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貌合神离
萧白萱眸色微微发冷，面上终究恭敬起来。
“太后想要抬举琪嫔，本宫按道理不该说什么，可琪嫔的性情，现还未有什么，便已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怕是日后也会对太后不敬。”
姜太后心中很是不以为然，琪嫔再大的胆子，敢跟她耍弯绕？
皇后虽是东宫，名分上是大的，可在她眼里，跟琪嫔无甚差别。
都不过是她的棋子而已。
“她那个性子，哀家自是知道的，皇后不必多虑。行了，哀家累了。”
姜太后侧了侧身子，以手扶额，下了逐客令。
萧白萱只得低眉敛目，行了退礼，行至殿外。
另一头。
见萧白萱走了，房嬷嬷这才停下帮姜太后揉着额头的手：“太后可当真是要舍弃琪嫔？”
方才听着她和皇后的对话，足以让她胆战心惊。
要知道，事关皇嗣，有些事可大意不得。
姜太后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哀家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皇后虽身份贵一些，到底是个没有子女的，日后怎么能做得了凭仗。你且派个机灵的，去好好伺候着。”
房嬷嬷顿时会意，太后这是要找人监视着皇后啊！
可那琪嫔如果当真如皇后所言，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日后保不准当真会不敬太后。
“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哀家清楚得很。你按照哀家吩咐的去做便是。”
姜太后瞥了瞥房嬷嬷，眼底微微暗了几分，她有些话，并未直白说出。
皇后入宫多年，不但膝下无子，且跟她也是颇有几分阳奉阴违，近些日子更是让她十分不满。
琪嫔虽是有了身孕，但她这个脑子，也不是她相得中的，用做过渡倒也可以，长期来看，姜太后自不会多么抬举她。
是以现在她还在务色更好的人选，才没有直接跟萧白萱撕破脸皮。
皇后，不论过去，还是将来，都得从她萧氏亲族里选，适龄女子倒是有几个，不过还要她得空亲自见上一见，才能好生定夺。
……
栖梧殿内。
“你们既是太后派来的，本宫定是要好好抬举，日后就来本宫跟前伺候罢。”
萧白萱一身正红色凤衣百蝶裙，墨一般的发间插着凤钗玉饰，柳眉杏目，神情端正，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风范。
此刻她面前站着一对儿双生子，都是一等宫女的打扮，正是姜太后派人送来的宫女。
名义上便是用的赏赐的由头，还一并给了她不少燕窝补品。
萧白萱欢欢喜喜的谢了恩，明面上神情明媚，但心里却早已冰冷一片。
姜太后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再明白不过。
现在她装作配合，只是时机未到。
姜太后根深盘中，在前朝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她自问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扳倒她。
“是，奴婢谨遵皇后娘娘凤命。”
双生子长相甜美，颇有一番心有灵犀，连说起话来都是异口同声。
萧白萱微微浮起一个笑容，只是那眼角眉梢，怎么看都暗藏着丝丝儿的冷意。
……
宫里面因着皇后和姜太后的貌合神离，微微多了几分暗潮涌动的感觉。
只是这头还未发生什么，南离国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便开始了。
皇后身为东宫之主，自是跑前跑后，忙个不停。
姜太后也无暇分心，吃斋礼佛，为皇帝，和南离国国运祈福。
别苑里，绮月寒也接到了圣旨，破例准许她回宫准备参加祭祀大典。
不过要提前三天，在指定的宫殿里沐浴熏香，每日茹素，之后才可以参加。
“建德谢父皇恩典。”
绮月寒施施然地行了礼，把圣旨接过，让锦绣打赏了宫里头传话的，这才回到里屋。
这几天正好把药铺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她也多了些空闲时间，可以进宫一趟。
不过，临走之前，她还得做些准备才是。
“锦绣，你去再给我量些衣裳来，记得，让绣娘们做得宽松些，这样看起来我的腰身也不会明显。”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再过阵子，难免要显怀。
绮月寒本身就四肢苗条纤细，尤其是纤腰盈盈，不堪一握，若是有了肚子，终归是怕被有心人看出来的。
“是，公主放心，锦绣定会将此事办好。”
宫中目前只知道绮月寒曾经疑似失身，但怀孕一事，还只有姜太后，绮灵儿等人知晓。
加上皇帝有意去阻止消息扩散，绮月寒搬出宫内，知道她身怀六甲的人便更少了。
她如今早就明白绮月寒心中所想，便是对这个孩子也多了些护主的心思。
她这刚刚吩咐，锦绣便立刻出门去采办。
次日。
绮月寒乘着一定鹅黄色的软轿，从宫里的东门静悄悄地入了，直接被送进了玉凌宫。
这地方装修别致，虽谈不上多大，但却也宽敞明亮，时常被拿来临时待客使用。
宫里头有些贵妇进来看内眷，或是达官贵人的妻女，也会偶尔来这里歇脚。
“想不到皇后娘娘竟是把公主安排到了这里。”
锦绣如今再次回宫，早不知道比先前成熟稳重了多少，说话都是背着人，偷偷跟绮月寒抱怨的。
绮月寒看着窗外的那朵玉兰树，上头花苞隐约，看不分明，却别有一番乐趣。
“这有什么可想不到的，本宫现在已经算是嫁作他国，名义上只是半个南离国人，如今被安排在接待外客的宫殿里，倒也不失分寸。”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公主和陛下有些生分了？”
生分倒是生分的，不过，这只是外头看来。
真正的父女之情，岂是能够一日两日便被挑拨得了的！
因着前世对绮元随的了解，绮月寒对他根本丝毫不担心，所以便对锦绣的话一笑了之。
正巧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声尖着嗓子的通报：“皇后娘娘到！”
萧白萱进来的时候，前头跟着四五个宫女，后头也簇拥一堆小太监，众人刚进，院子便满了。
她本人也穿金戴银，凤服华丽，端的是好大的排场。
“建德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凤体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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