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受牵连?
接下来的几天,莫天扬活像个旧时地主家的少爷,天天带着小白往雀沟跑。每次回来,小白雪白的毛发上总会沾着点可疑的红色痕迹,而莫天扬总能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新鲜的血瓜瓜。这让大伙儿大饱口福,他手里的血瓜瓜种子也越攒越多。
这天,刘思雨带来了预料之中却依然令人心沉的消息:“天扬,乡里的正式通知下来了。所有和你签了承包合同的村民,扶助金……全停了。”
莫天扬眼神一冷,深吸一口气:“果然出手了,够快。思雨,让你准备的材料,弄好了吗?”
“准备好了。”刘思雨点头,但杏目中闪过一丝凝重,“不过,还有个情况……我打听到,扶贫办那边,有个实权人物和安云飞走得很近。”
“安云飞?!”莫天扬瞳孔骤然收缩。莫老三、莫栓能在乡里横行霸道,全仗着这个靠山!安云飞虽然官复原职,但之前栽的跟头绝对算在自己头上,他恐怕恨不得生啖其肉!青木村这事,他必然会在背后捅刀子!
“思雨,”莫天扬当机立断,“材料弄两份!先送一份去县里!”
“那另一份……?”刘思雨疑惑。
“沛川!”莫天扬斩钉截铁。
刘思雨瞬间明白了他的顾虑:“你是担心县里因为安云飞……”
“没错!”莫天扬神色严峻,“有安云飞这条毒蛇在,县里那关未必能按规矩走通。沛川,是咱们最后的退路!”
“行!我明天就把县里那份送过去!”刘思雨立刻应道。
“不!”莫天扬立刻阻止,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思雨,你把材料给我就行。这事……你不能亲自去送!”
“为什么?”刘思雨不解,“我担心宏利他们可能……”
“正因为你是新上任的村支书!”
莫天扬打断她,语气坚决,“这事牵扯太大,是直接捅乡里甚至县里的马蜂窝!你刚上任根基未稳,一旦卷进去,很可能前途尽毁!标叔已经被他们弄下去了,要是你再因为我出事,换个处处刁难我的支书上来,我们只会更被动!
让宏利去送!他一个普通村民,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果县里按章办事,自然最好。如果他们敢踢皮球或者装聋作哑……”莫天扬眼中寒光一闪,“我就亲自带着另一份材料,去沛川市里讨个说法!”
刘思雨怔了怔,明白了莫天扬是在全力保护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又带着涩意:“……好。材料我晚上整理好给你。”
刘思雨离开后,颜若曦凑过来,眼中带着关切和一丝不忿:“天扬,思雨去送一下材料……真会有那么严重?”
莫天扬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若曦,这事关乎乡里好些人的乌纱帽,甚至是安云飞那帮人的利益!他们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思雨位置敏感,一旦被抓住把柄,前途就完了。标叔就是前车之鉴。我?我不过是个种地的,他们还能把我怎样?总不能再把我抓进黑屋子打一顿吧?”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他们敢——!!”这一次,不仅是颜若曦柳眉倒竖怒喝出声,连旁边的曹建华、曹慧等人也猛地拍案而起,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愤怒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充满了对莫天扬的维护和对那些人的痛恨。小白也被惊得抬起头,警惕地看向众人。
看着小白那副傲娇又机灵的模样,众人忍俊不禁。胡标感慨地叹道:“唉,有些人啊,真还不如这小家伙通人性!”
颜若曦好奇地打量着小白:“天扬,小白是什么品种?多大了?”
陈峰爽朗一笑:“哪有多大!是几个月前天扬在外面捡回来的小可怜,顶多三四个月大!天扬把它当家人养,人吃啥它吃啥。你瞅瞅,才四个来月,个头就窜得比大狼狗还壮实!村里见多识广的老把式们,也没一个能说准它是个啥。”
胡标仔细端详着小白的爪子,正色道:“我家祖上几代都是猎户。虽说不认得品种,但这爪子的架势……等它长成了,恐怕连大青都不是对手!天扬心善,得了小白的忠心,以后就算真有青狼下山,有它在,天扬的安全也多份保障。”
“嗷嗷!”小白仿佛听懂了胡标和陈峰的评价,冲着他俩不满地低吼几声,呲了呲闪着寒光的獠牙。示威完毕,小家伙傲娇地把大脑袋一扭,直接给了他们一个后脑勺。
这人性化十足的反应逗得大家哄堂大笑。颜若曦笑着走过去,蹲下身轻拍小白的背:“哟,小白生气啦?这说明咱们小白血脉高贵着呢!”
更令人惊奇的是,小白非但没躲闪,反而顺势躺倒在地,露出肚皮,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这待遇,通常只有莫天扬才能享有!
“嘿!奇了怪了,小白咋不躲若曦?”曹勇纳闷道。
陈峰瞥了胡标一眼:“何止小白?连大青有时候都让她摸两下呢!”
胡标闻言,夸张地仰天长叹:“唉!这世道,连畜生都嫌弃咱们穷,嫌咱们丑喽!”六十多岁的老汉说出这话,反差感十足,瞬间引爆了全场的笑声。
***
随着张学涛仓库里的高粱到位,莫天扬这边也忙碌起来。一车车建造简易房的材料陆续运抵。
“天扬,”胡标看着规划图,面露难色,“我们刚量了,要是按原计划再扩建,就得压到别人家地里了。我们几个商量着,反正这简易房也是临时的,要不我去跟那几家说说?”
莫天扬目光转向院子西边那片荒芜的空地:“标叔,我家院子西面那条老路,早没人走了。干脆把酒坊建那边?只要在西墙上开个门,进出也方便。”
陈峰眼睛一亮,看向胡标:“老胡,那片荒地宽着呢,有一百多米!以前白送都没人要!现在天扬回来了,又是干正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块地批给天扬当宅基地?这样他想干啥都名正言顺!”
胡标一拍大腿:“好主意!搁以前没问题,可现在……天扬正跟乡里顶着牛,批文怕是不好拿。不过……”他脑筋一转,“可以用宏利或者振南的名义申请!批下来后,让他们私下写个转让契约给天扬就行。那地方荒,又挨着雀沟,没人稀罕,应该能批下来。到时候盖房子、建酒坊都行!天扬,你觉得咋样?”
若是几个月前,莫天扬定会拒绝,那时他一心只想带爷爷离开这荒村。但如今既已扎根,地自然是多多益善,何况他早对那片荒地有了盘算。
“行!这事就劳烦标叔、峰叔你们几位长辈操心了!”莫天扬爽快答应。
“成!包在我们身上!”胡标应下,随即想起另一件事,眉头微皱,“对了天扬,宏利把材料送上去也有小一礼拜了吧?咋一点动静都没有?石沉大海了?”
莫天扬也皱起眉:“是啊,快七天了。等思雨回来,让她帮忙打听打听……”
“喏,那不是回来了?”陈峰指着远处驶来的车。
看着刘思雨下车的身影,莫天扬心头猛地一沉。三年同桌,他太了解她了——那垂下的肩膀、沉重的步伐,无一不显露着极差的状态。
待刘思雨走近,胡标等人也察觉出异样。莫天扬递过一块冰镇西瓜:“思雨,来块瓜解解暑?”
刘思雨摇摇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
“思雨,出啥事了?”莫天扬轻声问。
刘思雨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我被停职了。”
“什么?!”胡标、陈峰几人脸色骤变,失声惊呼。
莫天扬眼神瞬间冰寒刺骨!无需多问,答案呼之欲出——这必然又是冲着他来的!
“是因为我?”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刘思雨摇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通知上没说原因。”
“这群该死的蛀虫!”莫天扬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好!很好!我明天就去沛川!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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