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逼问
面对着余卫国的质问，胡泰民脸上却也不见有多余的神色变化，仅仅只是慢悠悠地掏出一根烟，轻车熟路地捉住烟蒂放在桌面上敲了敲。
这才不紧不慢地叼在嘴上，用打火机将烟头点燃。
然后深吸一口。
“嘶……咳咳咳！”
许是早已戒烟多年的缘故，浓浓的烟雾这才刚灌到喉咙口，就把胡泰民呛得一阵剧烈咳嗽。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与窘迫，不光是眼泪被呛出来了，就连他一直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也乱了。
也不知是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悲凉结局，还是在自嘲终究是百密一疏算漏了两个人。
胡泰民虽然一直是在笑，但从他的笑容中，却是看不到一丝开心的味道。
“老余，你知道吗，其实打从你半年前一调任到柳城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怀疑你来柳城的用意，也曾数次暗中出手试探过你，只可惜，你伪装得实在是太像了。”
胡泰民一脸感慨地说道。
“身为堂堂柳城市局的头号人物，你既没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也从不在明面暗里扶植自己的派系，更不在任何的正常工作中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于连钱朝虎那种下三滥的人物，你也愿意自降身份跟他们打成一片……”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以为你真的是因为犯错降级，从而对仕途彻底心灰意冷，然后乐得当个傀儡混吃等死的人物了。”
说到这里，胡泰民脸上表情开始转为不解。
“只是让我好奇的是，我自问行事从未露出过马脚，也从未直接参与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你又是如何查到我身上来的呢？”
余卫国笑了笑：“还记得你伙同秦少锋做局，将叶诚与彭飞二人送到市局里来的那件事吧？你以为，只要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那么无论是叶诚背后的米家，抑或是外界的某些人，他们也一定会把目标集中到我的身上来，但是你却算漏了一点。”
“哪一点？”
“若是米家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滥用职权去真心针对他们二人，那么自然而然地，事情就只剩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另外有人想转移矛盾！”
余卫国娓娓言道。
“也正是因为你太着急想干掉叶诚和彭飞这两颗绊脚石了，所以才会在后续的暗杀环节中露出了破绽，毕竟宗师级别的杀手，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使唤得动的，你说是吧？”
闻言，胡泰民不禁眯了眯眼。
以他的智商，自然不难猜到余卫国这番话外所隐藏着的一些信息。
当下也是满脸释然地叹了口气。
“是那个叫做叶诚的家伙吧？我早应该想到的，以他的本事，若是不想到市局里来淌这一趟混水，自然能想到无数种办法避免，可他却是偏偏正大光明地入了局……真是好一出将计就计啊！”
看着胡泰民这一副恍然明悟的样子，余卫国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玩味起来：“你就这么肯定？难道就不可能是彭飞？”
胡泰民嗤笑一声：“余卫国，我承认这次是你技高一筹，但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你觉得，就彭飞的那点智商，也配搅到这潭浑水里翻浪花？”
余卫国闻言失笑：“那倒也是，彭飞这人吧，虽然不笨，可终究还是太稚嫩了些，尤其是在你们这些精于算计的人面前，确实是有些不够看的。”
听得余卫国这话，胡泰民没什么反应，倒是韩烟柔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她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放浪形骸油腔滑调的叶诚，竟然会是余卫国一手埋下的暗棋。
“难怪那家伙有好几次都曾经暗示我，让我不要对师父太过信任，原来是这样……”韩烟柔心中不无苦涩地想道。
“哼，你倒是好手段，竟连叶诚那种近乎妖孽的怪物都能收为己用，不过那都无所谓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胡泰民能落得今日结局，也没什么好说的，是天要灭我，非我之过！”
“胡泰民，就你所做的那些事，无论是成王败寇也好，又或者真是天要亡你也罢，后人自有评说，所以我们还是来继续谈一谈你的事情吧。”余卫国摆摆手说道。
“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你们不是都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可谈的？”胡泰民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当然有的谈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的，比如说……”余卫国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胡泰民的跟前，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你上面的人是谁，你又是用的何种方式，将每年的巨额利润输送给对方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胡泰民冷静应对道。“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在幕后操纵都，包括钱朝虎，也是我一手扶植起来的一颗棋子，并没有其他人参与进来。”
“是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钱呢？这么多年暴利所积攒下来的钱，总不至于都不翼而飞了吧？”
似乎是早就料到胡泰民必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全盘托出，所以还没等胡泰民开口辩解，余卫国就提前说道。
“我查过你名下的所有账户，里面一共也就只有十六万块钱，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借白面生意疯狂敛财这么多年，就只是赚了这么点小钱吧？”
“当然不止这么点。”
“那钱呢？”
“花了。”
“花了？”余卫国气极反笑。“胡泰民，就算是随口编的借口，你好歹也要打打草稿吧，这么多的钱，你就给我一句花了就想了事？”
胡泰民笑了：“本就是些不义之财，留在身上也只会徒添烦恼，倒不如得多少花多少，反倒能得个心安，至于怎么花的，花到哪去了，这我是真记不清了。”
“好好……”余卫国连说了数个好字。“就算我相信你所说的，可血隐门的杀手你又该作何解释，以你的地位和权力，似乎还没办法做到连血隐门的人都能随意调动的程度吧？”
胡泰民双眼一眯，脸色也是头一次出现了变化：“你竟连血隐门都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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