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故意刁难
“外地人，你也别觉得我小气，这女人要产奶，身子骨要好不说，吃食补品也断不得，处处都要用钱的。我今儿就当做回好事，帮你这个忙，不过没有现银，只能喂个半饱。”
赫连潭皱了皱眉：“半饱？”
“诶呦，你可是三个孩子呢，一块破玉佩就想吃得饱饱的，那我不是亏死了。你要是不想，诺，玉佩还你，你找别人去吧。”
这妇人这般说着，玉佩倒是极快的揣进怀里。
赫连潭隐下怒气，淡淡：“好吧。”
孩子饿得不行了，一贴近母乳便大口大口吞咽。
虽只有半饱，三个孩子都吃的意犹未尽，嘤嘤不肯作罢，但到底连哭的力气都足了些，赫连潭抱着孩子回去。
想着方才奶妈说的那些话，打算给绮月寒做些滋补食物，她总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似的，瞧着也心疼。
这处小院虽是暂时的容身之处，却足够隐蔽，是齐天游历江湖时买下的，颇远人烟。
赫连潭一路哄着，三个孩子总算睡着了，他让人把孩子抱进小房间里休息，偏头问丫鬟：“夫人呢？”
“方才睡下了，奴婢们不敢打扰。”
赫连潭点了点头，自己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去。
却发现绮月寒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呆滞，并未睡着。
他愣了愣，走过去抱住绮月寒肩头，柔声：“公主怎不好好休息。”
绮月寒抬头看他，眼中泪光涟涟，像溺水的人胡乱抓住一根稻草般，慌乱的没有聚焦。
“我梦到锦绣了。”
赫连潭一僵。
“她要我好好的，然后就消失了。殿下，她会不会出事……她应该和咱们一起走的，容策不会轻易放过她。”
锦绣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才选择返回的，赫连潭闭了闭眼，艰难吐出一口浊气，抱着绮月寒，安抚的拍着她。
“放心吧，接应的人就快到了，到时候咱们就安全了。”
绮月寒像没有听进去一般，只呆滞的点了点头，心底却阵阵钝痛，迟缓的反应过来，锦绣大抵真的出事了。
边陲之境，多方势力盘根错节，容策家底并不在这，分不出更多人手追捕。
正是算准了这点，赫连潭和上官岑各自让人从不同的路出发，分散视线，前一夜便千里传书让司空夜派人支援。
齐天到时，已是子时三刻。
自他回来后，司空老家主便将担子交到了他肩上，赫连潭不在京中时，朝中事物也需由他打理。
半年前还是个游手好闲的清贵公子，如今再看，已是个成熟稳重，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当得起皇商少主这个名号。
连夜奔波而来，未曾打理的胡茬布满半张脸，风尘仆仆的模样说是个流浪汉怕也有人信。
司空夜跳下马，有条不紊的吩咐手下安顿下来，几十人的队伍除了马蹄踩在雪地上的轻响，竟一点动静没发出。
赫连潭在门前等候，心中有些唏嘘。
上回见面时，他们一个前尘忘尽，一个醉生梦死，相顾无言。
司空夜看到他，挑眉一笑，大步走过去，朝他伸出手。
两人击掌，双手交握，没有多余的寒暄。
来时的路上，司空夜了解了大致的情况，边走边和赫连潭交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带来的人虽不多，拼死救出上官也未尝不可，还是你另有打算。”
赫连潭揉了揉眉心，沉声：“上官的事，先不要在公主面前透露。容策的手段比你我所知的要厉害的多，不要冲动，带着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司空夜目光晶亮，惊奇：“孩子真生下来了？太神奇了，我一定要去看看。”
他印象中的绮月寒，自个儿便瘦的伶仃，那时怀孕的模样还不明显，一眨眼三个孩子便出生了，令人不得不赞叹生命的神奇。
“走吧，公主也在等你。”
只有生孩子的人才会懂，娃半夜不睡觉哭闹的痛苦。
绮月寒刚哄着老大睡下，无奈揉了揉眉心，要是这两个家伙都和惜泪一样懂事该多好。
她听说来接应的人是齐天，特地合衣等到了现在，三人自从南离到夏北后，历经坎坷，回首竟已这么久没有一起聚过。
门外传来脚步声，赫连潭敲了敲门：“公主，可睡下了。”
看到门外满脸胡渣，粗犷的汉子时，绮月寒忍不住笑出了声：“齐天？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被殿下卖到矿上去挖煤了。”
司空夜耸了耸肩，戏谑：“可不是么，三皇子殿下压榨起手下来，可半点不留情。”
久未见面的隔阂轻易消弭在两句玩笑间，司空夜进屋，看到婴儿床里的三个孩子，啧啧称奇。
“这小小一只，要给他喂成大人，得多难啊。”
一会儿又去戳戳孩子软乎乎圆嘟嘟的脸，捂着手夸张惊呼：“完了，我的心要化了，殿下，你送我个养吧。”
赫连潭斜睨了他一眼，嗤笑：“天真。”
绮月寒笑吟吟：“你知道他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尿裤子了，什么时候要睡觉么。他哭起来你能哄么。”
话音刚落，老大两条短腿一蹬，朝着司空夜露出开裆裤，司空夜好奇的凑上去看，下一刻，脸上便被呲了一道温热。
司空夜：“……”
他脸色几变，恶狠狠瞪了眼睁开眼睛看着他咯咯笑的小孩，呲牙咧嘴：“小屁孩，信不信我打你！”
老大是最爱哭的，瘪了瘪嘴，扯开嗓子便开始嚷了起来。
司空夜求助的看向绮月寒，心累无比：“公主，你看到了，我可没欺负他！”
绮月寒笑的气息不匀，故意刁难：“你不是想带孩子么，喏，去给他换尿布吧。”
皇商少主到这的第一个晚上，便以洗尿布告终。
第二天一早，盯着黑眼圈起来的司空夜更显憔悴，看见孩子都躲的三丈远。
来找她却是有正事。
“我和殿下已经商量好了，南下借道百越，自玉门关回京，一日半的脚程能到夏北境内，届时容策的人便不成威胁。”
绮月寒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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