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女人的戏

白琴染这话既嘲讽了秦姨娘，又明捧暗贬地刺了白香霖一下，一语双关。

看来白香霖的这桩婚事，确实是将白家人都得罪了个干净，连平日里懒得搭理她的嫡女大姐，也开始暗地里讽刺她了。

但白香霖可是21世纪过去的，和那帮宅子里生宅子里长的小姐们不一样，她心胸开阔得很，那些言语于她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权当听个笑话，配合地演演戏而已。

梁柔瞧了一眼白香霖的脸色后，对白琴染轻斥道：“女儿，要注意场合，尊敬长辈，你可是我白家的嫡长女，说话做事要大气，这般小家子模样的，可得惹人笑话。”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这哪里是在说白琴染，简直是拐着弯儿地说秦姨娘小家子气，言行让人笑话。

秦姨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僵硬了，白书语索性也黑着一张脸，连面子功夫都懒得装。

“夫人，老爷给二小姐泡的茶送过来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小厮的声音。

梁柔向旁边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就去将茶水接了过来。

白香霖看见如此场景便不由在心中感慨，这小玉楼果然是只准正房人进出，连小厮来送个东西都不给进，严苛至此。

侍女开口道：“夫人，那小厮还说，老爷让他传话，等和二姑爷下棋下累了，就来小玉楼坐坐。”

梁柔勾起一丝得体的笑容，“知道了，快把云山雾尖茶给二小姐端过去吧。”

“是。”侍女恭敬地走到白香霖面前，屈膝手高举，“二小姐，请喝茶。”

不愧是梁柔身边的侍女，礼仪周到得挑不出一丝错来，和徐三秋身边那个翠秋简直是天壤之别。

白香霖接过后品了一口，茶香浓郁香甜，水温掐得恰到好处，不由感慨道：“果真是好茶，好茶艺，喝了这么一杯茶，竟让人全然忘了以前喝过的种种。”

梁柔：“是了，我当时饮下此茶时，也生出这般感慨，真真是叫人饮罢便觉其他茶叶再无味道。”

秦姨娘听到梁柔这话后，嘴角顿时抽了抽。

梁柔都喝过白允齐亲手泡的云山雾尖，可自己身为白允齐最疼爱的女人，却没喝过？

她这喉咙里顿时跟灌了黄莲一样，苦得不行。

偏生梁柔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她身上，只听梁柔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地问道：“秦妹妹觉得如何？你可是嘴最甜最会夸人的，不知当时是如何夸赞老爷的？”

白书语也看向自己的亲娘，却见秦姨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尴尬，心中便明了个七八分。

那梁柔定是知道自己母亲没有喝过云山雾尖，才故意想让她难堪。

秦姨娘干笑两声，正要回答时，却听身边的女儿抢先答道：“父亲泡的云山雾尖，自然只有身份贵重之人才能喝的，姨娘她又不是正室，没有那个福分尝那等好东西。”话毕白书语又看向白香霖，故作娇嗔道：“二姐，你此番可算是走大运了，摇身一变竟成了连父亲都要捧着的贵夫人，妹妹我可真羡慕。”

白书语这话说的是极妙，既挽回了自己母亲的颜面，强调那茶秦姨娘没喝到是身份原因，并非不得宠爱，又将众人视线重新转移到了白香霖身上，替白香霖拉了一波仇恨。

然梁柔和白琴染听着却又觉出了一层意思。

姨娘不是正室，没有那个福分喝，那若是秦姨娘不是姨娘了呢？

白书语那话，有她们母女暗暗觊觎正房地位之意，果然是被白老爷给宠坏了，开始肖想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如三妹所言，我只是走运罢了，今后姐姐妹妹们的姻缘，定然也都是极好的。”白香霖莞尔道，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得周全得体，没有错处。

白书语在白香霖这儿没讨到什么好，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旁边难得如此沉默的白茹云身上。

“四妹妹，你今儿倒是安静得很啊？往常就是你和二姐最亲密，现今二姐有这么好的亲事，你不高兴么？”

白书语这话里话外挑事儿的态度太明显，但梁柔和秦姨娘度没有出言制止，这才是梁柔将所有人请到小玉楼的最终目的。

六个女人凑一起，那简直是笑脸下的一片刀光剑影。

梁柔作为当家主母，也希望有人能当出头鸟，去问清楚白香霖和白茹云在徐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

白茹云听见白书语的话后，简直是花容失色。她急忙地望了白香霖一眼去瞧其反应后，方才着急答道：“三姐姐可别胡说了，妹妹怎会不高兴！我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昨晚睡得也不踏实，所以精神才不好。”

“这样啊——诶瞧瞧我这舌头，就是喜欢乱嚼，妹妹可别往心里去。”白书语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一下，以示惩罚。

“茹云知道，不会误会姐姐的。”

一个明目张胆地仗势欺人，一个扮可怜委曲求全，白香霖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女人间的嘴皮子官司实在是无聊得很，便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茶。

就在茶香入喉极为享受时，她忽然听到白书语道：“那你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跟我们仔细说说，你二姐成婚当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怎么你会牵涉其中，外面还有些你不好的传闻呢？”

白香霖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差点没给呛着。

抬头一看，白茹云在白书语这般直白地提问下，神色也有些尴尬。先前有白老爷在，白书语不好提及此事，现今一屋子都是女子，自然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白茹云：“敢问三姐，外界……是如何传我的？”

白书语颇有些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白茹云：“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姐姐不用顾忌其它，如实相告罢。”

秦姨娘在此时开口道：“茹云啊，还好你和香霖待在徐府没出门，否则那定跟我们一样，听到那些话羞得脸都抬不起来！这都什么事儿啊，那些人居然说……说我们二姑爷，和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姨子之间不清不楚！说这话的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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