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陌路相逢

"我才不会上当。"莫晓雨的寒气在通道里结成霜花，冰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驱散了几分诡异。

她突然朝声源处掷出根银针——

那是李无忧给苏老四的，针尾还缠着红线，针尖上淬了薄荷汁，是专门对付幻境的。

哭声戛然而止，左侧通道的青光突然变成温暖的橙黄色，像夕阳的光。

封嫣儿挑眉，嘴角勾起笑意："有点意思，比我预想的聪明。"

她率先迈步，踩在苔藓阶梯上，这次枝叶没有再作乱，"记住这个感觉，真正的灵气入体就是这般，温和却有力量，别总想着用蛮力。"

话未说完，隧道突然倾斜，地面变成斜坡，四人"咕噜噜"地滑入一个巨大的溶洞，落地时还滚了几圈。

溶洞顶部垂着无数钟乳石，长短不一，每根石尖都滴着不同颜色的液体：红的像血，绿的像毒，黄的像蜜。

地面则是蜂窝状的坑洼，每个坑里都蜷缩着个人影——

有老有少，全都骨瘦如柴，皮肤干瘪得像树皮，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们，眼神里没有光。

"引气失败的废物们。"封嫣儿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修仙大陆每时每刻都在淘汰弱者，引气期是第一道坎，过不去的，就只能这样。"

她突然抬脚踢翻一个坑穴，露出下面森森白骨，骨头白得发亮。

"这些人连第一关都过不去，活着也是浪费灵气，只能当'灵田肥料'，给那些天才的灵根提供养分。"

莫晓雪的火折子差点掉落，幸好她抓得紧。

坑穴里突然伸出只枯手，指甲又黑又长，抓住她的脚踝："仙子...给口吃的...哪怕是块树皮..."

那是个只剩半边脸的老者，另半边已经腐烂见骨，露出黑洞洞的牙床。

"第三课。"封嫣儿竹杖点在枯手上，老者像被烧到般缩回手，整个人突然化为飞灰。

"不必要的仁慈会害死你，在这里，同情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指向溶洞尽头的光亮，那里隐约传来人声。

"那里有卖'引气丹'的黑市，你们需要搞到三颗——用正当手段，别又像刚才那样动手。"

黑市比想象中热闹，像凡间的庙会，却透着诡异。

几十个摊位围成圆圈，每个摊主都戴着狰狞面具，有青面獠牙的，有三头六臂的，遮住了所有表情。

中央是个铁笼，锈迹斑斑，里面关着个不断变换形态的生物——

时而像鹿，长着雪白的角；时而如蛇，鳞片闪着光；时而又像只小狐狸，尾巴蓬松。

"幻形兽幼崽。"封嫣儿低声解释，手指卷着粗布麻衣的衣角，"能帮修士找到最适合的功法，很稀有，也很危险。"

她突然捂住苏老四的眼睛，掌心的温度带着粗糙的布感。

"别看那个穿红袍的摊主，他是'血煞门'探子，眼睛能摄人心魄，被他盯上就麻烦了。"

莫晓雨的白袖已经被汗浸透，贴在胳膊上。

她悄悄拽了拽苏老四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周围——

每个路过的人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苏老四的龙角，虽然被障目咒伪装成普通犄角。

但在修仙者眼中，龙族气息是藏不住的，那是炼制法宝的好材料。

"怎么换引气丹？"莫晓雪拦住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那糖葫芦的果子红得发紫，透着妖气。

对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牙齿缝里还塞着菜叶："新来的？看着面生。"

他指向铁笼里的幻形兽，"赢一场斗兽，或者..."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胸口，笑得不怀好意，"陪大爷我乐呵乐呵，别说引气丹，就是筑基丹也能给你找来。"

"啪！"苏老四的拳头已经砸在那人鼻梁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小贩像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翻三个摊位，药瓶、符箓撒了一地。

整个黑市瞬间寂静，所有面具都转向他们，目光像刀子。

封嫣儿扶额，一脸无奈："这就是你说的'正当手段'？我看你们是想把整个黑市的人都得罪光。"

她竹杖轻点地面，一圈淡金色的波纹荡开，暂时镇住蠢蠢欲动的人群。

"现在好了，要么速战速决，把他们全打趴下；要么..."

"要么把他们全打趴下！"莫晓雪的火折子终于燃起正常火焰，橘红色的火苗蹿得老高，映得她眼睛发亮。

"反正也躲不过去了！"她突然冲向铁笼，一把扯开锁链，铁链"哐当"落地。

"小家伙，想不想吃烧烤？姐姐烤的火蜥蜴串，保证比你在笼子里吃的破草香！"

幻形兽幼崽似乎听懂了"烧烤"二字，突然窜到她肩上，变成只火蜥蜴模样，鳞片泛着红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

最先扑来的是个持双斧的壮汉，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斧刃上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

莫晓雨身形一晃，已闪到他身侧，弹指点在他腕部"阳溪穴"——

这是封嫣儿刚教的"引气入体"基础用法，将微薄灵气凝聚指尖，专打经脉节点。

寒气顺着经脉直冲心脏，壮汉惨叫着倒地，斧头"哐当"落地，被莫晓雪顺势踢飞，正好插在卖丹药的摊位木柱上，斧柄还在嗡嗡作响。

"第四课。"封嫣儿悠闲地避开飞来的暗器，那暗器是枚淬毒的飞镖，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钉在溶洞顶上。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技巧毫无意义，不过你们运气不错，这里都是些在外面混不下去的杂鱼，真遇到名门正派的弟子，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她突然竹杖后刺，动作快如闪电，偷袭者捂着裤裆跪地，疼得满地打滚。

"比如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在真正的高手眼里，破绽百出。"

苏老四的龙尾横扫，带起一阵劲风，扫倒一片摊位，药草、符纸、碎玉撒了一地。

他终于抓住那个卖引气丹的老者，老头戴着张山羊面具，浑身发抖，从怀里掏出三颗灰扑扑的丹药。

药丸表面还沾着尘土："好汉饶命！这、这是加了料的...不能多吃..."

封嫣儿夺过丹药嗅了嗅，眉头皱起："掺了曼陀罗粉，吃下去会产生幻觉，让人以为灵气入体，其实是在损耗自身精血。"

她突然掰开老者的嘴巴，把三颗丹药全塞了进去，"既然你这么喜欢害人，就自己尝尝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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