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最后的笑声

“你竟连血隐门都查到了？”

看着胡泰民这副一脸惊讶的表情，余卫国便知道自己这回是赌对了。

事实上，若非叶诚慧眼独具，一眼看出银蛇等人武功路数皆出自血隐门，并把这个情报分享给余卫国的话，光凭他手里那点可怜的情报网，怕是查到死也绝查不出胡泰民究竟是从哪儿调来的这么多宗师境强者的。

况且即便如此，这一切也都只不过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罢了，只要胡泰民咬死不承认，自己也依旧无法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但从胡泰民现在的表现来看，似乎是血隐门这三个字让胡泰民实在是过于印象深刻了，以至于自己才刚一说出这个名字，胡泰民的心境就产生了波动，进而露出了破绽。

“嗯？不对！”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余卫国突然心里惊疑一声，眉头亦是不经意间悄然皱起。

“按道理说，他胡泰民好歹也是在系统内沉浮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了，便是再意外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色变才是，可他却为何偏偏……？”

一想到这里，余卫国就忍不住开始认真打量胡泰民的脸色。

但可惜的是，除了刚才那一闪即逝的诧异以外，余卫国没有再发现任何的异常。

因此他也只能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继续试探道。

“哼，不过是一群只知道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既然当年米老将军能把他们清扫一次，那么现如今，自然也能把他们再灭一次，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继续心存侥幸了，只有彻彻底底地坦白与交代清楚，才是你现在唯一的活路！”余卫国一脸正气地说道。

然而胡泰民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老余，你不必再费多费唇舌了，我很清楚，就我所犯的这些事，无论我交代与否，都逃不过一个凄凉的下场，既然说是死，不说也是死，那我倒不如选择不说，这样至少还能让我的家人不至于因此受到牵连。”

家人？

一听到这个词从胡泰民口中道出，余卫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倒是韩烟柔听了以后一阵错愕。

要知道，胡泰民自小就是从孤儿院里长大的，便是曾经有过一个妻子，也早在刚结婚没两年就离了。

既然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那又哪里来的家人可受他牵连呢？

心里虽然是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疑问，但考虑到现在可能并不是自己发声的场合，所以韩烟柔也是在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后，最终选择了继续沉默。

“胡泰民，你只想到了你的家人，可你怎么没去想想那些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人？要是元凶不除，还得有多少无辜者因此家破人亡？亏你还是一位从警二十几年的老jc了，难道当初你对着红旗一遍又一遍宣读的誓言，就一点也不记得了？”余卫国盛怒道。

胡泰民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但很快又被笑意所取代。

只是这回，他并没有再与余卫国展开对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韩烟柔。

“烟柔，还记得你当初第一天来警队报到时的场景吧？”

韩烟柔点了点头，许是当年的正气凛然与现在原形毕露的场面反差实在过于强烈，韩烟柔闭上眼镜后，表情趋渐痛苦。

“当然记得，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指着我身后的这面徽章，然后领着我，还有几个跟我一同入职的新人，告诉我们，身为一名警察，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能做到真正却服务于人民，而这么多年以来，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你……“

说到这里，韩烟柔已是无力再继续说下去了。

见状，胡泰民亦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是啊，往昔种种依然历历在目，只是这人与物，却是早已时过境迁，好在唯一能值得让我骄傲的是，你依然还是当年那个一身正气刚直不阿的你，所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不忘初心，继续牢记自己的使命，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半途而废，明白吗？”

韩烟柔重重的点了下头，没有作声回答。

随后，胡泰民收回目光，看向余卫国。

“老余，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因为你或许可以有千百种手段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你绝对没办法把一个清醒的人催眠入睡，所以就这样吧，早点结案，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好。”

“这不可能！”余卫国斩钉截铁地说道。“事情一日没有查清楚，我就绝不会轻易结案，哪怕是没有一丝线索，我也绝对会把你背后的那只黑手揪出来的！”

胡泰民盯着余卫国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丝仇恨的味道。

于是在思忖片刻后，忽然问了句：“余正……是你什么人？”

余卫国浑身一震，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盯着胡泰民。

然后胡泰民便笑了：“看来我之前猜的果然没错，你之所以会不远万里从鲁东调到柳城来，恐怕除了是因为犯错被降职以外，也是为了给你儿子报仇来的吧？”

“是你！”余卫国咬牙切齿地看着胡泰铭道。“原来是你害死了余正？”

胡泰民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实话，余正那个年轻人，我其实一直都是很欣赏的，只可惜，他的血性，让他卷进了一个他根本玩不起的局，而他的聪明，也最终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胡泰民！！”余卫国一把揪住胡泰民的衣领，双目圆睁，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牙齿缝里抠出来。“告诉我，我儿子他究竟查到了什么，要让你们不惜杀掉他，也要让他查到的秘密永远消失？”

暴怒之下的余卫国，很有可能会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关于这一点，胡泰民清楚，胡泰民背后的人自然也清楚。

所以为了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让胡泰民不至于落在余卫国的手里，胡泰民幕后之人对此自然是早有准备。

“太晚了，太晚了，哈哈哈，这一切，终归还是太晚了啊！”

在一阵大笑声中，胡泰民的声音突然便是戛然而止。

而鲜血，也是渐渐沿着胡泰民的七窍缓缓淌下。

胡泰民……

终究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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