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和魔尊有个约会-5
“此术仅能稍解心脉滞涩之苦,令儿臣得以喘息片刻。”他声音更轻了些,恰到好处的自弃:“于儿臣这等……已是莫大恩惠。至于寿元,仙长说有如无根之木,再难焕发生机。恐负父皇期许了。”
皇帝盯着他的脸,确信他说的不是假话,见他认命的样子,一股强烈的失望和不甘涌上心头!
但他看着这张脸,看长子低垂的眼睫和浅淡的唇色,不知为何,因失望而升起的怒火又被对这酷似故去爱人的容颜的怜惜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靠回椅背,长叹一声,这叹息仿佛抽空了他胸中的浊气。
“唉、罢了!”他声音干涩,目光复杂地看着任映真:“能稍缓苦楚,也是好的。你好生将养着吧。”
暖阁内再次陷入沉默。皇帝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身上,想要再找出点什么似的,又或者只是在看着这张脸出神。
为什么岁月如此不公。他的云妃在最绚烂的年华香消玉殒,永远定格在倾城国色的巅峰。但他自己却被时光无情拖入这垂垂老矣、色衰形秽的深渊。
而他眼前属于两人的孩子,也将步其后尘,在本该最鲜活的时候凋零。
过了好一会儿,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且近乎隐秘的期冀低声问道:“沈玄璃、或她那位师叔……可曾提及过,她那师门中又真正能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他的表情有如沙漠旅人看到海市蜃楼:“她对你既有这份心……”
任映真终于抬起眼,迎上他那父皇充满贪婪和最后一丝侥幸的目光。他望进那目光最深处,还有一缕因自己这张脸而残存的,微弱的骨肉亲情。
他缓缓摇头:“回父皇,儿臣未曾听闻。沈小姐所赠丹药已是凡间难寻的珍品,却也仅能暂缓心疾痛苦。至于延寿奇药……”他牵动了一下唇角,露出点自嘲来:“儿臣不敢亦无力去追求那等虚无缥缈之物。”
说完,他垂下头。
他的话有如冰冷雪水,浇灭了皇帝眼中最后的星火。
皇帝看着他露出的沉寂与认命之色,最终还是混杂着失望、愧疚,怜惜与疲惫的情绪暂时占领了上风。
他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疲倦地挥了挥手,寥落道:“下去吧。你好生休息。”
“儿臣告退。”
任映真离开后,皇帝仍独自枯坐在那里。他远远望向窗外,双眼并不聚焦,只遥望着年华逝去,衰老的阴影如棺盖般缓慢而无情地压来。
殿外宫道,晴柔正要搀任映真上步辇,却见转角处有一来人步履匆匆。正是谢沧。
他手里握着一卷文书,一瞧见任映真就猛地一顿,脸上浮现出关切来,不似作伪。
“殿下。”他上前在距离任映真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行礼。
“谢修撰。”任映真回以颔首:“无妨,老样子罢了。倒是你行色匆匆,可是有要务面圣?”
谢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暖阁左右的内侍方才都已被皇帝屏退,他在渐深的暮色里抬眼看向对方脸庞,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他压低声音道:“不瞒殿下。前些时日,陛下命下官协力核查南方漕运积年账册一事。”
任映真双眼深处微光一闪。便是他深居简出也知此事干系重大,涉及钱粮命脉:“略有耳闻。此案似有波澜?”
“……何止波澜!”谢沧苦笑更甚:“下官奉旨协理,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账册浩繁,牵涉甚广,其中盘根错节如同蛛网。下官连日与几位同僚反复核对,发现许多关键年份地方呈报的底档,竟多有缺失损毁。而部分经手仓吏、押运小吏,或已调任他处,或……竟已亡故。线索如同断线之珠,难以串联。”
任映真看他这副样子,暂未作声。漕粮系统的账目核查本与谢沧职责无关,但皇帝年事已高看起来越发落子随心,临时指派谢沧去核查账目这事,也是让人觉得难以揣摩。
把烫手山芋交给新科状元?与其说是重用不如说是引蛇出洞。
他总不会真让谢沧来当牺牲品吧?
而且谢沧在朝堂之中根基浅薄,暂无派系可以倚仗,面对这等盘根错节的积弊,说是蚍蜉撼树也不为过,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但其确为人正直,才学心性皆属上品,甚得话本妖怪的赞誉。
任映真心念一动。
“谢修撰之心令人感佩。此非一日之寒,亦非一人之力可力挽狂澜。”他目光落在谢沧手中的文书上:“你手中所持,可是疑点汇总?”
“正是。”
“此事急不得。我依稀记得……早年宫中内库曾有一套规制,凡涉及钱粮转运、仓储之紧要文书,除正本外,需另誊录副本一份,由内侍省专设档房收存,以备不测。此非定例,或存或废,恐已鲜为人知。”
他点到即止,并未明言,但谢沧明白了他的暗示,顿觉柳暗花明。
任映真又补充道:“此乃旧制,只或可一试。”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内侍省档房,鱼龙混杂,规矩繁多。谢修撰若欲查阅,需得谨慎行事。”
“殿下金玉良言,下官感激不尽,定当谨记于心,慎行以对。”他又行一礼,神色倒恳切:“今日提点之恩,谢沧无以为报。他日若有所驱,下官定万死不辞。”
「唉,真正的清流风骨……」话本妖怪感叹道:「好人啊!」
【我怎么觉得他对任映真比任映真对沈玄璃还要恋爱脑】
【这期真人助演是话本妖怪吗,真人助演也好喜欢他啊】
【没有人能拒绝新科状元好吗,没有人!】
“谢修撰言重了。些许旧闻,若能稍解修撰烦忧,亦是幸事。天色已晚,修撰且去忙吧。”
“只是将来若是有缘,确有一事需要劳烦修撰。待修撰此番漕粮事毕,可寻我再议。”
“是,殿下保重,下官告退。”
时间倒过得很快,一周眨眼即过。这一周来沈玄璃日日进宫行术,至于屏退下人后具体做了什么只有两人彼此知道。
反正她从来没有满足于只是行术,且得寸进尺。
不让直接摸她就隔着衣服摸,而且很会掌握力道,任映真一要说她或意图反抗她就停下动作开始装无辜;往往行术到后半程就开始按着人接吻。
一来二去,任映真已经摸出她的喜好了,她就喜欢看人被动承受的样子,想要清晰感受他的僵硬和颤抖。他就干脆不再做抗拒状,以一种认命的态度全部默许。
反正已经成既定流程了,不是吗。而且也如沈玄璃所说,迟早要成婚,没什么好扭捏的。
【饿死我了我从XXX8年开始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
【这期节目回放录像要卖多少信用点我想都不敢想】
【?不是就这,你们平时吃得也太清汤寡水了吧】
【玄璃你一定要对他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啊!】
【撕开碍事的布料行吗让我们主人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后半段被星网屏蔽了。
任映真倒没想到,一周才过,沈玄璃已经开始不满意了。
行术时的亲密终究带着治疗的幌子,现在已经无法叫她尽兴。她想要的是剥离这层关系后他依然无法逃离只能被迫受她亲近的姿态。
她想要的是在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束缚下仍然能把这个她喜欢的娃娃牢牢控制在掌心,肆意品尝那份脆弱和顺从。
唉。
沈玄璃不禁想道,婚期还是定得晚了。
话本妖怪,赶工建王府和赶工绣嫁衣的下人以及妒火中烧的周夷则恐怕都不这么认为。
沈玄璃还在思索她更广阔的天地,宫中始终不算太方便。她脑中灵光一闪:护国寺,皇家寺院,香火鼎盛,却也清幽僻静。
后山古刹更是人迹罕至。恰逢春日暖阳山风习习,远离深宫高墙,没有无数双眼睛窥伺,唯她二人而已。
当然,也没有玉衡引脉术。
她仍然可以……随心所欲。
甚至当下她就想象出那画面,两人并肩而行走在清幽山径上。她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把自己喜欢的琉璃人偶困在禅房角落……或那古松下也很不错啊?
不必任何借口,她可以尽情地、纯粹地、毫无顾忌地——嗯!
“备车。”想到这里,她霍然起身:“去接瑾王殿下……护国寺祈福。”沈小姐不上阵杀敌,多余的精力就全用在她未婚夫婿身上了。
午后阳光透过高大殿宇,在青石板铺就的庭院中投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浓郁的檀香气息,诵经声、还有悠远的钟声,氛围是极为庄严肃穆的。
两人在知客僧引领下在大雄宝殿内焚香礼佛。
他们彼此都不知对方许了什么愿望。
礼毕,知客僧恭敬道:“沈施主,瑾王殿下,住持正在后山禅院闭关清修。住持得知二位贵人今日前来祈福,特命小僧转告,若殿下不嫌禅院简陋,可移步禅院稍坐,住持愿为二位诵经祈福,静心片刻。”
“有劳住持费心。殿下素喜清静,自是再好不过。”沈玄璃先开口,才转头看任映真:“殿下意下如何?”
任映真垂下眼睛。他并不觉得沈玄璃这等求仙问道之人会信佛,她修行的心不诚,信教的心更没有。
但拒绝只会变得麻烦。
“有劳住持,有劳沈小姐安排。”
“殿下客气了。”
知客僧引着二人穿过大殿侧门,步入一条通往寺院深处的回廊。回廊依山而建,一侧是古朴的殿宇墙壁,另一侧则临着逐渐升高的山坡,视野开阔,可俯瞰下方层层叠叠的殿宇屋顶和远处帝都的轮廓。回廊尽头,便是通往后山清心禅院的石阶小径。
“二位贵人,由此小径上行,约半盏茶功夫便是禅院。住持已在禅院等候。”知客僧合十行礼:“小僧还需回前殿照应,恕不远送。”
“有劳师父。”沈玄璃微微颔首。
待知客僧离去,回廊上唯余二人。此处地势已高,远离前殿香客的喧嚣,只有山风拂过松林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悠远鸟鸣。
“殿下,”沈玄璃道,“禅院尚有一段山路。”她目光扫过回廊外侧那条更为平缓、但显然绕远一些的山径:“我们由此缓步而行,既可稍作歇息,亦可沿途领略这后山清幽景致,待气息调匀,再行上山。如何?”
任映真看那小径,知道大抵是最僻静的一条,又看沈玄璃,最终没有揭穿:“全凭沈小姐安排。”
沈玄璃定定盯着他瞧。
“……全凭玄璃安排。”他想起那“报酬”,立刻改口。对方这才满意颔首。
沈玄璃并不伸手来搀扶他,将晴柔、福伯并沈府跟来的几名护卫都留在护国寺中,美其名曰“勿扰住持清修”。她只稍稍落后几步,跟在任映真身后。
山势渐陡,虽然玉衡引脉术让病人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但他此刻也已脚步虚浮。沈玄璃见他微微喘息,已有一点薄汗,每一次抬脚都有细微的滞涩感,就知道到时候了。
终于,山径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座小小的、半隐在古松虬枝间的石亭。亭子一侧临着陡峭山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山涧,视野开阔。
“映真似乎累了。”她停下脚步:“不若在此稍作歇息?”
任映真抬头看那石亭,又看前方似乎还有一段距离的山路与禅院,喘匀气息后点点头。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扶着冰冷的石柱走入亭内坐下,阳光透过稀疏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摇曳光斑。
沈玄璃站在亭口,再环顾四周。
时机到了。
她转身走到他面前:“映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任映真抬头看她,不知她又要做什么好事。就见沈玄璃手伸进厚重的大氅下,隔着衣服按在他还因喘息微微起伏的胸膛处。
他蓦地一僵。
“看来许是方才行走牵动了心脉。”那厮还冠冕堂皇,俯视着他,另一手扶住他颈侧,嘴上说着“别动”“调匀气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亲下来了。
任映真很明显学乖了,除却最开始的微僵外,很快就放松下来任由她索取。
沈玄璃又满意了。
「未来的魔尊大人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话本妖怪忽而幽幽道:「我竟也不知是否他见心中的明月仙女抱着自己的仇人啃,受到的冲击太大?他怎么不动?」
……周夷则竟然在偷看吗。任映真压下心头无语,伸手想要推开沈玄璃,但多半这动作被对方以为是欲拒还迎。她只单手轻易摸索着捉住了他两个手腕扣在掌心按在他自己的胸口处,接着更深地吻了下来。
任映真:……
虽说食色性也,但这话本是不是春○性质的?怎么女主角这么喜欢这档子事?
这次轮到话本尖啸了:「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再露出那种任人宰割的表情了!!这根本是勾引啊!!!」
它满怀悲怆地大喊道:「殿下啊!!!」大概是在悼念它仙君大人逝去的、而任映真本来也没有的一些无形之物。
哇。任映真有点惊讶了。原来它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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