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血色契约的代价

暗夜教总部的碎石还在发烫，混着暗红血渍的尘埃在龟裂的地面翻滚。破晓单膝跪地，神墓钥匙在掌心划出渗血的沟壑，大祭司骷髅面具上的紫光如同毒蛇吐信，正从废墟的阴影中缓缓逼近。他能听见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震得胸腔发疼。

“力量...  必须要力量...”  破晓的喉结滚动，咽下满嘴血腥味。三色灵力在经脉中如同垂死挣扎的游鱼，仅存的星甲碎片还在缓慢修复肋骨的裂痕，可面对即将苏醒的未知存在，这点力量不过是杯水车薪。他突然想起魔神那句  “真相往往比死亡更可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或许比真相更可怕的，是无力改变的绝望。

“小家伙，在渴求什么？”  沙哑的低语擦着耳垂掠过，带着铁锈般的腥甜。破晓如触电般转身，战戟横扫却只劈碎一片血色残影。身后的空气泛起涟漪，九道血红色的符文在空中旋转，拼凑出  “幽冥深渊”  四个滴着黑血的大字。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破晓想起灵霄门禁地里的残卷记载：上古血魔以七情六欲为饵，在幽冥深渊编织千年杀局，所有签订契约者，最终都成了他王座下的白骨。但此刻小瑶绝望的哭喊在耳畔回响，神墓膨胀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握紧战戟的手青筋暴起：“不管前方是什么，我都要赌一把！”

穿过符文的刹那，刺骨寒意裹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的地面突然化作粘稠的血池，无数苍白手臂从猩红液体中伸出，指甲深深抠进他的脚踝。破晓咬碎第二颗续命丹，三色灵力迸发将血手震碎，却发现每块飞溅的血肉落地后又重新聚合。

“欢迎来到我的收藏室。”  血色雾气翻涌，由白骨堆砌的王座缓缓升起。王座上的身影皮肤半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燃烧的幽蓝火焰。他生着蝙蝠般的肉翼，每根指骨末端都生长着倒钩，此刻正用其中一根剔着牙齿，嘴角还挂着半片人类的耳膜，“你身上的神墓气息...  让我想起某个蠢货。”

破晓强压下胃部翻涌的恶心，战戟直指对方咽喉：“我要焚神之火。”  他故意将  “焚神”  二字咬得极重，余光瞥见王座四周的白骨堆里，插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  其中赫然有半柄银剑，剑柄上的莲花纹与小瑶的佩剑如出一辙。

血魔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腐烂的嘴角裂开至耳根：“有趣，知道焚神之火的人，要么愚蠢至极，要么狂妄到敢与神明作对。”  他突然暴起，肉翼掀起的腥风将破晓掀飞，撞在布满倒刺的岩壁上，“用什么换？你的右臂？还是心脏？”

“灵魂。”  破晓抹去嘴角的血，故意露出轻蔑的笑，“你不是最喜欢收集灵魂吗？但我要完整的焚神之火，而不是阉割版的赝品。”  他在赌，赌血魔的贪婪，赌对方不会放过这个得到完整神墓残魂的机会。

血魔发出尖锐的怪笑，整个深渊开始震动。白骨王座上的头骨纷纷睁开空洞的眼窝，无数魂火在其中亮起。“千年了，终于有个敢和我谈条件的！”  他甩出一道血色锁链，链尖的倒钩精准刺入破晓肩头，“但你太天真了，以为用灵魂就能换到力量？”

剧痛让破晓眼前发黑，可他咬牙直视血魔：“你想要神墓钥匙，对不对？”  他故意晃动手中黯淡的钥匙，“初代教主背叛神墓之主，不就是为了向混沌魔神换取力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做过交易？”  这句话是他在记忆回溯中捕捉到的碎片，此刻成了唯一的筹码。

血魔的动作骤然僵住，眼窝中的火焰剧烈跳动。锁链上的倒钩开始吸血，却在即将触及心脏时猛地松开。“你从哪知道的？”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整个深渊的血色雾气都在翻滚，“说！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炼成血雾！”

破晓趁机吞下第三颗丹药，灵力在经脉中勉强流转：“想知道真相，就给我焚神之火。”  他故意停顿，看着血魔逐渐扭曲的表情，“而且，我要你发誓，契约生效期间不伤害我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  血魔突然仰头狂笑，震得岩壁上的骨刺纷纷坠落，“你以为和我谈条件？好！我给你焚神之火，但作为交换  ——”  他伸出布满倒刺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开三道血痕，“当火焰吞噬你的情感时，我要你亲手杀了最珍视的人，用她的血来给火焰献祭！”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破晓心头，小瑶的笑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想起神魔战场上原主绝望的眼神，想起整个世界即将被吞噬的危机，握紧双拳：“成交。”

血色契约形成的瞬间，破晓感觉有无数根钢针从脊椎刺入大脑。焚神之火在掌心燃起的刹那，强大的力量让他忍不住发出低吼，可下一秒，小瑶的银眸开始模糊。他惊恐地想要回忆两人初次相遇的场景，却发现那些记忆如同被火焰点燃的纸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

“记住，当你彻底忘记她的名字时，就是契约反噬之时。”  血魔的声音越来越远，“而我，会在你最虚弱的时候，取走你的神墓钥匙...”

破晓踉跄着走出深渊，掌心的火焰正在蚕食他的袖口。远处传来熟悉的剑鸣声，可当他努力辨认那道白色身影时，脑海中却只剩下一片空白。焚神之火的代价远超想象，而此刻的神墓，正散发着比之前更恐怖的威压。当他彻底遗忘小瑶的那一刻，是否也会变成任由力量操控的傀儡？血魔隐藏在契约背后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深渊中的那半柄银剑，究竟和小瑶有着怎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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