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瑶池药典

西王母的药锄在翡翠台阶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像玉石相击，惊飞了檐角挂着的青铜风铃。

那些风铃本是上古玄铁所铸，此刻却如受惊的雀鸟般四散，在空中划出细碎的金光。

她转身时，九凤冠的流苏扫过苏老四的龙角，带起一阵带着药香的微风。

那香气里混着雪莲的清冽、当归的醇厚，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甜——像极了家里药铺后院的味道。

"瞧你这身行头。"她伸手拨弄了下龙角上系着的发丝同心结，指尖在黄雅欣那缕最长发丝上顿了顿，触感柔软得像上好的绸缎。

"红尘味浓得能把太上老君的丹炉熏熄火。"

突然瞥见莫晓雪袖子里探头探脑的雪貂，雪貂正用黑豆似的眼睛盯着她腰间的香囊，她眉毛一挑，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

"白鹤老头的小雪？这馋嘴东西准是闻见了我药圃里的千年雪参，上次偷了半截，害得那参精哭了三天三夜。"

莫晓雪赶紧捂住袖口，指缝里露出雪貂毛茸茸的尾巴尖："娘娘明鉴，是它自己钻进来的！我可没教唆它偷东西！"

话刚说完，雪貂却趁机窜到她肩上，小爪子去够她发间的红绳，那绳子还是上次苏老四用龙鳞磨的线编的。

"行了，带着吧。"西王母将药锄往地上一顿，"当"的一声，药庐大门应声洞开。

露出里面旋转着的千层药柜，每个抽屉上都用朱砂写着药名，有的抽屉缝里还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

"正好让它帮忙抓偷吃灵药的木精，那些小东西最近把我新种的七叶花啃得只剩杆了。"

她突然凑近苏老四，凤冠上的明珠几乎碰到他的鼻尖，珠光映得他瞳孔发亮。

"不过你这龙息——"手指在他眉心一点，金芒闪过，像滴晨露落在水面。

"得再加道封印，免得试炼时不小心漏出来，把人家的宝贝灵根烧了可赔不起。"

莫晓雨突然按住西王母的手腕，寒气在两人皮肤接触处凝出霜花。

像给玉镯裹了层冰壳："娘娘，他的龙息与心脉相连，封太狠会伤及本源。"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想起上次苏老四为了救她强行催动龙息，事后咳了三天的血。

"小丫头懂什么。"西王母反手在她掌心画了个符，霜花瞬间化成水雾，被她袖口吸走。

"我这'九转封灵诀'比你家祖传的'寒玉功'细腻多了，当年连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都能暂时封住。"

她突然捏住莫晓雨下巴，目光如炬，"倒是你，体内寒气淤积在鸠尾穴，每月朔日疼得打滚吧？上次偷偷用仙药止痛，以为我不知道？"

莫晓雨耳根瞬间红透，像被炭火烫过，苏老四的龙尾不自觉地卷住她的腰肢，鳞片贴着她的斗篷，传来安心的温度。

西王母大笑，药锄在空中划出个金色光圈："别紧张，等见过九天玄女，让她教你们'阴阳调和'之法，保准比你那寒玉床管用。"

话音未落，光圈里突然掉出个琉璃瓶，"啪"地砸在莫晓雪头上，瓶塞弹出，里面的七彩液体溅了她一脸。

"哎哟！"莫晓雪揉着脑袋捡起瓶子，里面的液体还在晃荡，映得她眼睛像盛了星星，"这什么呀？闻着像果酒。"

"你们三个的见面礼。"西王母眨眼间已坐在翡翠案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碾药钵，正用金杵碾着些紫色的粉末。

"瑶池特酿的'七彩露'，喝了能拓宽经脉，比凡间的人参汤管用百倍。"

她看着莫晓雪急急忙忙往嘴里倒，突然补充道，"对了，这露还能..."

她突然朝莫晓雪袖中弹了粒药丸，雪貂"嗷"地窜出来，在空中打了个滚，竟变成只通体雪白的凤凰。

"暂时提升灵兽品阶，免得某些人总抱怨坐骑不够威风。"

小雪凤凰落在莫晓雨肩头，亲昵地啄她耳垂上的冰晶，那冰晶是她昨夜对着月亮凝结的，本想给苏老四当书签。

西王母突然正色，药锄指向东方，锄尖的寒光让空气都凝了几分："玩笑归玩笑，修仙之路可没那么简单。"

她袖中飞出十二枚玉简，在空中排成环形，像串挂在天边的玉珏。

"引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地仙、天仙、金仙——

每个境界都有九重小关卡，当年我光在金丹期就卡了五百年。"

苏老四刚要去碰玉简，最底下的那枚突然变成条小青蛇，"嗖"地缠住他手腕，蛇信子舔着他的鳞片，凉丝丝的。

西王母轻笑："别急，先听规矩。"

她将药锄往地面一磕，整个药庐突然翻转，众人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星空，无数星辰在脚边流转。

"第一，不得用龙息；第二，不得泄露天机；第三..."

她突然看向莫晓雪，眼神像淬了冰，"尤其是你，不准用烈焰红娘的身份乱牵红线！

上次你把月老的姻缘簿烧了个洞，害得他现在还在南天门外补，连蟠桃会都没去成。"

莫晓雪吐了吐舌头，把火折子往身后藏，蓝焰却调皮地变成心形："那人家现在不是有老公了嘛。"

突然瞥见星空中浮现的仙女虚影，立刻收起火焰，立正站好，"九天玄女大人！"

星空中的仙女虚影渐渐凝实，银甲上的纹路流淌着星辉，却赤着双足，脚踝上的金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像山涧的泉水敲打着玉石。

最奇特的是她眉心有个月牙状的金印，正随着呼吸明灭，印光扫过之处，星辰都仿佛亮了几分。

"迟了半刻钟。"九天玄女的声音像冰泉撞玉磬，清冽中带着穿透力，她伸手点了下西王母的凤冠，流苏晃动。

"又偷我埋在瑶池边的醉仙酿，那可是我存了万年的陈酿。"

西王母讪笑着往后躲，手里的金杵差点掉地上："就一坛...不对，就一小杯。"

突然把苏老四往前一推，"人我给你带来了，龙息封得死死的，保证比南海的蚌壳还严实！"

九天玄女的金眸在苏老四龙角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拨弄了下那缕带着薄荷香的长发。

指尖的温度比莫晓雨的寒气高不了多少："黄雅欣的？"不等回答，又指向莫晓雨，语气多了分赞许，"寒月冰魄，难得的纯阴体质。"

再点莫晓雪，嘴角勾起笑意，"烈焰红娘，倒是与你妹妹互补。"

最后掌心浮现朵金莲，金光将三人笼罩，"倒是个妙人组合，比我预想的有趣。"

她突然转身，战甲在星空中划出流光，留下长长的光轨："跟我去天穹宫，封嫣儿等你们三天了，再不去她就要把我的银甲熔了做首饰。"

金铃一响，众人脚下突然出现朵祥云，云絮柔软得像刚弹好的棉絮。

"抓紧了，这次走'星河古道'，比南天门近，但有点..."

话未说完，祥云已如离弦之箭冲出，苏老四只觉得眼前的星辰都变成了线，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莫晓雪尖叫着抱住苏老四的腰，火折子在空中拖出蓝色尾焰，像条会飞的蓝绸带。

莫晓雨则死死抓着妹妹的斗篷，寒气在云层上凝成冰轨，让祥云跑得更稳。

小雪凤凰兴奋地振翅高飞，翎羽间洒落的星辉形成保护罩，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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