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奶狗1号

林见微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伸手接过了那张卡片，看也没看就点头确认。

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天经地义。

张海客：“……”

他准备好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看着林见微那副薅到了大羊毛的开心模样，张海客心里那点计划成功的得意，莫名地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

她承认得这么爽快，是因为半价优惠？还是……别的什么？

【系统提示：张海客好感度  +2%，当前好感度：42%。】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太好了！祝二位用餐愉快，感情甜蜜！这是我们的情侣登记表，麻烦二位填写一下基本信息，用餐结束后凭此表结账即可享受优惠。”  他放下另一张制作精美的表格，礼貌地退开。

林见微拿起表格，兴致勃勃地掏出笔：“半价哎哥哥！我们运气真好！快填快填！”  她低头就开始写自己的名字，嘴里还念叨着，“姓名，电话……咦，还要写情侣昵称？”

张海客看着对面那个埋头认真填表的女孩，拿起笔，指尖微微用力。

吴邪……你妹妹……真是个人才。

他默默地在心里给吴邪又记了一笔，然后，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在“男方姓名”那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张海客。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林见微正在填写的那一栏——“情侣昵称（女方填写）”。

只见林见微笔走龙蛇，刷刷刷写下四个大字：奶狗1号。

张海客：“！！！”

他拿着笔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在表格上戳个洞！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皮肤下奔流的声音。

奶狗？！

还1号？！

就在他即将拍案而起的前一秒，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旁边那位笑容可掬，眼神里闪烁着“我懂我懂”光芒的服务生，一脸我磕到了。

【滴滴滴——严重扣好感度警告！宿主请注意言行！请注意人设！暴力倾向不可取！】

系统那粉红色的警告框在他视野角落里疯狂闪烁。

张海客：“……”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那口翻涌的老血咽了回去，忍！

张海客咬着后槽牙，拿起笔，在“情侣昵称（男方填写）”那一栏，大笔一挥，力透纸背地写下了四个同样惊世骇俗的大字：【金主妈妈】！

写完，他把表格往旁边一推，动作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服务生立刻上前，收走了两张表格。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里的光芒更加炽热，嘴角咧开的弧度也更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表格，对着张海客和林见微再次躬身，语气更加恭敬：“二位请稍候，菜品马上为您准备。祝二位……用餐愉快，情、趣、盎、然！”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深意，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退下了。

张海客：“……”

他僵坐在那里，感觉服务生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过。

干嘛用那个眼神看我啊！！！

张海客在内心咆哮，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那个服务生揪回来解释清楚，他只是填了个符合客观事实的昵称而已，仅此而已！

服务生一走，餐桌上只剩下……张海客那濒临爆发的羞愤。

“林！见！微！”

“你！给！我！解！释！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音量，“为！什！么！是！‘奶狗1号’？！”

“奶狗是什么意思？！”

“1号又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几！个！号？！”

他一口气问完，胸膛微微起伏，那张俊美的脸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此刻混合着杀气腾腾的质问，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又……引人发笑的反差萌。

林见微从菜单上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哎呀，哥哥别生气嘛！”  她放下菜单，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海客，“奶狗嘛，顾名思义，就是我喜欢的那种——奶奶的、乖乖的、特别可爱的男生呀！”  她顿了顿，目光在张海客那张此刻因为愤怒和羞窘而显得格外生动的俊脸上扫过，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就像……哥哥你这样的！”

张海客：“……”

他感觉像是被迎面塞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糖，刚才凝聚起来的所有杀气瞬间被噎住了，不上不下，卡得他难受。

【系统提示：张海客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43%。】

他下意识地反驳：“我哪里……”  话没说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自己给她推秋千、笨拙地给她拍照、甚至被她扯着衣角就妥协的样子……好像……是有点……不符合他平时的人设？他强行把后半句“奶了乖了可爱了”咽了回去，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林见微没理会他的语塞，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至于‘一号’嘛……”  ，她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菜单边缘，“我喜欢那种人……就是那种，聊天的时候随口说一句‘下次带你去哪里哪里玩’，或者‘下次给你买什么什么’，然后……”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张海客，“他是真的会把‘下次’放在心上，真的会带你去、真的会买给你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张海客胸腔里那颗狂躁的心跳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我不喜欢空头支票，不喜欢被敷衍。承诺这种东西，哪怕再小，兑现了才有意义。”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上张海客变得深沉复杂的眼神，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挚：

“如果说，生命里遇到的一些人，是像意外掉落的礼物一样美好的存在……”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落在张海客的心上：

“那哥哥你，就是其中一个。”

张海客：“……”

餐厅里流淌的钢琴曲变得遥远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化的背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林见微那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睛。

啊？

这样吗？

他所有的愤怒、羞耻、质问，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这么好吗？

【系统提示：张海客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44%。】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是张海客，是背负着沉重过往和秘密的张家人，是习惯了算计、防备和孤独的异类。他接近她，带着明确的目的和不纯的动机，他扮演着“哥哥”，心里却时刻计算着好感度的得失……

【系统提示：张海客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49%。】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对方眼里，竟然会是一种“礼物”般的存在？仅仅是因为……他兑现了那些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下次”？

张海客下意识地抬手，想摸一下自己的脸是不是又烫得吓人，却又在半途僵住，显得笨拙又局促。

【叮！目标人物发自内心的真挚赞美触发深层情感共鸣！判定为极高价值情感反馈！好感度+15%！请宿主再接再厉！】

原来……被如此纯粹地，毫无保留地肯定着，感觉是这样的。

【系统提示：张海客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50%。】

原来……在别人眼中，他张海客，也可以不是工具，不是麻烦，不是异类，而是……一份礼物？

【系统提示：张海客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51%。】

林见微看着张海客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震动和茫然，悄悄松了一口气，下次注意。

不能在好感度还不高的时候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恶劣心思，不过，林见微瞥了一眼张海客，这茬总算糊弄过去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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