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别费劲啦
空间彻底扭曲的刹那，苏老四看见雪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那方向似乎是瑶池。
他怀中的全家福画像突然发烫，黄雅欣那缕发丝变得滚烫。
烫得他心口发疼，其他六缕却开始结冰，冰珠沾在布面上，像结了层霜。
再睁眼时，四人已站在一处悬崖边缘。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渊壑，黑得像泼了墨，无数星辰碎片在其中沉浮，碎片碰撞时会迸出诡异的蓝光，照亮崖壁上狰狞的岩石。
封嫣儿的霓裳羽衣破烂不堪，原本流光溢彩的布料沾满尘土，蝴蝶簪只剩半截，插在发间摇摇欲坠。
她赤足上沾满金色血渍，踩在岩石上留下一个个带光的脚印。
"欢迎来到碎星渊。"她苦笑着指向渊底，声音带着疲惫。
"那里..."突然剧烈咳嗽，金血从唇角溢出，滴在岩石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有你们要的'人间真实'——没有神仙护着，没有法宝加持，只有弱肉强食。"
莫晓雪的火折子只剩零星火星，她拼命摇晃，指节都泛白了，却发现火焰变成了冰冷的橘红色。
比之前弱了太多："见鬼！我的太阳精火呢？怎么变成柴火了！"
莫晓雨的白斗篷变成了普通棉布，原本流动的月影纹路消失无踪，像被水洗掉的墨迹。
苏老四的龙角虽然还在，但鳞片已经黯淡无光，像蒙了层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普通的玉石饰品。
封嫣儿瘫坐在崖边，撕下羽衣一角包扎脚踝的伤口，血渍透过布料渗出来。
红得刺眼："别费劲了，玉帝收回了所有加持，现在你们的实力，跟刚入门的修仙者没两样。"
她突然抓住苏老四的手，掌心的温度很低，"听着，从现在起，我只是个监督者。"
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复杂的禁制符号，纹路烙进皮肤，微微发烫。
"一旦我出手相助，你们就会被立即传送回天庭——以失败者的身份，永远别想再修仙。"
渊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声响，像是有巨兽在咆哮。
一块巨大的星辰碎片"轰"地炸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隧道，洞口黑黢黢的，像怪兽张开的嘴。
隧道壁上长满会发光的紫色苔藓，绿光幽幽，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在其中穿梭，速度快得像风。
"那就是裂隙。"封嫣儿勉强站起身，扶着岩壁才站稳。
"过去后，你们会随机出现在修仙大陆某个角落，可能是森林，可能是沙漠，也可能是某个门派的后山。
"她突然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沙尘，"顺便说，我现在的修为被压制到金丹期，所以..."
她身上的霓裳羽衣突然变成粗布麻衣，灰扑扑的，还打着补丁，"别指望我能一个打十个，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莫晓雨默默整理着简陋的行装，从背篓里翻出个小玉瓶，塞到封嫣儿手里："封姐姐，这是李无忧给的'九转还魂丹'，能疗伤..."
封嫣儿却摇头推开，指尖抵住她的手腕："规矩就是规矩，玉帝的眼睛盯着呢。"
她指向隧道，"走吧，路上我会教你们真正的'引气诀'——
最原始的那种，连三岁孩童都会嫌弃的笨法子，但能打牢根基。"
隧道里的紫色苔藓在三人靠近时突然疯长，枝叶扭曲着形成阶梯状，绿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莫晓雪刚要踩上去，苔藓却突然缩回，像被踩的蛇，让她差点跌入旁边的深渊，幸好苏老四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第一课。"封嫣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几分冷淡，"修仙大陆的一草一木——都带着恶意，别指望它们会像凡间的花草那样温顺。"
她用竹杖戳了戳苔藓，那些枝叶立刻蔫了下去，"除非你能让它们怕你。"
紫色苔藓在苏老四脚下突然变成尖刺，密密麻麻，闪着寒光，像铺了一地的针。
他龙尾本能地横扫，想把刺丛扫开，却被封嫣儿用竹杖拦住。
杖身抵住他的尾根："说了不能用龙息！也不能动用龙族本能！"
竹杖点在刺丛上，绿色的汁液渗出，苔藓顿时萎靡，"记住，你们现在只是三个引气期的小修士，要学会用灵力，不是蛮力。"
莫晓雪的火折子终于冒出点火星，橘红色的火苗跳动着，照亮前方三丈——
隧道在此处突然分岔，左侧透着青光，像清晨的薄雾；右侧泛着血雾，红得像血，还带着腥气。
石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左生右死。
"老套路了，吓唬人的。"封嫣儿倚着石壁，双手抱胸，故意不看他们，眼神却瞟向两侧通道。
"修仙大陆最常见的考验，选错就是万劫不复，选对了也未必安全。"
她吹了吹指甲上的金血渍，血痂掉在地上，"顺便说，我走左边。"
莫晓雨指尖凝出点冰晶，弹向右侧通道。
冰晶刚接触血雾就变成黑色，像被墨染了，"啪"地炸开，碎渣溅在地上，冒出白烟。
"右边有毒，而且是腐骨散，沾一点就会化成脓水。"
她刚说完，左侧通道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声音稚嫩，带着哭腔，听得人心头发紧。
"太假了。"苏老四皱眉，龙角微微发烫，"荒郊野外哪来的婴儿..."
话音未落，啼哭突然变成他熟悉的嗓音——是念慈在喊"爸爸"，声音委屈又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莫晓雪的火折子"唰"地熄灭，周围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念慈的哭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布偶猫的呜咽，"喵呜喵呜"的，听得人鼻子发酸。
封嫣儿的声音幽幽传来，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第二课，修仙大陆最可怕的不是怪物，而是心魔，它会变成你最在乎的模样，拖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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