恐招大祸。”
赵玄轩闻言一笑，向白起保证，只要宋濂不过分，他不会为难他。
“若他仍旧不识时务。”
“我自会代师父处理。”
白起听后，沉默点头，无再多话。
“平安，领路。”
赵玄轩语气果决，示意平安前方引路。
一行人向山中进发。
白云山中，云雾弥漫，花香鸟语，美不胜收。
此时，白云峰半山腰，二百余名刑杀司黑衣卫散布山间，细心搜寻。
木桥横跨溪流，燕破岳屹立桥上，阻挡了前行的道路。
对面，黑衣装扮的中车府令宋濂，面带讥笑，对燕破岳说道：
“你算哪根葱？”
“也敢拦本府令的去路？”
燕破岳面色平静，从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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