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芙主动,亲哪都行
颜芙音自然是高兴,能按照约定抵达罗溪镇。
可这话,打死颜芙音都不会说的。
她放松的心情又是一紧,收敛了神情,乖顺答道:“将军方才替奴解围,奴高兴。”
方才他将她的咳嗽,说成是喝姜茶呛得,而不是风寒,避免了她被逐出行军队伍的风险。
将他的好意,拿到明面上感谢,他一开心,便不会再那么敏感了吧?
姜茶热气氤氲,袅袅升起,将少女晶莹的鼻尖熏得粉扑扑的,乖巧软糯的脸颊,在此刻显得越发娇美动人。
袅袅白雾蒸腾,将两人的呼吸和体温都交融在一起。
他能清晰地闻到少女身上,缠绕着属于自己那极具侵略性的湿黏木质玫瑰香气。
还不够……
想让她从里到外,都沾满自己的味道。
气氛陡然变得不对劲起来。
“阿芙高兴,我也高兴。”裴寂缓缓低头靠近,少女水润如春水的眸子,隐匿在薄雾里,如梦似幻,让人想一直溺毙在那一潭春水之中。
“阿芙,亲我一下。”他嗓音又低又哑,似带着难以压制的病态缱绻。
颜芙音刚要起身拒绝,手腕被男人滚烫的掌心握住。
接着,男人潮湿黏重的气息喷吐在脸上,哄道:“阿芙主动的话,亲哪里都行,若是阿芙不愿意,那我就亲阿芙一下……”
颜芙音眼看着他目光定格在自己唇上,知道他说到做到,若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胳膊难拧过大腿……可这样,她就应该屈从吗?
“将军,亲你,也是贴身侍女该做的吗?还是说将军对长姐的感情,这么廉价,谁都可以代替长姐?”颜芙音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准备好迎接他的怒火。
往日,她只要一提起长姐,他便像爆竹般炸开。
可今日,他却说,“阿芙不是让我另娶吗?”
糟糕,她说让他另娶,不过是不想让他总是把注意力放长姐或是身为长姐替代品的她身上。
现在成了他的借口,如今连提长姐也没用了。
况且在大雍,她一辈子都只能是奴籍,即便是他对自己有意,她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裴寂要另娶的对象是她。
镇国大将军的正妻,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奴婢。
“即便是另娶,你和长姐从前的情谊是真,你是长姐未婚夫婿,合该为长姐守孝一年才是。”她斟酌着词句,缓缓道。
裴寂慢慢从她身前退开,眸子蕴着光,嗓音比平日轻快,道:“好,我会为她守孝一年,一年后……另娶。”
阿芙这是答应他的意思吧?
再等一年而已,他等得起。
颜芙音不知裴寂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再要仔细看时,他已经移开了目光。
“阿芙,到了罗溪镇,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裴寂合上地图,吩咐道。
“是。”
裴寂麾下士兵训练有素,即便是下着大雨,行军队伍也踩着最后一抹日光,准时抵达了罗溪镇。
裴盛靠近常森,语调揶揄,“你这消息可不灵,这雨下了整整一下午。”
常森挠了挠头,“我也是听说,并未来过岭南。”
裴羽靠近马车,在车窗旁低声问道:“将军,雪亲王请帖又来了。”
裴寂没回答,转而望向颜芙音,问道:“阿芙想吃什么?”
颜芙音在听到雪亲王三个字时,便是一振。
雪亲王是太子哥哥胞弟,名唤周辰洲,只是从小被送来岭南,封为雪亲王,镇守封地。
今夜雪亲王设宴,太子哥哥会在吗?
可她没时间胡思乱想,因为裴寂再次靠了过来,“阿芙,在想雪亲王胞兄安乐太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将你劫走。”
颜芙音只垂着眸子,默默听着。
很快裴寂向裴羽吩咐道:“进城,赴宴。”
雪亲王将宴会设在了罗溪镇上最大的酒楼,千阙楼。
千阙楼应有尽有,行军队伍先在雪亲王安排的客房里歇脚,待修整洗漱一番,再去赴宴。
颜芙音自然是跟着裴寂,先伺候着他换药,他伤口不能沾水,只能先擦洗一番。
好在这次裴寂并没有让她替他擦,只叫了墨余、润余两人进去。
她则在外间,收拾着裴寂的行李。
她将几个大箱笼一一打开,里头装着不少裴寂所用之物。
取出裴寂待会儿要穿的衣物及饰品,在桌上展平,用青铜熨斗将褶皱熨平。
而后再用檀香熏笼寻一遍香,这是裴寂的要求。
做好这一切,她将带着幽幽檀香味的衣物挂起来,一会儿好伺候他更衣。
她鼻尖缭绕着好闻的檀香,心头却疑惑起来,裴寂几次靠近她,身上却不是这样让人心安的檀香味,而是极具侵略性的带着潮腐木质的玫瑰香。
虽也好闻,却很霸道,像是容不得一丝缝隙般,占满了她鼻腔,让人有些不适。
如今她已身在罗溪,今夜还要同裴寂赴雪亲王的宴,那太子哥哥会不会也在宴上?
想到也许今夜,便能与他重逢,她水润的眼眸都亮了起来。
她转身走到镜子前,小心翼翼拿出他送她的那根紫玉簪,戴在了发间。
清冷的烟紫色戴在她发间,将她乖巧娇柔的小脸,衬得多了几分成熟韵味,举手投足间,尽显温软。
她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回到挂着裴寂衣物的屏风前,看着眼前的衣物,觉得腰间少了些什么,转身又去箱子里寻腰间配饰。
藏青色锦袍,配上油绿翡翠玉佩,再加上一个丁香色香囊,这样便可以了。
她将玉佩和香囊摆在一旁,只等裴寂出来。
不过这香囊有些旧了,边角泛着白,还是再换一只吧。
想着,她便拿起香囊,想放回去,可当她将香囊翻过来,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这只丁香色的香囊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外面什么图案都没绣,只右下角绣着个‘音’字。
她心神俱震,拿着这只眼熟的香囊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这不是她年幼时曾戴过的香囊吗?
虽然她姐妹几个,名字里都有‘音’字,但只有她,总是会忘记写‘音’字底下那一勾,而这只香囊上的‘音’字,便没有那一勾。
“看够了吗?”从里间出来的裴寂,嗓音略带怒意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颜芙音吓得手一抖,那只香囊便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向裴寂,脑子里乱麻似得缠在一起,裴寂与长姐议亲时,两人才认识的,他怎么会有她幼时随身携带的香囊?
“将军恕罪,奴只是瞧着这香囊有些眼熟……”颜芙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未等她说完,便被裴寂的动作打断,他身着月白里衣,缓步走到香囊前,亲自捡起了那只香囊,语带责备,“阿芙,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我和你长姐的定情之物,你都敢这般对待?”
颜芙音脑中‘轰’得一声炸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中那只香囊,喃喃道:“这香囊……是长姐的?”
裴寂轻柔地拂去香囊沾上的灰,随后视若珍宝地放回箱底,“十年前,也是冬天,你长姐救下我后便离去,若不是这只香囊被拉下,我怕是连她是谁,都不知。”
看着他对那只破旧香囊视若珍宝的痴迷样子,颜芙音唇瓣颤抖着,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十年前,将军可是在雍京长乐街……北望楼前……遭人挟制……被我……长姐所救?”
“你长姐告诉过你?”裴寂并没有否认,而是反问。
这在颜芙音看来,便等于承认了。
十年前,救了那小哥哥的,哪是长姐,分明是她颜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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