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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破防的刘远山


张叔叔不想让学校建在犄角旮旯,必须要敞亮,必须要一眼望得见,这几乎就是个死硬要求,换个人,还真不能让他痛痛快快,不过彭城这里确实有能人。

    “张总,这条路以前抗战的时候就有了,跑过不知道多少独轮车,周围这一片,您知道为什么很多地名,不是叫什么什么堤口,就是叫什么什么堤吗?”

    “我知道,以前这里也是黄泛区。南边还有一条大沙河,原本也是黄河故道。从这里往西有条南北向的复新河,往西还有一条小河叫张河,那一片也是,什么徐堤口、滕堤口,茫茫多,遍地都是。”

    “……”

    您、您知道啊?

    彭城民政局的人一脸懵,不是,你一个沙洲人,你搞什么啊。

    但有一说一,问这个问题,那真是问到了张叔叔的心坎儿上,原因很简单,老头子张气弘从战场回来的头一个十年,曾经跟部队一起在这里挖过排沙排涝渠。

    也就是江口省第一代的“挑河人”中,张气弘在这里的工友同志,那可真是不少。

    其实哪怕过了二十年,也会有人奇怪,为什么瞧着一片“沃野”,还是大平原,怎么就搞得好像跟山沟沟一样贫瘠?

    问题就在这里,黄河决堤之后形成的广袤泛滥区,导致彭城大量优质耕地,直接从土壤变成沙壤。

    建国前江口省北部地区,大量充斥着亩产六十斤的烂地,同期南部地区的水田,在没有化肥农药高产稻的情况下,亩产能达到六百斤。

    所以为了治理沙壤,前三十年几乎就是跟水利工程杠上了。

    当年可不是什么机械化掘进,全都得依靠基层组织来动员,一个乡万把人、几万人,不分什么丁口,哪怕是原先裹小脚的,也上河堤烧个茶水。

    从彭城到吴都,整个江口省都有这样的动员,只是略有区别,北部主要是为了“治沙保田”,必要时候,一些现有的小河,那都是靠人力挖地十几米,重新将更深处的土地挖出来,然后再完成地表改造。

    和南部防洪排涝、围圩造田略有不同。

    因此在曾经的黄河泛滥区,本来没有“堤”或者“堤口”的历史坐标地名,为了治水治沙保田,也就有了这样的独特地理坐标名次。

    老头子张气弘当年主要上工的地方,就是丰邑城北的一片河道,彼时油水并不多,全靠主食堆能量。

    当时白面馒头极为金贵,至少在彭城这一片,可不是敞开了吃的时候,要到第二个十年,通过大量人力修建的农村小水利,改善了沙壤的产出,再加上已经可以通过大量人工河道来蓄水排洪,这时候的水浇地面积大大增加。

    这个时期,白面馒头就能大胆吃了,只是还没有到无所顾忌的程度,毕竟黄河泛滥的恐怖记忆,还在停留在当时的人脑海中。

    不过第二个十年的时候,“挑河”这个动员,就从紧急改善,向更加细密的农业灌溉转移,彭城市的粮食增产第二高峰,就是第二个十年的最后三四年。

    此时的老头子已经离开了部队,也没有再去过彭城,更遑论丰邑。

    只不过那会儿有上工的老乡,托了一个村里的文书,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张气弘,希望弄点儿化肥,看看这化肥到底是个什么物事。

    老头子好不容易就整了一拖拉机的化肥,也不多,十袋五百斤。

    当然,也不少。

    能搞到这么多化肥,在当时来讲,老头子也算是个神通广大的人。

    实际上嘛,不过是老头子在厂里攥着铁锹跟厂长对峙,叫上了十几个老兵一起干了一票。

    最后也没啥事儿,反倒是当时的暨阳县所在公社,专门写信表扬了一番……

    那会儿还没有沙洲市呢,还得往后稍两年。

    这些经年往事,老头子在乡下吃完饭时候总是讲,从张正东小时候就开始念叨,到张大素、张大安等等小辈陆续出生,这才转而跟小辈们念叨。

    不过,这些自家老子的人情往事,张叔叔还是心中有谱的。

    戆卵归戆卵,脑子还是正常的。

    就是现在容易把天给聊死。

    “去年搞合乡并镇,丰邑县这一片是多大规模?”

    张叔叔话头一转,突然问起了好像不相关的事情。

    还处于错愕中的几个人赶紧把脑袋里有的没的抛开,先应付好了眼前这位不着调的张主任再说。

    “陈庄乡改成了陈庄镇,合并了周围一个半乡,总人口超六万了。”

    “六万……”

    听到了这个数字,张正东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翻开到了其中一页,那是一份特殊的查询表,手指点了又点,在其中一行敲了敲,然后道:“五百亩地,六个年级算二十个班,上下浮动五个班级,平均每个班级五十个学生。”

    “啊?”

    “张主任,这……这从何说起啊。”

    “张主任,是不是再看看?再看看?”

    太草率了吧。

    你掏出一个小本本,看一看点一点,谁知道你掏的是日记本还是老黄历?

    这不胡吊扯么这不?

    就没见过做工作这么做的。

    然而张叔叔压根就没有打算用自己的大脑来做事,他呵了一口气,竟是天冷出现了“白雾”,戴着手套的张叔叔朝前面一指,“这条路直通县城,可以在县城和陈庄镇之间取个中间点。道旁用地可以打个申请,但最好是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一份折叠起来的丰邑县地图上,居然有个小圆圈。

    “这是……营子河?”

    “这条河不错,可以拿来运粮。”

    “啊?”

    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张叔叔节奏的一帮人,此刻彻底傻了眼,他们感觉这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全程只想阿巴阿巴阿巴……

    张叔叔其实也没搞明白很多事情,但这不妨碍因为有好兄弟刘远山的指点,他现在至少了解自家那个好大侄儿,正打算把江口省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送上“火山口”。

    逼迫基金会不得不提心吊胆的同时,还得全力以赴支持“张安教育”的公益事业。

    别问,问就是孩子们是祖国的花朵。

    至于张大安……他也是个孩子,他也是花朵,就是比较大而已。

    “张、张主任,为什么办校还跟运粮有关?”

    “是这样的,学校建设工地规划好之后,小工、力工和技术要求低的工种,会从学校招生范围内招工。这一点,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对不对?”

    “呃……对。”

    “愿意把孩子送到学校上学的,优先录用,优先培训。”

    “啊?”

    “我知道很多农村家庭,觉得小孩稍微大一点,能给家里帮忙,就不用读书了。但在家里帮忙,也不过就是田里收收弄弄。种一年的田,未必及得上在工地上做工一个月,是不是?”

    “是。”

    “工资,一天二十五块钱起步。学校建设分批分期,周围村小只有一二三年级的优先,争取两年之内,完成全部六个年级的年级班级建设。全面开学,就是全面竣工,期间会组建专业的施工队,专门以学校建设施工为主。这样也能长期保证本地学生的家长,能够一直有活儿干。”

    “……”

    “……”

    “……”

    感觉像是在听天书,别说彭城市本地的区县随员彻底傻了,连江口省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青年才俊们,也是一脸懵逼。

    他们都不知道张正东同志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怎么每一个字我都听懂,可连起来,像是说的斯瓦西里语呢?

    这跟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张叔叔则是一脸无所叼谓,他只知道自己那贤侄儿既然这么干,肯定是有道理的。

    场面大怎么了?

    就是要大!

    这才有派头!

    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责?

    那出了成绩你也别过来蹭别过来抢就行。

    “我看考察的行程,还是要变一变。我打算跟本地的老乡,直接讲一讲得失利弊,工作还是面对面最有效果。”

    “……”

    “……”

    想一出是一出么?

    张主任,你这个家伙……

    一通“胡言乱语”,把彭城市多个区县的“智囊”想法都打乱了,当天张叔叔就先去了一趟陈庄镇的县道沿途看了看。

    因为已经算是入冬,田地几乎就是一望无际,远处的屋舍就是村庄聚落,张叔叔拿起早有准备的望远镜看了看,这一片机动井也少,田里沟渠设计比较粗犷,不过这也跟环境有关。

    跟江口省的南部农村不同,丰邑县周围虽然都是百多万人口的人口大县,可人均耕地面积,其实是要比沙洲市、暨阳市要高的。

    家庭田亩数尚可的情况下,灌溉的范围首先要保证足够大足够广,其次才是边边角角的引水。

    机动井费用不低,所以除非是农忙一起用,否则单独一两户开机,有些村干部还要专门收上水费。

    不过,张正东并没有在机动井上多加停留,而是在数田里的坟头数。

    毛估了一下之后,他又在小本本上翻开一页,上面写着江口省最出名几个道士的费用。

    彭城这里专门接待张正东的局委,主力是民政局,其次才是教育局,眼下被张正东折腾的够呛。

    在破旧的县道上颠簸了十几里,张正东突然问道:“师主任,这里迁坟的话,有什么忌讳和讲究没有?”

    “啊?”

    “……”

    “……”

    不是,刚才不是还在聊招学生家长当小工吗?

    是怎么拐到迁坟上来的?

    根本回答不了张正东的奇葩问题,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完全就是不搭界嘛。

    师主任不想说话,只想扔给张叔叔一条狗,当然了,熟的,酱卤的。

    好在大家都带着移动电话,经历了些微的“喂喂艹”之后,也了解到了迁坟、公墓等等费用和筹建情况。

    张叔叔听完了大概数目,不置可否,只是一个劲地在小本本上记录。

    如此这般忙了一天,到半夜里,张叔叔在招待所不住地翻腕看老旧的东德表,大概是十一点半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摩托罗拉上。

    不过马上挂断了电话,用招待所的座机回了过去。

    “你不看看几点了?说好的十一点钟,这都十一点半了才来电话!”

    “你还是人吗?老子没说可能会晚一点?你当彭蠡县是江宁?老子在芳湖坐船的时候,一点信号都没有。他妈的老子脚底板都快磨穿了,现在跟你讲话,老子还泡着脚。别提了,太苦了,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农用拖拉机会车都要先找空当……”

    电话那头自然是张叔叔的朋友,刘远山刘秘书,跟张叔叔还能炫狗肉不同,刘远山这一通调研简直是一言难尽。

    有拦下他的车,然后跪下鸣冤的;有以为他是来强征水田,于是叫上同宗一起来给他上课的;有当他是来暗访的上差,于是有狠人打算请他吃芹菜的;有当他是来买老婆的;有当他是来买儿子的……

    刘秘书别提多烦张叔叔了,就知道狗叫彭蠡县彭蠡县彭蠡县,结果现在好了,来的时候好好的,什么时候回去……那还真不好说。

    因为刘远山发现,芳湖东南西北一圈所有的乡村,都需要一座希望小学。

    是真的需要。

    他的良知战胜了理智,哪怕明知道这种冲动必须压制住,可还是心软了。

    校舍破旧到全是窟窿,代课老师穿上了最体面的白衬衫,但这他妈是冬天!

    那种仿佛老电影上才应该有的斑驳断墙、破旧屋舍、朽木桌椅……都是肉眼可见的现状。

    想要改变的人不在少数,有乡民,有代课老师,有干部,有大人,也有孩子。

    刘远山从未觉得区区五十万会如此有份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泡脚之前,其实吐了,那是情绪上来之后的恶心,恶心到刘远山吐了。

    想要做点儿什么,却发现以前在江宁城东区的一身本领……都他妈是一坨屎。

    他什么都不是。

    “那你是要睡觉还是讨论讨论?”

    “又有什么新情况?”

    “是这样的,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张安要让我先把超级小学的风声放出去。还把招工的风声也先点出来,这里面有啥说法没有?”

    “首先我们要从你侄儿的性格出发,他肯定是无利不起早的,对不对?”

    “这个不假。”

    “那么超级小学本身,肯定是纯亏本生意,而一旦真的彭城市以及下辖的某个区县配合起来,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时候当地就算是骑虎难下了,因为你侄儿随时好拍拍屁股走人的。这个摊子太大,不是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或者彭城市的资金能承受的。一年也抠不出来几百万,可按照他的设计,那就不是几百万的事情。到时候,彭城市以及下辖的某个区县,一定是跟你侄儿一条船上的。没办法的事情,摊子太大,不要说上千的学生,就是三五十个,突然上学上的好好的,没书念了,那是大事故。”

    “入娘的……这么阴的啊。”

    “你以为,人家考两个状元!不阴能考上状元?呸!放你妈的屁,人家这是智慧!”

    “招工呢?那招工又怎么讲?用得了上千人?我看几十个人了不得了。”

    “你傻啊?乡村自己租的工程队,哪有正规军来得牌子硬。你侄儿明年江皋分校就要全面动工,原本给沙洲市建筑公司的工程,就能拆出来分包,到时候人手分流百十来个轻轻松松。”

    “也才百十来个啊。”

    “动动脑子呢?只要队伍带起来,江口省缺啥都不缺工地,以你侄儿的面子,直接开个工程公司都没问题,哪里需要考虑这种土建类的用工缺口?还有啊,老张你不要忘了,去年因为‘状元·金榜’扩产的事情,你侄儿是先拿关长生做文章立威的。十一月的时候,我们就把工程车辆培训场地跑了下来,二手设备也签了长期合作协议。这里面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啥想法?他老早就说要开这种培训班的啊。”

    “你他妈是不是呆逼啊——”

    “你狗叫个啥啊,有事说事,我听你讲。”

    “你妈的,你就是狗命好。你妈的,让‘文曲星’投胎到你家,真他妈的让人恶心……”

    “……”

    尽管铁哥们儿一直在喷粪,但张叔叔无所叼谓,只当刘远山在放屁。

    毕竟论出口成脏,老连长邱建民比刘远山恶劣多了。

    重新恢复了一下情绪,羡慕嫉妒恨的刘远山这才压着恶心感,给张叔叔分析了整个大盘的操作。

    这事儿孤立地看,那都没毛病。

    不管是工程设备、车辆的技能培训,不管是短培收费还是长培强化,都是一个教培机构的正常操作。

    可问题来了,新成立的类似培训机构,最大的麻烦,就是难以解决生源。

    因为这年头哪怕是学挖机,都是老子带儿子,师傅带徒弟,舅舅带外甥……要不然就是老哥带小弟,出去不管哪个省市,都是拉帮结派自保讨生活。

    为了抢生意,全武行是很正常的事情。

    基于这种情况,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某个老板承包的工地,必然会重用某一个地方的工人以及师傅。

    正经的培训机构,只能跟正规的建筑公司、工程公司对接,常规学校广告打得震天响,也不是真能百分之一百包上岗包好工作。

    不存在的事情。

    而在张大安这里,是有一个闭环的。

    “张安教育”要扩张,那必须要发展新东圩港中学的分校,至少要保证十二个地级市都有一所专门做中复的“状元陪读班”;反而是高复的“状元陪读班”并不一定要在每个地级市都有。

    道理很简单,中考各有不同;高考全都一样。

    那么无论怎样发展,硬件上就是需要土建工程,就是需要建筑工人、技术工人等等土建类劳动力。

    张大安现在又有了工程车辆的培训上岗能力,场地不缺,设备不缺,工程项目不缺,就缺劳动力,就缺学员。

    这时候在寻求生源上,要面临两个问题,一是社会招生不可控,三教九流都有;二是生源不管是短陪结业还是长期深造毕业,离开就跟培训机构无关了,去哪儿上班也没有理由跟张大安提一嘴。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理论上来讲,张大安可以通过小学来画饼的同时,又能把相当规模数量的乡党组织起来,形成一股非常有竞争力的群体,而不是个体。

    再加上张大安在岭西省诸多兵源地的特殊地位,“表弟们”可以来学车考驾照,当然也能学个叉车去做仓管。

    把五星村的同村人再算上,那张大安就有了三个稳定的“兵源地”,什么样的工种都能迅速拉一整个班组出来。

    这种战斗力,别说什么区县工程,国家级的大工程,他去投标,不管中不中,工程招标方都要好吃好喝供着,然后负责人亲自当面跟张大安解释为什么不中。

    个中原因,那就不仅仅是组织上对工人群体的立场,还有江湖上、市场上的竞争。

    总有工程队要来江口省的……

    而像张大安这种能招来一大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各类工种的“超级工头”,那是要直接跟年底就业统计挂钩的,且在一些重点城市,管理部门也要解释,为什么不用这些清清白白的,反而去用那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

    刘远山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张叔叔明白了他侄儿到底有多逆天。

    人家根本不在一个两个的圈子里玩,人家往那儿一戳,“大局”两个字就差直接刻在脸上。

    更让刘远山佩服的是,到现在为止,江口省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还不知道踩在多大的雷区上,完完全全就是雷区蹦迪。

    一旦张大安撒手不管那一摊子,喊救命的青年才俊能从江宁排到京城。

    “他的脑子哪样长的呀,这也太阴险了。”

    张叔叔智力还是正常的,被好哥们儿点醒之后,他本来就觉得以前好大侄儿做事十分阴间,现在更加阴间了。

    “妈的,关键是现在地方上也确实没有足够多的资金来盘活职业技能培训,在劳动力市场上,基本还是放养的,算是野蛮发展。灰色地带的工种技能标准化其实还在筹备中,哪怕是沪州,有些也是老师傅凭经验带队,纯粹标准化专业化的,占比很少。”

    这番话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张大安搞的是专业化的事情。

    只要撑到上量,那么张大安手里职业培训这张牌,跟“新东圩港中学”一样,是顶级的王牌,而且利润就算比不上“新东圩港中学”,那也不会差多少。

    毕竟职业技能培训,以五天短陪为例,收四百块钱到两千块钱,资金进进出出非常快,这会让职业技能培训业务的账上,会长期有一笔现金。

    光这个现金放在那里,江宁的银行眼睛只要不瞎,免费给张大安打广告,然后介绍生意。

    银行还能不知道哪里有土建类工程开工?还能不知道哪里有工地立项?

    不需要张大安主动出击,有的是人脉和财路送上门。

    张叔叔好不容易琢磨明白之后,突然又问出了一个他自以为很聪明的问题,说不定拿捏住了贤侄儿的思维漏洞。

    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嘛。

    “老刘,那万一这帮人拿了培训,最后自己单干,甚至拍拍屁股走人呢?”

    “你马勒戈壁的就是个呆逼!你妈的……”

    彻底破防的刘远山破口大骂,攥着听筒狠狠地挂断。

    气得他差点儿二氧化碳中毒,憋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重新回拨了过去。

    接通之后,调整好情绪的刘远山这才黑着脸说道:“你用你的猪脑子认认真真想一想,他们小孩都在张安手里,他们不要两届高考状元的名气了?你跑全世界去问问看,有几户人家不想要自己的小孩在‘文曲星’名下读书?学校名字叫什么?叫‘张安希望小学’,不是叫‘张正东精神康复中心’——”

    “哎哟,对哦。等于说那些小孩就是人质……”

    “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噢对对对,这话我说不合适。什么人质不人质的,我也是脑子进水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

    你妈的。

    刘远山很想知道,这张正东上辈子是救了“文曲星”的命吗?所以这辈子脑子都不要动,就能飞黄腾达。

    四十多岁才迎来事业的第一春,说大器晚成不是不行,可这呆逼真是“大器”吗?

    不过总算让这个呆逼明白了整个事情都在他侄儿的操盘之中,而且这个呆逼全程没风险,只需要到处走走,然后亮亮相,假装在为项目保驾护航就行了。

    正经做事儿的,从资金调动到人事安排再到政企多方合作,跟他张正东有个屁的关系。

    刘远山甚至猜测,到现在为止,张正东这货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教育定点帮扶小组”的组长,到底是干嘛的。

    太逆天了。

    一想到自己脚底板磨出泡,在彭蠡县仿佛重新拾取了灵魂上的升华,刘远山是真的羡慕张正东,这狗东西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也不会有纠结,更遑论什么良心上的天人交战。

    跟张正东聊电话聊到了后半夜,本来也是打算赶紧睡了,于是就随口问道:“老张你白天不是还要下乡吗?赶紧补个觉。”

    “我直接睡到中午啊,陈庄镇有个做狗肉的厨子水平一流,睡醒了我就过去吃,都安排好了的。”

    “……”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不远处小茶几上不锈钢盆中隔夜油条的刘远山,他是真想把张正东脑袋摁在玄武湖里来回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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