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第一才女
往日他还顾及这储君的颜面，流连烟花之地颇为低调，和苏玉溪井水不犯河水，这几天却堂而皇之的把妓子带到了东宫。
苏玉溪刚回来，便听到了院子里莺莺燕燕的嬉笑声，她皱了皱眉，问婢女怎么回事。
婢女满脸为难，羞于启齿似的，嗫嚅：“是太子殿下，带了人回来。”
苏玉溪脸色霎时黑了。
如今东宫正是满朝文武眼里的风向标，太子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关注着，堂而皇之把青楼女子带进东宫，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她沉着脸走到后院，止住丫鬟通传，看到院中场景，愈发怒火中烧。
赫连羽坐在藤椅上，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一个美妓，正妖娆的给他喂酒，三四个女子，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香风阵阵，靡靡之音。
苏玉溪又岂是忍气吞声的主，她和赫连羽各自在外头乱搞，至少都顾及了彼此颜面，赫连羽不给她脸，她也不会给赫连羽面子。
她回头对丫鬟使了个眼色，取了条藤鞭，带着四五个下人浩浩荡荡走进院子。
“赫连羽。”
赫连羽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继续玩乐。
苏玉溪上前，一把夺过美妓手里的酒杯，一杯酒尽数泼在赫连羽脸上。
赫连羽这才大怒，站起来厉声：“你发什么疯！”
几个妓女战战兢兢跪到一边，吓的头也不敢抬。
苏玉溪睨了一眼，冷冷：“我说你饥不择食也用不着找这些庸脂俗粉罢，吃相好歹好看些，把这些低贱东西带进东宫，你是嫌自己的脸没丢够，来丢我的脸么。”
赫连羽怒不可遏：“你不可理喻，你简直就是个疯女人，我当初瞎了眼，我怎么会娶了你！”
他暴躁的来回走了一圈，用力把椅子踢翻：“我是太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赫连羽眼睛泛着红，死死盯着苏玉溪，模样可怖至极。
苏玉溪却是不惧，她笃定了赫连羽是个废物点心，不敢真拿她怎么办，倨傲的抬着下巴，讥讽：太子又怎样，古往今来，哪个太子像你这般窝囊无能。”
当日太子带给她的羞辱历历在目，苏玉溪心底升起报复的快感，眯起美目，朝身后下人挥了挥手。
“把这几个贱蹄子给我拉出去，杖毙。”
这些人都是她从丞相府带出来的，加之太子本就没什么威严，自是挺苏玉溪的话，强硬上前拖住几个女子。
赫连羽怒极，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咬牙切齿：“你不要太过分！”
院外渐拢了一群围观的人，皆是赫连羽后院之人，他成婚前便纳了四五房姬妾，成婚后变本加厉。
平日里苏玉溪奚落他也就罢了，可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赫连羽只觉格外丢人。
苏玉溪呵了声，竟径直扬起鞭子向他身边的妓子甩去。
赫连羽下意识避开，又惊又怒。
妓子细皮嫩肉的，轻纱上顿时冒出一道血印，惨叫了一声，朝赫连羽爬去求饶。
苏玉溪却不留情，鞭子一刻不停的落，赫连羽无奈，只得狼狈逃窜。
落在别人眼里，说不清的滑稽。
那妓子到底体弱，挨了几鞭子后，吐出一口血来，竟不动弹了。
细微血腥味刺激着人的神经，赫连羽惊怒交加，不知哪生出的勇气，扑向苏玉溪：“你这妒妇，当真不知这东宫做主的人是谁不成！”
他骤然冲过来，身形比之娇小女子来说偏又显得高大许多，苏玉溪吓了一跳，丢了鞭子，下一瞬，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苏玉溪愣住了，耳中嗡鸣不止，许久，她才感到头晕目眩的感觉缓和下来。
舔了舔嘴角，是铁锈腥味。
“你……”
赫连羽眯着眼冷冷道：“夫为妻纲，是你一再挑战我的耐心。”
“赫连羽，你这混账东西！”
苏玉溪愤然，拂袖而去，心中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赫连羽不是没打过她，但多少都还有些理智，点到为止，从未像今天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她忽想起，以往听那些贵妇们抱怨过，家中丈夫动手打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暴戾，是会食髓知味的。
当天晚上两人谁也没有搭理过谁，同一屋檐下，比陌生人还冰冷。
只在晚膳末尾，苏玉溪慢条斯理放下碗筷时，赫连羽气势汹汹踢门而入，恣睢怒目，将满桌饭菜拂了。
“人呢！”
他问的是后院的妾室。
苏玉溪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将筷子递给丫鬟，修长脖颈扬起，肿起的半张脸看上去有些可怖。
“一群只会嚼舌根的贱蹄子，留着作甚，你不是爱去青楼，我全都打发到群玉院去了。”
赫连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来回踱步，蓦地大吼一声扑过来，沙包大的拳头狠狠落在苏玉溪娇颜的脸上。
霎时，苏玉溪被打偏了脸，吐出一口血丝，森森：“你这废物，除了在家中逞能打女人，你还会什么！”
赫连羽狞笑一声，他昏沉的脑子开始迷恋这种感觉了。
明明只是殴打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在疆场上无所不能。
谁叫这贱人平日里总对他颐指气使，真当自己有多高贵。
拳头连连落在身上，苏玉溪只能拼命护住脆弱的要害，被打到最后没了声音，死了一般。
下人们都吓傻了，战战兢兢不敢动。
赫连羽心满意足起身，甩了甩发带上的流苏，眯着眼轻笑：“都看到了么，我是太子，谁都不能对我不敬，这就是下场。”
京城第一才女，惊才绝艳，容貌亦是出尘。
人们提起苏玉溪，想到的多是这些话，谁也没办法把她和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等到赫连羽扬长而去，婢女才小心翼翼去搀扶苏玉溪，触碰到了伤处，苏玉溪嘶了声，愤然甩开婢女的手，咬牙切齿：“好你个赫连羽，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毫不在意身上的狼狈，甚至有意保持身上的伤痕，叫来下人。
“备车，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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