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严惩
第七十几章 严惩
“我…我…”
季凌轩不想道歉，他说不出口，哪怕已经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他仍然说不出口。
“季凌轩、高文卓、沈游、吴晟海，我会将今日之事如实回禀院长。”
他口中说的四个名字，正是刚刚欺负季澈和季仪言的那四个学生。
“我知你们是子弟，家中后宅阴私与我无关，与潇洲书院无关。不论嫡庶尊卑，你们现在在的地方是潇洲书院，是藏书院下的第一学院。”
“三日后的测试关系到你们能否进入藏书院，却有人妄图作弊。”
说到这儿，周淮安冷笑一声：“痴心妄想。”
四个字砸在季凌轩的心口，他双眼飘忽不定，不敢去看周淮安。
“进到潇洲书院，你们便只有一个身份，无论贫穷富足，都只是书院的学生。”
“妄图作弊，欺凌同窗，误伤他人，非君子行径，非良人所为。回去后，每人受一百戒尺，抄院规十遍，骑射三日，每日五个时辰，”
和骑射三日相比，十遍万字的院规算什么？
潇洲书院奉行君子六艺，并非只有练字、读书、作画这些，更要善骑善射。
往日里跑马也就骑三两个时辰，不善马术的人怕是大腿根都要磨出血了。
他们四个虽对骑射很熟悉，但每天要五个时辰，三日之后只怕腿都要烂了。
周淮安是什么人，他虽只是书院客座，但只要是他说的，书院中的先生还真不敢怎么反驳。
这处罚是板上钉钉了，并且还只是第一步，因为周淮安不准备放过他们，后续还要同老师说道说道这件事。
周淮安扫了一眼快哭了的季凌轩，心中只有浓浓的不喜。
这草包的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他弄进来的，应该不会是老师允许的，他很清楚老师的性格，他看见蠢的这么新奇的人，只会气的骂人。
还骂的很难听。
四人还想再挣扎一下，但面对周淮安和程妄，他们还真不怎么敢。
得罪周淮安，说不定就被踢出书院了。
得罪程妄，可能哪天人就没了。
四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的都耷拉下脑袋，认命了。
“周大人倒是公平公正。”
程妄忽然开口，仔细听，还能感觉出几分憋屈的味道来。
他一句话，让周淮安瞬间想起自己和他的爱妾是娃娃亲，不知怎么的，他站在那儿就觉得浑身难受。
但他和季仪言坦坦荡荡，甚至都没见过几次，有何可心虚的？
官场上出来的人，心中虚得慌，面上可看不出来半点。
“程侯爷谬赞，程侯爷铁面无私，未因姻亲关系偏袒，下官也只是向侯爷学习罢了。”
言外之意，他没因为季澈的原因对这四人加重处罚，暗暗警告他们不准因为此事找季澈麻烦。
两人拿出官场那套互相客气几句，季仪言都要听困了，于是同季澈对视一眼。
“夫君…”
小小的一声瞬间让官方客套暂停，程妄低下头看她，双眸中是难言的灼热。
“嗯？”
季仪言被那目光烫的不敢对视，赶紧说道：“我好久没见澈儿了，刚刚家常说道一半澈儿便去学习了，我…”
“去吧。”
程妄收回手，脸上表情不再寒霜一般，薄唇边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注意安全。”
程妄嘱咐一句，季仪言点了点头。
于是，季澈迅速抬头看向周淮安，两只眼睛眨呀眨，眨呀眨。
周淮安也想跟着一起走，但想到自己身份，他跟人姐俩走算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程妄扫了那四人一眼，表情再次回归冰冷，开口道：“届时，本侯会亲自上门，同几位的家父聊聊教子之事。”
周淮安点点头道：“回去领罚，看在程侯爷给你们求情的份上，骑射从三日改为五日。”
程妄蹙眉看向周淮安，他什么时候求情了？
周淮安回看过去，是没有，但他是客座，他要形象。
两个磁场气场都不和的人对视，目光中似乎都有电流闪过。
——
季仪言扯着季澈到柳树下，抓着胳膊举起仔细瞧着，捧着小脸左看右看，绕着人摸了一圈，摸的季澈痒的发笑，忙绕着树躲。
“阿姐！你作甚！这是外面！”
季仪言一把将人扯过来，确定没事之后一巴掌呼在了季澈后脑勺上。
“臭小子，我是你姐！还有，你刚刚是不是要对季凌轩动手？”
季澈挠了挠鼻子，仰头看着天，奈何天被柳枝遮挡，一点看不到。
季仪言气的照着后背拍一巴掌，到底舍不得用力，反而像是打闹。
“你现在的身份跟他一样吗？他现在甚至还不是忠节侯府的世子，你要是真跟他动手了，错处就在你身上了。”
“殴打嫡子兄长，这事传出去，就变你站理，也会成为很多人攻击你的把柄。”
“澈儿，我知你护我心切，但你切记，你很重要，你对阿姐，对娘亲来说，非常重要。”
季澈这次是真哭了，眼泪掉的厉害。
他自认自己已经是一个能给娘亲和姐姐遮风挡雨的男人了，可一遇到姐姐和娘亲的事情，他还是容易冲动。
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半点都不后悔。
他如此拼命的走在这条仕途之路上，为的就是娘亲和姐姐，如果她们有事，自己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厚禄，也只是孤家寡人。
季仪言抬手轻轻抚摸季澈的发顶，忽然她发现，季澈长高了，长的比她都高了。
五官张开之后更像眉小娘，只是脸型和季昌国有些像罢了。
“澈儿…”
季仪言忽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有千言万语，但都说不出口。
她曾梦到过，竹林小院儿，弟弟读书，娘亲品茗，自己在院里树下乘凉。
他们不会再担心明天来的嬷嬷会不会欺负他们，不会担心孟氏又来找麻烦。
多美好的梦。
他们从不想站在多高的位置上，他们只想活下去而已，活的自有一些。
剪羽的鸟儿是飞不起来的，季仪言和庄眉都不想成为剪掉季澈羽毛的剪子。
季澈明白，自己姐姐和娘亲都不是糊涂的人，他握住季仪言的手露出个灿烂的笑。
“姐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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