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招兵买马，团队初成
城南，护城河畔，独门小院。
秋日的第一缕晨光，越过高高的院墙，将那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清晨的露水，在青石板上凝结成珠，折射着五彩的光晕。
与老宅那永无休止的压抑和争吵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宁静而又蓬勃的生机。
江暖暖穿着一身干净的新衣服，正蹲在石榴树下，用一根小树枝，好奇地戳着一只慢吞吞爬行的蜗牛。
她的小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怯懦与惊恐，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应有的天真与红润。
时不时响起的银铃般的笑声，像最动听的音符，为这个新家注入了灵魂。
李秀兰在廊下的一张小板凳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识字课本。
她跟着书上的拼音，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念着那些对她而言既陌生又充满魔力的方块字。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双曾经总是盛满泪水与惶恐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自从搬进这个院子，江卫国便给她下达了第一个“命令”——读书识字。
“以后，家里的账目，作坊的进出，都要交给你管。”
江卫国是这么说的，“我不希望我的人，是个睁眼瞎。”
就这么一句话，让李秀兰感觉自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煮饭洗衣的妇人，她将成为这个新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这种被需要、被赋予重任的感觉，让她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
后院，那两间原本空置的倒座房，已经被江卫国改造成了一个初具雏形的酿酒作坊。
两口硕大的陶缸静静地立在墙角，崭新的煤炉和蒸馏器皿，在晨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江卫国站在作坊门口，眉头却微微蹙起。
九阳药酒的名声，通过孟昭林的渠道，已经在那个小小的上层圈子里彻底打响。
订单如雪片般飞来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财富，正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向他涌来。
但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瓶颈，也随之出现。
人手。
无论是清洗陶缸、搬运粮食、看管火候，还是最后的蒸馏与封装，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光靠他一个人，产能已经达到了极限。
李秀兰虽然能帮着打下手，但终究是个女人，许多重活她根本做不来。
他需要招兵买马了。
他要建立的不是一个家庭小作坊，而是一个商业帝国的雏形。
而任何一个帝国，都需要最忠诚、最可靠的士兵。
他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工人，而是能保守秘密、绝对服从、值得他托付信任的自己人。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已久。
而今天，孟昭林的一个电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江师傅，省里一位老领导听说了药酒的奇效，托了天大的人情，想要三瓶。价钱，随你开。”
电话里，孟昭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没货。”
江卫国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下一批，最快也要半个月后。”
挂了电话，江卫国走出作坊，看着院子里那安宁祥和的一幕，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他不能再等了。
他对正在看书的李秀兰说道：“秀兰看好家我和暖暖出去一趟。”
他走到孙女身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暖暖，爷爷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好不好？”
“好呀好呀！”
江暖暖立刻扔下树枝，开心地拍起了小手。
江卫国一手牵着孙女，走出了这个安宁的小院。
他的目标明确——鸽子巷。
他要去寻找他团队的第一个成员。
鸽子巷，依旧是那副鱼龙混杂、阴暗潮湿的模样。
江卫国牵着暖暖，走在这条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巷弄里。
他那高大冷硬的身形，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凌厉气势，让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地痞混混，都下意识地退避三舍，不敢上前招惹。
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墙角，江卫国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个卖草鞋的老实汉子。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衣服，蜷缩在墙角埋着头双手飞快地编织着草鞋。
只是脸色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蜡黄，眼窝深陷，仿佛被生活彻底抽干了精气神。
江卫国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观察着。
一个穿着油腻，看起来像是屠夫的男人，趾高气扬地走过去拿起一双草鞋，扔下两毛钱，连价钱都懒得问，转身就走。
那两个铜板，连成本都不够。
汉子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默默地将那两个铜板收了起来继续埋头编织。
他的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被生活压弯了腰的麻木与无奈。
江卫国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牵着暖暖，走了过去。
汉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江卫国，那双麻木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亮和感激。
他还清楚地记得，就是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上次从三猴子那帮人手里，救了他。
“这位大哥，要……要买鞋吗？”
他有些局促地问道。
江卫国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子，目光落在他那双因为长期编织而布满裂口和老茧的手上，缓缓问道：“一天，能赚多少？”
汉子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有时候有，有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叫什么名字？”
江卫国又问。
“俺……俺叫石大柱。”
“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个婆娘……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常年吃药的娃……”
提到孩子，石大柱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那是他心中最沉重的负担。
江卫国点了点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放在了石大柱那堆草鞋上。
石大柱看到那张崭新的“大团结”，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大哥，俺这鞋不值这么多钱！一双……一双只要五毛！”
“我不是来买鞋的。”
江卫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来给你一份活计的。”
“活计？”
石大柱愣住了。
“从今天起，别编草鞋了。跟我干。”
江卫国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给你开工钱，一个月三十块。管吃管住。你那个生病的孩子，我找人给他治。”
“轰！”
这番话，如同平地里响起的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石大柱的天灵盖上！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着江卫国，又看了看那张崭新的十块钱，嘴唇哆嗦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月三十块？
管吃管住？
还给娃治病？
这……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活菩萨啊！
“为……为什么？”
他颤声问道，“俺……俺就是个没用的粗人，什么都不会啊……”
“我不需要你会什么。”
江卫国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我只要你两样东西。”
“第一是你的这双手，要能干活，不怕吃苦。”
“第二”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是你的这张嘴，要能闭紧。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该问的一个字都不能问。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做得到吗？”
石大柱从那冰冷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股远超三猴子那些地痞流氓的威严与压迫。
他知道，这不是玩笑。
他看着江卫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
他狠狠地一咬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竟直接跪了下来！
“大哥！不！恩人！”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只要您能救俺娃的命！从今往后，我石大柱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您让俺上刀山，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说着，便要给江卫国磕头。
就这样，江卫国为自己的团队，招揽了第一名成员。
一个看似最普通最卑微却也最懂得感恩、最能守住底线的老实人。
当天下午，孟昭林亲自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城南的小院。
这三个人，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挺拔，站姿如松，身上都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干练与沉稳的气息。
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纪律性，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们都是孟昭林精心挑选出来的退伍老兵，身家清白，无牵无挂，最重要的是，都受过孟昭林的恩惠，忠诚度极高。
院子里，江卫国让李秀兰带着暖暖和石大柱回避。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三个老兵面前。
“我这里的规矩，孟先生应该都跟你们说过了。”
江卫国开门见山，声音冷硬如铁，“我再说一遍。第一绝对保密。从这个院子走出去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你们都要烂在肚子里。第二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就是天条不准有任何质疑。第三绝对忠诚。我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叛徒。”
他那双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地从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之中，谁若是犯了这三条里的任何一条。”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无比，“孟先生有孟先生的规矩，我江卫国，也有我江卫国的手段。到时候，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那三个经历过沙场血火的老兵，在接触到江卫国那冰冷的目光时，竟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
他们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他们见过的任何长官，都更加凌厉、更加霸道的威压！
“当然，”
江卫国话锋一转，“只要你们遵守规矩，用心做事。我能给你们的也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工钱每个人一个月五十块。另外，每年年底，还有分红。”
一个月五十块！
这个数字一出口，那三个原本面无表情的老兵，眼神中都瞬间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个工钱，已经比得上那些大厂里的高级技工了！
“我叫赵铁柱，这是我两个兄弟王虎李默。”
为首的那个国字脸汉子，上前一步，对着江卫国，猛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如钟。
“江老板！从今天起，我们三兄弟的命，就交给您了！但凭驱使，万死不辞！”
江卫国点了点头。
他知道，用金钱和规矩，他已经初步收服了这几个悍卒的心。
至此，他的小团队，终于初具雏形。
一个负责核心技术和全局掌控的他。
一个负责后勤账目、正在飞速成长的“管家婆”李秀兰。
一个负责脏活累活、踏实肯干的石大柱。
以及三个负责安保和体力活、绝对忠诚可靠的老兵。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江卫国站在作坊的门口，看着院子里这几个神情各异，却都对他充满了敬畏与信服的新成员。
从这一刻起，他那艘即将驶向商业蓝海的巨轮，终于拥有了第一批可靠的船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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