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傻柱对决许大茂
“咣当”一声脆响，许大茂那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被撞得歪倒在地，车铃发出一阵不甘的哀鸣。
“哎哟！傻柱，你他娘的走路不长眼啊？”
许大茂刚从乡下回来浑身还带着一股子花生和瓜子的香气，满心的春风得意，瞬间被这一下撞得烟消云散，心疼地扶起自己的爱车，开口便骂。
傻柱那双因为酒精而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是许大茂后，那股子四处游荡的无名邪火，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宣泄口。
他非但不道歉，反而借着酒劲，身子一晃，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我没长眼？我看是你他娘的活腻了敢挡你柱爷爷的道！”
许大茂本想发作，但当他看到傻柱那副失魂落魄、满身酒气的德行时，眼珠子一转，心里的火气瞬间就被一股幸灾乐祸的恶意所取代。
他非但不怕，反而凑上前去脸上挂起那种最招人恨的阴阳怪气的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食堂的‘扫厕所英雄’何师傅吗？”
他故意将“扫厕所英雄”几个字咬得极重“怎么着？今天厕所的味儿不够冲，跑出来喝闷酒了？也是，你现在也就这点出息了。不像哥哥我，天天山珍海味地伺候着，前两天还刚托人凭票买了台‘红灯’牌的收音机那家伙一打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清亮着呢！你这种人啊，怕是一辈子都没摸过收音机长啥样吧？”
许大茂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精准地扎进了傻柱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上。
被秦洛峰碾压的屈辱，被杨厂长当众处罚的羞愤，以及此刻许大茂这毫不掩饰的嘲讽，如同一堆堆干柴，被许大茂这几句话彻底点燃！
“我操你妈的许大茂！”
傻柱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那股子积压了许久的邪火，在酒精的催化下，轰然爆炸！
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坦克，朝着许大茂猛地冲了过去！
“哎哟！”
许大茂没想到傻柱说动手就动手，吓得怪叫一声，连忙丢下自行车，转身就跑。
一场毫无章法的追逐与斗殴，就在这并不宽敞的中院里，瞬间上演。
傻柱仗着酒劲和一身的蛮力，追得许大茂上蹿下跳。
许大茂则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猴子，专往晾衣杆、煤球堆这些障碍物后面躲。
“砰！”
傻柱一脚踹空，直接将二大妈家刚洗干净的一盆衣服踹翻在地，白色的床单瞬间沾满了黑色的煤灰。
“哗啦！”
许大茂躲闪不及撞倒了三大爷家码在墙角的空酒瓶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整个院子，瞬间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别打了！快住手啊！”
“哎哟，我的衣服！”
各家各户的门都开了邻居们探出头来有劝架的有心疼自家东西的但谁也不敢真的上前去拉。
傻柱此刻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谁上去谁倒霉。
终于，在一个空当，傻柱瞅准机会一个饿虎扑食，将体力不支的许大茂死死地扑倒在地。
“让你嘴贱！让你他娘的瞧不起人！”
傻柱骑在许大茂身上，那钵大的拳头，如同雨点般朝着许大茂的身上招呼下去。
许大茂被压在身下，根本无力反抗，但他也不肯吃亏，手脚并用，专攻傻柱的下三路。
你一拳我一脚，两人很快就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滚得满身都是尘土和煤灰，一个像疯狗，一个像泼猴，狼狈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威风。
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一声清冷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从后院的方向传来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保卫科刚发了通知，凡是在厂区及家属院内打架斗殴者一经查实一律开除，绝不姑息。”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冰墙，瞬间让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动作戛然而止。
全院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秦洛峰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后院的月亮门下。
他刚从“一号工位”回来身上还穿着那身干净笔挺的工装，脸上带着一丝研究过度的疲惫，但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愤怒，没有呵斥，甚至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他就那么看着在地上滚得如同泥猴一般的两个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两只为了抢食而撕咬的野狗。
傻柱和许大茂，如同两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
他们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狰狞与愤怒，迅速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尴尬所取代。
开除！
这个词，对于依靠工厂生存的他们来说比杀了他们还可怕！
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秦洛峰！
一个能让杨厂长都言听计从，一个能让军管会都派专车接送的“大人物”！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秦洛峰愿意，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明天他们两个就真的会卷铺盖滚蛋！
秦洛峰的威信，早已不是靠拳头来建立。
他的每一句话，背后都站着整个工厂，乃至更上层的权力意志。
他已经到了兵不血刃，便能决定他们命运的高度。
傻柱酒醒了一半，他看着自己满身的污泥，再看看对面同样狼狈的许大茂，最后目光触及到那个平静得可怕的秦洛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与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
他这才悲哀地发现，自己所谓的“战神”威风，在对方面前，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秦洛峰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对他而言，这场闹剧，已经结束。
他转身，平静地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将满院的狼藉与尴尬，都关在了门外。
院子里的风波，以一种滑稽的方式开始又以一种充满了敬畏的寂静收场。
而此刻在几十米外，戒备森严的“一号工位”里，一场真正的关乎国家荣誉与未来的“对决”，也刚刚落下了帷幕。
几位来自军工系统的专家，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枚枚闪烁着幽深光芒，宛如黑珍珠般的“争气轴承”，安装在了一台高速旋转的测试机上。
随着转速不断攀升，压力不断加大，显示仪器上的各项数据，稳稳地保持在完美的区间。
“报告首长！”
一名年轻的测试员，放下手中的记录本，激动地向电话那头汇报，“第一批‘争气轴承’样品，已全部通过极限性能测试！所有数据，均超过设计标准！重复一遍，全部超过设计标准！”
电话那头，在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一声压抑着巨大喜悦的命令：“好！太好了！立刻给项目组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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