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试炼篇【其三十四】建设军队
七情试炼篇【其三十四】
黎明前的冻土在锄头下发出沉闷的**。木子文弓着腰,将全身重量压在德赛帝国废弃坦克履带改装的犁具上,金属棱角割开板结的盐碱壳,露出下面沉睡多年的黑土。他的手掌已经磨出第三层血泡,破裂的皮肤黏在缠着麻布的犁柄上,每次用力都会撕开新的伤口。
"再深三寸。"他喘着粗气对身后抱着种子的老农说。老人右眼的白内障在晨光中泛着浑浊的蓝色,像极了北境冰川融水形成的盐湖。他们脚下这片土地曾被西奥帝国工兵撒过化学药剂,现在每一锄下去都会翻出闪着诡异金属光泽的颗粒。
正午的太阳把灌溉渠晒得发烫。木子文跪在渠边,用缴获的德赛帝国工兵铲清理淤泥。铲柄上刻着的"第七装甲师"字样已经模糊,但铲刃依然锋利——三年前它可能挖过掩埋自由世界战俘的万人坑。
"这里要拐个弯。"他指着自制水平仪上的气泡。这个用北境玻璃试管和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子弹壳拼凑的仪器,此刻正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十几个农民沉默地看着水流按照少年的设计改变方向,他们中有人穿着西奥帝国战俘营的条纹衫,有人戴着德赛帝国集体农庄的编号牌。
傍晚的田埂成了临时教室。木子文用烧焦的树枝在德赛帝国坦克装甲板上画着等高线图,金属表面还留着当年反坦克炮击穿的孔洞。
"新型灌溉技术..."他的讲解不时被咳嗽打断——昨天挖井时吸入了太多含硫气体。农民们蹲坐的姿势像极了战俘营里的囚犯,但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是自由的。一个失去左臂的老兵正用仅剩的右手在膝盖上临摹图纸,他的裤管里露出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地雷造成的疤痕。
满月照亮了刚开垦的田地。木子文解开娜娜缝制的亚麻布袋,金黄的稻种在月光下像流动的琥珀。他示范的播种动作带着某种神圣的韵律,仿佛不是在撒种,而是在为牺牲者举行海葬。
"每穴五粒。"他的声音很轻,却惊起了栖息在枯树上的乌鸦。这些食腐鸟类最近改吃地里的害虫,它们的喙上还沾着西奥帝国士兵丢弃的罐头油脂。老农们学着少年的动作弯腰点种,脊椎骨在月光下连成起伏的山脉。
废弃的德赛帝国油桶被改造成育苗棚。木子文小心地揭开覆盖的透明塑料布(这是用西奥帝国空投物资的包装膜拼接的),嫩绿的秧苗在蒸汽中微微颤动。温度计(原属于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军医)显示38.5度——和根据地医院里伤员们的体温惊人地一致。
"夜间再加层茅草。"他对负责照看的孤儿说。孩子点点头,露出残缺的门牙——那是去年空袭时被震碎的。育苗棚角落摆着个用子弹壳做的小花瓶,里面插着刚摘的野花,在机油味中散发着微弱的芬芳。
雨季来临前的抢种持续了三天三夜。木子文的草鞋早已磨穿,脚底板结着血与泥的硬痂。他拖着抽水机(核心部件是用德赛帝国高射炮击针改装的)在田埂间移动时,像极了拖着断腿冲锋的伤兵。
农民们发明的接力传水法形成奇特的人体沟渠。从退役炮兵到妓女,每个人的手掌都因长时间浸泡而发白起皱,但传递的水桶从未倾覆。当第一株秧苗喝到甘霖时,远处传来西奥帝国巡逻队的引擎声,但这次没人停下手中的活计。
除草季遭遇了德赛帝国的空袭。木子文趴在田沟里,能清晰感觉到爆炸的气浪掀动背上的泥土。身旁的老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一把混着弹片的稗草塞进他手里。
"看,它们也怕炮火。"老人咧开缺牙的嘴笑了。果然,那些平日疯长的杂草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蔫。空袭结束后,人们在弹坑里发现了西奥帝国传单,上面印着"逆种者将遭天谴"的标语——这些纸后来成了育苗杯的最佳材料。
第一穗稻谷垂下头时,西奥帝国的侦察机也来了。木子文组织农民用德赛帝国铁丝编织的防鸟网覆盖稻田,阳光下闪烁的金属丝成功迷惑了飞行员。收割当天,游击队故意在北方制造骚乱引开巡逻队,镰刀(大部分是用缴获的刺刀改装的)割断稻秆的声音像极了自动步枪的连发。
"新型灌溉技术..."木子文抚摸着沉甸甸的稻穗,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月夜。现在同样的月光下,打谷场上的连枷声此起彼伏,脱粒的稻谷在风中形成金色的瀑布。娜娜带着妓院的姐妹们连夜缝制麻袋,她们的手指被粗线勒出血痕,却依然哼唱着东康古老的丰收歌谣。
新盖的粮仓墙壁里嵌着德赛帝国坦克的履带板。木子文在登记簿上记录收成时,老将军悄悄在地板下埋了批武器。谷堆散发出的热气让藏在其中的步枪枪管蒙上水珠,就像当年潜伏在雪地里的狙击手呵出的白雾。
"明年向西拓展两百亩。"木子文指着墙上新绘的地图。这张用西奥帝国军官制服呢料裱糊的图纸上,已经标出了三条引水路线和五个隐蔽育苗点。农民们传看着丰收的第一把米,每个人的掌纹里都刻着泥土与硝烟的记忆。
1968年深秋,德赛帝国废弃的硫磺矿洞深处,木子文用刺刀刮下岩壁上最后一块霉斑。刀刃与矿石摩擦迸出的火星,照亮了洞壁上那句用鲜血写就的标语:"贪生怕死勿入此门"。血迹已经氧化发黑,据说是自由世界最后一批矿工被活埋前留下的。老将军的煤油灯照向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水滴落在地面积水中的声响,像极了西奥帝国精密钟表的走时声。
"这里。"老人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拍在渗水的岩壁上,"地下三层足够隐蔽,排风系统可以用北境游击队的地道技术改造。"他的皮靴碾过散落的矿石,发出的脆响让人想起战场上踩碎骨头的动静。木子文注意到矿洞角落堆着几具白骨,腕骨上还套着德赛帝国制造的镣铐——这些不知名的殉道者,将成为军校的第一批沉默教员。
黎明前的山谷弥漫着铁锈味的雾气。三百名少年站在用西奥帝国坦克残骸焊接的校门前,他们中有人穿着德赛帝国孤儿院的制服,有人戴着意比利王联合帝国种植园的编号牌。木子文手持老将军的武士刀(刀柄缠着自由世界最后一位元帅的绑带),在每个人面前停下。
"转身。"他对第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少年说。当男孩转过身,露出背上被西奥帝国烙铁烫出的"劣种"标记时,木子文的刀尖挑开了他衣领里的暗袋——三粒北境特产的毒药丸滚落在地。"勇气不是求死。"少年踩碎药丸的动作,比他后来在德赛帝国军火库的爆破作业还要果断。
筛选持续到第七天深夜。最终留下的九十七人聚集在矿洞深处的"礼堂"——这里曾经是德赛帝国处决反抗者的水牢。当老将军用义肢敲响悬挂的炮弹壳时,锈水溅在少年们仰起的脸上,像某种血腥的洗礼。
凌晨三点的战术课上,木子文用烧焦的树枝在德赛帝国装甲板上画着等高线。金属板表面的弹孔成了天然的地形标记,学生们用西奥帝国子弹壳当棋子推演。讲授"非对称作战"的独眼教官曾是自由世界最年轻的炮兵上尉,现在他用被炸断的左臂比划弹道曲线时,残肢末端的疤痕组织仍在隐隐作痛。
文化课教材是用敌军传单背面手抄的。数学题计算的是西奥帝国巡逻队的换岗间隙,历史课剖析的是德赛帝国镇压北境起义的战术失误。当学生们用刺刀在岩壁上刻写作业时,刀刃与石壁摩擦的火星,常常会照亮前人刻下的求救信号——这些未被抹去的痕迹,成了最生动的教案。
军校最深处有个用德赛帝国防爆门封锁的石室。木子文在这里建立了政治部的核心档案库:西奥帝国战俘的忏悔录音(播放设备是用敌军通讯器改装的)、德赛帝国集中营的幸存者素描、意比利王联合帝国殖民地的秘密影像——全都储存在用罐头盒制作的"记忆容器"里。
"思想建设工作..."他每周亲自为学员播放这些影像时,投影仪(前身是西奥帝国探照灯)的光束会穿过防爆门的气孔,在走廊形成一道血色的光路。学生们后来回忆,那些在黑暗中攥紧椅子的时刻,比任何实弹演习都更让他们理解战争的本质。
毕业前的最后测试在雨季进行。学员们被单独关进模拟的西奥帝国审讯室(由德赛帝国废弃水塔改造),七十二小时内要承受强光、噪音和虚假处决的考验。木子文通过意比利王联合帝国产的单向玻璃观察时,总能看见某些学员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后来发现他们是在背诵政治部编撰的《自由宪章》草案。
最优秀的学员会收到特殊奖励:一页从德赛帝国焚书炉里抢救的文献。这些残卷被藏在军校厕所的水箱里、食堂的灶台下、甚至训练场的假地雷中。找到它们的人,将获得参与木子文午夜秘密会议的资格。
实弹训练场设在旧矿场的塌陷区。当学员们穿越德赛帝国铁丝网(通着微电流模拟真实战场)时,地雷模型里装的不是火药,而是从西奥帝国毒气弹里拆出的刺激剂。木子文戴着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制造的防毒面具监督训练,镜片上的水汽模糊了他审视的目光。
"心理准备..."他在毕业典礼上说这话时,身后的岩壁突然坍塌——这是精心设计的"敌袭"环节。当学员们条件反射地组成防御阵型时,老将军的义肢发出赞许的咔嗒声。那些在混乱中依然记得保护文盲战友的学员,后来都成了自由新军最优秀的政委。
首批毕业生离校那晚,木子文独自站在校门口的坦克残骸上。远处传来德赛帝国巡逻队的引擎声,但比这更清晰的是毕业生们分散离去的脚步声——有人扮成北境药材商,有人伪装成西奥帝国逃兵,最年轻的三个女孩则带着娜娜准备的妓女行头。他们携带的毕业证书是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只有在德赛帝国审讯室的强光灯下才会显现。
十年后的反攻战役中,自由新军第三师被围困在翡翠峡谷。当西奥帝国的装甲部队逼近时,师长——那个曾在筛选中掉出毒药丸的瘦高个——下令将野战厨房的大锅摆成奇怪的阵列。德赛帝国侦察机拍到的照片显示,这些反光的金属容器恰好组成了长河军校的坐标暗号。次日凌晨,一支神秘部队突袭了西奥帝国炮兵阵地,他们使用的爆破技术,与军校教材上那页被焚毁的《非传统爆破》残章如出一辙。
解放后的东康国会大厦广场上,人们发现了块奇怪的奠基石。当工程师们撬开这块来自德赛帝国硫磺矿的岩石时,里面露出锈蚀的刺刀和九十七枚子弹壳。最引人注目的是岩芯上那行深深刻入的誓言:"贪生怕死勿入此门"。阳光照射下,那些字迹的阴影正好指向长河军校的遗址——如今那里已成为自由世界最重要的军事档案馆。
1968年深冬的凌晨三点,德赛帝国废弃的炼油厂里弥漫着凝固汽油的气息。木子文用刺刀尖蘸着西奥帝国坦克的机油,在一块被炸弯的装甲板上写下"自由新军"四个大字。
"创造新世界的前提..."他的声音被北风撕成碎片。老将军用义肢敲击着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制造的炮弹壳,每一声脆响都让在场的九十七名军官挺直脊背——这些从长河军校毕业的年轻人,制服肘部都打着用敌军旗帜裁剪的补丁。
木子文突然举起装甲板砸向水泥柱,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他眼中的狂热:"是砸碎那个恶心的旧世界!"飞溅的碎片划破了参谋长的脸颊,血珠滴在德赛帝国绘制的世界地图上,恰好覆盖了西奥帝国首都的位置。
作战室的沙盘是用三大帝国的武器残骸拼凑而成的。木子文将代表自由新军的红图钉扎进德赛帝国腹地时,钉帽上的珐琅漆(提取自西奥帝国军官的勋章)在煤油灯下闪着血光。
"唯有大一统才是人类未来。"他用被化学灼伤的手指抚平地图上的褶皱。这张由七块不同战区地图拼接的巨幅图纸,此刻正铺在意比利王联合帝国生产的防弹纤维上——这种原本用来制造降落伞的材料,现在承载着最沉重的革命蓝图。
参谋们传阅着《新军法典》,纸张是用德赛帝国宣传单背面装订的。当有人质疑"是否要保留部分旧体系"时,木子文突然掀翻沙盘,西奥帝国的子弹模型滚落一地:"打烂了还能重建!不要怕打碎那些盆盆罐罐!"
长河军校的地下靶场变成了哨位训练场。木子文用缴获的西奥帝国探照灯改装成"明哨"模拟器,德赛帝国产的铁丝网围出"暗哨"潜伏区,而"巡逻哨"的路线图上,每个拐点都标注着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巡逻队的换岗时间。
"随机哨的密码本在这里。"他敲了敲太阳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北境产的松子。学员们很快理解了这种天然密码的奥妙——松子的纹路组合对应着不同的暗号序列。当夜鹰第三次啼叫时,最年轻的哨兵已经能用松仁排列出完整的警戒方案。
后勤部的仓库里堆满了三大帝国的通讯设备。木子文戴着德赛帝国产的防毒面具(滤罐里藏着密码表),演示如何用西奥帝国发报机发送"通用口令"。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恰好是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国歌的反向韵律。
边境哨所的设计图上标注着五种警戒体系:
明哨:德赛帝国瞭望塔改造,塔尖挂着西奥帝国铜钟
暗哨:北境冻土层挖掘的冰窖,内壁镶有意比利王联合帝国镜子碎片
巡逻哨:自由世界时期的地下排水管网,脚步声会被放大七倍
随机哨:伪装成非比尔洲商队的移动观察点
通用口令:"盐碱地的稻穗"(答:"长河的冰裂声")
二级口令每周更换,本周是"1968年冬至的枪油",对应的回答是"自由新军的第一滴血"。
"二级口令的密钥是这个。"他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刺青——自由世界末代总统演讲的节选。参谋们突然集体起立敬礼,因为他们认出了那段文字正是军校入学誓词的出处。
食堂的炊烟在凌晨四点准时升起。木子文站在德赛帝国制造的油桶灶台前,亲自监督第一批军粮的制作。当炊事员试图往锅里加一把非比尔洲香料时,少年统帅的刺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喉结。
"为防止军队内部腐败..."木子文的声音比北境的冰风还要冷。他敲开一枚鸡蛋,蛋清在沸水中凝固成完美的椭圆形,蛋黄保持着警戒的橙红色。"最典型的便是鸡蛋只能白水煮蛋。"
老将军突然大笑起来,他的假牙(西奥帝国战地医院的产品)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看似古怪的规定背后的深意——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任何多余的调味都是特权的开始。
被服厂的缝纫机是用德赛帝国机枪零件改造的。木子文抚摸着第一套正式军服的布料——这是用西奥帝国军官的丝绸衬衣和意比利王联合帝国降落伞混纺的。当娜娜提出在领口绣上金线时,少年一把扯过布料扔进染缸。
"新军的标志在这里。"他指着心脏位置的口袋设计。这个倾斜15度的方袋,恰好能装下一本《自由宪章》或三枚北境松子。裁缝们后来发现,这个角度能让士兵最快速度取出口令本。
兵工厂的熔炉里煮着三大帝国的武器残骸。木子文握着德赛帝国炮管改装的锻造锤,将西奥帝国的刺刀重新锻造成自由新军的制式军刀。淬火液是从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化学武器中提取的中和剂,升腾的蒸汽里带着诡异的蓝光。
"每一把武器都要记住前身。"他在刀柄刻下原武器的编号,这些数字后来成为研究敌军装备的重要档案。当第一批军刀发到士兵手中时,刀鞘与刀身摩擦的声音,像是无数亡魂在低声诉说。
除夕夜的暴雪覆盖了校场。自由新军的第一个正式建制团站在用德赛帝国坦克履带铺就的阅兵道上,他们肩上的步枪(西奥帝国制式改装)挂着意比利王联合帝国产的刺刀,枪托上都刻着"1968"的字样。
自由新军举行了首次阅兵。受阅部队踏着德赛帝国军歌的节奏前进——这是木子文设计的心理战,每个正步都精准踩在敌军进行曲的弱拍上。老将军站在检阅台上,义肢里藏着西奥帝国最新研制的微型炸弹,此刻正随着《自由宪章》的朗诵声规律震动。
当第一支方阵经过时,雪突然停了。阳光照在士兵们用敌军制服改装的军装上,那些被刻意保留的德赛帝国徽章、西奥帝国绶带、意比利王联合帝国勋章,此刻全都成了新世界的讽刺画。木子文举起右手敬礼,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长河军校的刺青正在渗血——那是今晨刚纹上去的,针尖蘸着三大帝国俘虏的混合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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