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病气
姜寰的脸色愈发阴沉，目光冷冽如冰：“这么多人，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真是无用！”
紧接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这场刺杀，恐怕是幕后之人有意试探她的能力，她的手下出面营救，恐怕对方也已经察觉。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刻站起身来：“鸢儿，立刻备好车马，我们即刻前往护国寺！”
“但是娘娘，您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如果途中伤口再次裂开该如何是好？还是先静养一段时间吧。”鸢儿担心途中可能遭遇再次刺杀。
她终于得以安静下来，不愿再冒险。
然而，姜寰的态度坚决，语气沉重：“不必多言，立刻准备，本宫必须立即前往！”
“遵命！”
鸢儿不敢耽搁，立刻出门召唤人手，准备车马。
坐进马车，姜寰倚靠在柔软的靠枕上，脸色依旧苍白。
她紧握着双手，眼中满是愤怒的血丝：“若让我查出谁是幕后黑手，我必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死无全尸！”
“娘娘所言极是，那恶人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鸢儿附和着，心中同样感到惊恐，一路上都谨慎地服侍着。
经过一段时间，昏昏欲睡的姜寰被疼痛唤醒。
她坐起身，轻轻掀起帘子，向外观望。只见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位樵夫经过，这让她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通常，通往护国寺的道路总是熙熙攘攘，许多人会前往那里祈福烧香，顺便欣赏山间的美景。
今日天气尚佳，为何如此冷清？
察觉到她的困惑，鸢儿解释说：“想必是官府得知娘娘即将出行，特意安排了清道，以防那些轻信谣言的民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似乎有些道理。”
姜寰一想到那些腐烂的菜叶和臭鸡蛋，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
当务之急是迅速上山，将这次刺杀事件解释清楚，以防止有人顺藤摸瓜，探究她的背景。否则，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她目光微凝，语气冷冽地催促：“让马车夫加快速度，我必须立刻到达那里。”
抵达护国寺，她立刻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戚雪早已抵达，不仅如此，她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大理寺官员。
“皇后娘娘目前下落不明，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我担心那些刺客可能还不肯罢休。”
官员迅速回应：“请容妃娘娘放心，臣已下令搜寻，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此外，鉴于这是皇后娘娘遭刺杀的严重事件，我们大理寺定会全力以赴进行调查！”
陆戚雪满意地点头，正欲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感到一道透着寒意的目光。
她抬头，目光与姜寰相遇，神色微微一愣。
她出乎意料地迅速抵达护国寺，原以为她会回宫稍作休养。
“皇后娘娘安然无恙，实乃臣妾等之幸，臣妾一直忧心忡忡，甚至与何大人商议，务必增派人员搜寻您。”陆戚雪边说边恭敬地行了一礼。
姜寰似笑非笑地回应：“是这样吗？那本宫真该多谢妹妹的关心了。”
现场气氛略显紧张。
“既然本宫安然无恙，何大人应立即撤回人手，以免他们徒劳辛苦。”姜寰强忍着伤痛，率先开口指示。
何大人鞠了一躬，答道：“娘娘所言极是，臣这就去安排。但娘娘途中遭遇刺杀，此乃重大事件，臣必须派人彻底调查。”
此话一出，姜寰的眼神微露变化。
刺杀事件确实非同小可。
何大人想要彻底调查此事，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陆戚雪表示：“此事确实需要详查，毕竟皇后的身份尊贵，还有皇家护卫的护送，那些刺客显然未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姜寰感到眼皮跳动，总觉得她在煽风点火。
她轻咳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还是先撤回人手，至于刺杀事件，本宫会向大人详细说明前因后果。对于那些胆敢刺杀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然而，大理寺的官员们对此并不完全赞同。
一位姓宋的官员表示：“召回那些搜寻娘娘下落的人是合情合理的，但追查凶手的工作绝对不能停止。正如容妃所言，您是皇后，连您都敢行刺，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的确，还请娘娘三思。”
其他官员也纷纷表示赞同。
姜寰感到愤怒，这些人似乎有意与她作对。
她原本的意图是为了掩盖真相，不希望他们查到她的手下，否则她暗中培养的势力就会被发现，一旦被逐个揪出，她岂不是白费了心血？
“本宫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本宫自有打算，你们无需插手。你们大理寺还有许多案件待查，少处理一件又有何妨？”
何大人从她的话中察觉到了不满，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
难怪民众对她怨声载道，她确实是个喜欢摆架子的人，连这种事情也要插手。
他默默吸气，索性搬出皇帝：“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也是出于对娘娘安全的考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娘娘不要为难我们。”
听到这话，姜寰不仅不以为然，反而出言讥讽：“你拿皇上来吓唬我，何大人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如果我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也会支持我的立场。”
萧承谨被她的魅力所迷，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更不可能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看到众官员一脸僵硬，她轻笑：“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还是去忙你们的事吧，但以后说话办事都要谨慎些，不要轻易搬出皇上的名号。”
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但考虑到她的身份，都不敢多说一句。
下山之际，宋大人抑制不住愤怒：“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上书皇上，将事情原委一一陈述，看看皇上如何裁决。”
“此计甚好，皇后的举止异常，确实应该让皇上知晓。”
其他事情尚可容忍，但大理寺协助追查凶手时，她却屡屡横加干涉，几人皆感到其中必有蹊跷。
何大人提议：“那么，待我们下山后，我即刻起草奏章，料想皇上定会命我们彻底调查此事。”
护国寺。
姜寰与陆戚雪入住了一处安排好的院落，尽管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姜寰仍旧不放心，又命几名仆妇再次彻底清扫。
此地环境幽静，不时能听到悦耳的鸟鸣声。
旁人听来或许觉得惬意，但姜寰听后却感到莫名的烦躁。
在林间激战之际，她仍能听到那鸟儿的鸣叫声，于是命令道：“鸢儿，派人去把那些扰人的鸟儿给本宫射下来。”
鸢儿尚未回应，小沙弥便急忙出面制止。
“皇后娘娘，此处乃佛门圣地，不宜杀生。”
姜寰面色一变，本欲发怒，但考虑到此行的初衷，她又将怒气吞回，改口道：“算了，本宫一时疏忽，让那些打扫的婆子动作麻利些，本宫需要休息。”
此刻她的伤口疼痛难忍，还伴有瘙痒，内心愈发焦躁，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陆戚雪前来探望时，她瞥了她一眼，突然凑近，用极低的声音询问：“妹妹为何改变路线，难道你事先得知有人设伏，故意绕开？”
“娘娘误会了。”
陆戚雪毫无畏惧地迎向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臣妾也不隐瞒娘娘，中途改道只是想探望娘亲。臣妾难得有机会出宫，便想借此机会去见她一面。本打算尽快赶上皇后您，却没想到，待臣妾赶到时，您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的话听起来无懈可击，姜寰即便想挑剔也找不到破绽，只好就此作罢。
“那是本宫误会了，你看起来脸色更加苍白，还是回屋休息吧，明日再行祈福。”
陆戚雪行礼后告退。
尽管如此，姜寰心中的疑虑并未消减，她冷冷地注视着陆戚雪远去的背影，眼中寒光凛冽，如同冰水浸透。
清理完毕后，她遣散了那些婆子，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宫女。
“娘娘，您难道怀疑容妃吗？”鸢儿的声音极轻。
姜寰缓缓点头：“的确，她的话虽然毫无差错，但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目前孩子不在身边，她无法准确判断她的意图，只能命人密切监视。
何大人下山后便直接进入书房撰写奏折。
他为官多年，从未遭受过如此侮辱，他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旁边的宋大人赞许道：“何兄的书法果然了得，听说你的字画在市场上价值不菲。”
“改日我也要请你为我画一幅。”
两人谈笑风生，心中的不快稍有缓解。
宋大人低声说道：“起初我不相信那些民间的流言蜚语，认为它们实在荒谬，毕竟你我都是大理寺的官员，讲究的是证据。但今日目睹皇后的举止，实在令人愤慨，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嘲笑你我，仿佛我们只是她的宠物，只能听从她的命令。”
“宋兄，先冷静下来，待这份奏折呈递给皇上后，我坚信皇上会下令彻底调查此事。”
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有料到，次日便遭遇了难堪的打击，令他们颜面尽失。
萧承谨竟直接驳回了奏折，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他遵从了皇后的旨意吗？
大理寺的官员们义愤填膺，但面对皇命，他们又怎能违抗。
姜寰得知消息后，喜形于色，立即召见何大人：“皇上的意图我想何大人你应已明了，那么你们就遵从本宫的命令，立即停止调查，关于此事我会亲自向皇上解释。”
“……遵命。”
何大人虽然心中憋屈，却也无计可施。
他始终觉得此事不寻常，通常情况下，其他人巴不得大理寺深入调查，为何皇后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难道皇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隐藏吗？
未及深思，姜寰便道：“本宫之所以如此安排，自有本宫的道理，并非意图与你们大理寺为敌，你大可不必忧心忡忡，胡乱猜疑。”
大理寺的实力不容小觑，若他们深入调查，她暗中培植的势力必将暴露无遗，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因此必须设法阻止。
“臣不敢。”
何大人离去之际，无声地叹息，心中充满了忧郁。
原以为皇帝英明睿智，不料却一味偏袒皇后，他叹息一声，迈步下山而去。
虽然表面上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但暗地里却依旧波涛汹涌。
姜寰怎会轻易放过此事，她通过飞鸽传书，命令手下的人仔细调查刺杀事件。
次日清晨。
用餐时，她注意到陆戚雪显得柔弱无力，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但语气却温和：“妹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看来我们来到这护国寺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再多待几天，你的气色肯定会更好。”
“娘娘所言极是。”
陆戚雪应和着，她放下筷子，接着说：“正如昨日所说，臣妾感染了风寒，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与娘娘分开用餐，以免将病气传给娘娘。”
闻言，姜寰眼中笑意更深。
她轻声说道：“无妨，你正在康复之中，而我亦非那种羸弱多病之人，些许病气伤不了我。”
“的确如此。”
陆戚雪只得放弃，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在祈福之际，方丈特意前来致意。
“听说皇后途中遭遇惊吓，不妨留在后山阅读佛经，以作休养，避免被他人打扰。”
姜寰望向方丈，稍作沉思，回应道：“既然如此，本宫确实需要一些休养。”
留在后山，更便于处理事务。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炽热，姜寰命人在树荫下准备了糕点和棋盘。
“这里环境宁静，无人打扰，妹妹可愿陪我下一局棋？”
陆戚雪缓缓坐下：“臣妾棋艺平平，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一场棋局，进行得扣人心弦。
芍药在一旁观察，手指不自觉地紧握，她感到皇后的攻势犹如山林中饥饿的狼群，极具侵略性，转瞬间便吞噬了自家娘娘的众多棋子。
随着胜负逐渐明朗，陆戚雪沉思片刻后，轻轻落下一子，局势立刻发生了逆转。
姜寰轻抚着棋子，面带微笑：“妹妹还谦称自己棋艺不佳，但依本宫看来，你的棋艺可谓出神入化，本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皇后娘娘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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