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七零对照组:但是ABO-1
ABO这一设定常见于星际背景,所有人在除男女以外增加第二性别,分别是Alpha、Beta和Omega。
简单来说,Alpha和Omega都会周期性出现结合热,并且散发信息素,只有这两种性别的人能够闻到信息素,Beta既闻不到信息素,也没有结合热,不受其任何影响,但也没有特殊的体质或能力。
在这期节目中,
Alpha是社会第一性,天然领导者,有强健的体魄和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在体力劳动和社会动员中占据绝对优势。如今在建设兵团,重工业和基层生产大队,他们是会被争相抢夺的骨干资源。
可以说分化稳定的Alpha天然拥有免死金牌。
Beta构成绝对的人口基石,响应“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绝大多数Beta青年是上山下乡的主力军,他们的个体价值在这个时代被更宏大,更集体化的叙事所覆盖。
Omega则是稀少而珍贵的存在,他们和Alpha一样是“资源”,但原因是生育潜力和易感体质。为了保证优生,不论男女,Omega一定被确认分化,婚姻选择权就常有他人甚至官方介入。婚配对象多被指定为同样背景良好,身体强健,有生产贡献的Alpha。
他捋了一遍任家的情况,发现不太美妙。父亲虽然是Alpha但已因病早逝,工厂给的抚恤金并不足以支撑太久。于是长子任映春顶替了父亲的工作岗位名额,承担整个家庭的重压。
他今年二十三岁,本人虽然分化为Alpha,但至今尚未婚配,毕竟想要找到愿意一同负担这个家庭的伴侣可不容易。若找个Beta与其相配,生育率太低,就怕断了香火,至于Omega,那必然少不得一笔高昂彩礼,家里肯定拿不出来。
弟弟任映光,比任映真小三岁,还在念初中,今年只有十五岁,还没有进行分化。距离被动员下乡的十八岁还有一段宝贵的缓冲期,如今政策严苛但执行并非毫无死角,他倒是安全的。
家里现在砸锅卖铁,指望他能继续读书,搏一个渺茫的工农兵学员推荐名额,或者考个技工学校,将来能有个稳定的饭碗,也是这个小家庭里唯一暂时看得见点希望微光的人。
所以最尴尬的就是任映真本人了,家庭中农成分也拿不出关系去疏通,虽然够不上根正苗红但也不会被拉去改造,只是升学概率几近于无。而且待就业、成分尚可的Beta男青年是主流下乡人选。
他用指尖蘸着冰冷井水抚过那片发烫的皮肤,用物理降温的手段压下一些热意。任映真几乎可以推断出二次分化后的第二性别。
Omega。
如果想要避免上山下乡的话,他只要掏出二次分化的证明,街道知青办的名单上自然会划去他的名字,接下来就是Omega联合会上门拜访,最迟一年之内,他至少需要跟一个Alpha订婚。
而对Omega而言,一旦被Alpha标记,从身体到精神都会受对方支配。
如何免于下乡呢?他并非独生子女,也不是特殊人才。
至于通过婚姻利用配偶身份获得政策保护……别开玩笑了;
国企职工子女可继承岗位,但他不可能把大哥从位置上赶下来,若要以“个体经营者”身份申请营业执照,作为个体户允许免下乡的话,任家也掏不出来这么多钱。
一时似乎陷入绝境,唯有二次分化后亮出性别然后结婚一条路可以走。
【嘿嘿,小真结婚】
【宝宝你也不是无路可走,还有死路一条(指结婚)】
【好古董的时代,没想到居然会有ABO,这期是不是能买股最终是哪个Alpha一骑绝尘】
任映真在屋里翻了翻,摸出一本已经边角磨得毛糙,但用牛皮纸小心包了书皮的书。这还是父亲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不知哪个年代的旧版《常见病症与赤脚医生手册》,里面夹着几页关于分化和信息素紊乱的补充单页。
他瞥了眼还在藤椅上休息的陈芝兰和堂屋顶上那无力呻吟的吊扇,自己挪到角落里去,挨着杂物堆快速翻动书页。
还真有提到二次分化的部分。
初期征兆是易感疲劳,情绪波动,在午后傍晚体温升高,颈后腺体间歇性发热或肿胀,对特定气味出现超敏反应。
待到高峰期体温急剧飙升,伴随头痛和肢体酸痛,这反应倒像重流感,期间会意志薄弱、自控力骤降,大量分泌信息素并产生强烈的结合渴求感。
这个期间极其容易引发失控或者被本能牵引,需要信息素隔离和强效抑制药物。
任映真在记忆里搜了搜,它提到的“安泰宁”(抑制剂)属于指定药物,别说家里,街道卫生所都未必有存货。即使有,没有卫生所医生的证明或者O联会的专用处方笺,也根本买不到。
这种信息素干扰片目前是受管控的,普通的小诊所和药店无权配发。
他捏紧书页边缘,再翻,是缓解高热和普通镇痛的方法介绍,物理降温包括冷敷和酒精擦浴,注射或口服退烧药和镇痛片。
一个过于大胆且充满风险的计划在他脑海里迅速成型。
而且“任映真”还有先例。
任映真先去翻了灶屋药箱,在土霉素,红药水和酵母片地下翻出了个褐色的安瓿瓶,上面贴着的标签依稀可辨“去痛片”三个字;另外,他找到了几片安乃近。
……药量不太够,这意味着他不可能维持持续高强度的药物压制。但是去医院开证明无异于自投罗网,街道办和O联会的通知单马上就会雪片般飞来。
“妈。”他走到藤椅旁边:“我头有点沉,嗓子也发干,怕不是有点着凉。”
任映真把声音放得很哑,带着气弱:“我先回屋躺会儿。”
见陈芝兰满脸忧虑,他补充道:“晚饭你们先吃,我要是饿了出来热点剩的就行。”
必须把任家人暂时隔离在外。最坏的结果当然是被发现,但那一定是迫不得已时他才会考虑的退路。
“脸是有点烧,”陈芝兰抬眼一瞧,紧锁眉头,“快去躺着捂捂汗。”她放下手里缝着的衣服:“别是今早洗草药井水激着了?我去给你熬点姜汤……”
“不用。”他回道:“喉咙痒,喝姜汤怕更难受,我睡一觉就好。”
陈芝兰打量了他一会,最终没再坚持,指催促道:“那你快去歇着,晚饭我叫小光给你端进去。”
任映真点点头,进了里屋。家里房间倒是多,不必合住,这方便了他。他心里说了声无用的冒犯,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角刷着红漆、表面斑驳的旧五斗柜前。
这是大哥任映春放衣物和私人物品的“领地”,他小心地拉开最上面的一层抽屉,拿起几本卷了边的《工人技术手册》,翻出底下压着的,约半个手掌大小的铝制喷罐。
罐身上印着模糊的字:【劳动保护-气味阻隔喷剂】。
这是厂里给第二性别为Alpha或Omega的工人发的劳保品,上个月的配额还剩小半罐。今天任映春会领新的回来。
任映真略犹豫了下,还是将铝罐抓到手里。
冰凉的金属感让他掌心那股燥热缓解了一瞬。
就是这个。
虽然是最基础且效果有限的阻隔剂,对高强度信息素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任家家中常年熬药,气味混杂,只要这喷剂能稍微掩盖住那些不寻常的异样气息就足够了。
收起喷罐,他麻利地找出几包用旧报纸捆扎好的干草药,都是寻常治感冒发汗退热用的,丢进小泥炉里。任家常常熬药,左邻右舍已经习惯。
最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抓起阻隔喷雾,像喷杀虫剂一样,对着门缝、窗缝,尤其是床狠狠喷了几下。
一股带着强烈人工香料,类似于廉价肥皂和塑胶混合的刺鼻气息瞬间在幽暗的里屋弥散开来,冲撞着原有的樟脑味。
这味道很“化工”,难闻但是胜在有效。甚至几秒后就让人闻习惯了。它像一道粗粝且不透明的帘子,强势地覆盖掉了空气中一切可能潜藏的,属于生命个体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一股难以抗拒的虚软就从骨头缝里钻了出来。他消耗太多体力,眼前已经阵阵发黑。
他引燃一小把刨花,丢进泥炉膛里,看着干草药在冷水里浮沉。反正只是为了盖味道。
开始了。
灼热感像从脊椎深处点燃的野火,猛地窜遍了四肢百骸。颈后不再是之前的微热,而是骤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如同被烙铁灼烧般的剧痛。
伴随着这剧痛,一种奇异且极其微妙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从那块皮肤下渗透出来。
这气息……极其清淡凛冽,既非花香果香,也非木质香料味道。它几乎没有味道,指带着一点植物枝茎折断瞬间逸出的、一点微不可闻的青涩与苦寒。
它的味道极其微弱,但异常顽固地企图穿透阻隔喷雾的味道……
赌赢了一半。
他的信息素味道不是易于引人瞩目的那一种。
几乎是同时,剧烈的头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他偏转头,将烧得滚烫的额头和脸颊贴上粗糙微凉的席面。
【……我不明白】
【我也很难理解,但是任映真这哥向来不走寻常路】
他蜷缩起来,这比心疾发作还要痛很多。但是好事是他本人经历过比这更剧烈的疼痛。灵魂好像离开躯壳了似的,他俯视着另一个自己的身体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努力对抗体内翻江倒海的巨浪。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点燃,肌肉酸痛得像被反复打了好几顿。
砂锅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草药的苦味和那股人工香料味混杂在一起,慢慢充斥了小小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或好几个钟头?
吱呀一声,里屋的门被推开一条缝,泻入窄窄的光。
小弟任映光那颗汗津津的脑袋挤了进来,脸上带着担心和好奇:“二哥?”他手里端着个粗瓷碗:“妈让我给你送碗姜糖水,还说……呃、这什么味儿?”
他等了几秒,有点无措地把碗放在离床不远的矮凳上,伸手来摸任映真额头:“……烧迷糊了?妈说捂出汗就好了,别忘记喝点……哎呀!……”
其他的全听不清,总之任映光出去了。阻隔剂和药味对未分化的少年来说除了难闻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又过了约莫半小时,大哥任映春回来了。他脚步沉重,在堂屋就闻到了姜汤和草药的味道:“今天怎么这么闷?”
有种古怪的热意。
“小真病了。”陈芝兰指了指里屋:“躺一下午了,刚送姜水进去,小光说满屋子药味儿,好像头疼得厉害……”
任映春“嗯”了一声。他并没太在意,这个弟弟在他印象中是心里有数的孩子,如果真熬不住了,会晓得自己开口让家里人送他去卫生所。
毕竟在穷人家里,病大多是熬过去就好了,偶尔头疼脑热谁不是弄点土方子捂着睡一两天呢,从没闹出过什么大事。
眼下能安安静静在屋里熬着,说明还没到那份上。
“嗯,八成是天太热,暑气攻心了。那就不吵他了。”
而屋中,任映真翻到的那些药片在铺天盖地的痛楚和高热面前没什么用处。意识混沌的时候感觉像被什么撕开了,有很多碎片伴着尖锐的噪音在脑中疯狂冲撞:
“哥哥,”一时是一个女孩说道,“我真的好高兴,我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一时又换了个年轻男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剧烈的窒息感攫住了他,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冷得刺骨。他不确定自己全程是否是清醒的,但应该没在节目里说出什么露馅的话。
直到第二天,他才像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
没有得到Alpha的标记也没有抑制剂,后颈痛得不行,但是又有一种奇异的、全新的微妙感觉。世界的“气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层次涌入现在变得异常敏锐的鼻腔。
屋角发霉木头的腐朽、砂锅烧焦的糊苦、甚至远处堂屋晚饭的油烟气……
他闻到了自己的味道,淡得几乎不见。
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但这更好。
成了。
他收拾掉烧干的泥炉和药瓶纸壳,最后把已经喷空的铝罐捡起来擦干净。这还能卖钱呢。
接下来需要解决另一个问题。
上山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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