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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青涩野兽的圆满日常


景辞成为田小慈的第十二位兽夫后,翡翠湾的日常添了新的色彩。

白天他总在田小慈窗下游来游去,尾巴搅碎一池晨光;

夜里他笨拙地学习拥抱,鳞片竖起的咔咔声成了最动人的情话。

直到某天田小慈的掌心贴住他腹部的鳞片:“这里…是不是太烫了?”

整条翡翠湾的河流都听见了年轻鳄鱼战士结结巴巴的回答:“鳄、鳄鱼蛋…需要暖的孵化,所以鳄鱼族雄性这里是暖的…

翡翠湾的夜晚,月光如水洒落在庭院里,花草和石径都被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银纱。这银纱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微风轻轻舞动,使得整个庭院都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景辞独自一人坐在临水的回廊下,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孤独。他静静地凝视着庭院中央的池塘,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上的明月。然而,这并不是普通的明月,而是翡翠湾的奇迹——十三轮月亮。

这十三轮月亮,是王纹雌性力量的具现,每一轮都清晰地对应着环绕在她身畔的兽夫身影。它们宛如夜空中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庭院照亮。

景辞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十三轮月亮,最后停留在属于他的那一轮月影上。那月影在水波中微微荡漾,青黑色的光晕在水里温柔地铺开,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在悄然涌动。

他静静地看着那月影,思绪渐渐飘远。他想起了与王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这月影一般,虽然在时光的流转中会有一些起伏,但始终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他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缓缓地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那水面中的月亮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稍有不慎便会破碎。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水面,就像蜻蜓点水一般,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水面的平静。

当指尖与水面接触的瞬间,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以他的指尖为中心,缓缓地向四周扩散开来。那轮原本完整的月亮,也随着涟漪的荡漾而逐渐破碎,化作无数片银色的碎片,在水中摇曳。

然而,就在他心中涌起一丝惋惜的时候,那些碎片却又如同有生命一般,慢慢地聚拢在一起,重新拼凑成了一轮完整的月亮。这神奇的一幕,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惊叹。

他凝视着这轮重新恢复完整的月亮,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鳄鱼沼泽里亘古不变的冷月了。这轮月亮,代表着家,代表着小慈给予他的那个特殊的位置,更代表着一种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永远无法剥离的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让他那颗原本孤独而坚硬的心脏,也在这一刻变得柔软起来。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被这股暖意填满,沉甸甸的,却又无比充实。

一阵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了庭院里夜来香的清甜香气。那股香气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他的鼻尖,让他的心情愈发舒畅。他情不自禁地侧过头,目光穿过那扇敞开的雕花木窗,投向了内室。

田小慈此刻正慵懒地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她的身体微微倾斜,仿佛与那柔软的榻垫融为一体。一盏柔和的萤石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她手中那卷厚厚的兽皮卷轴。她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宁静氛围。

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田小慈沉静的侧脸,她的肌肤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宛如羊脂玉般温润。几缕发丝柔和地垂落在她的脸颊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在微风中舞动的柳枝。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卷轴上的文字,时而皱眉沉思,时而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完全沉浸在那古老的故事之中。

仅仅是这样安静地看着田小慈,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满足感便如同温热的泉水一般,自景辞的心底汩汩涌出。这股感觉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全身都沉浸在一种无比舒适的状态中。他几乎是贪婪地捕捉着这一幕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田小慈身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自己的一丝响动会打破这宁静的温暖。

景辞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隔着那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经年累月留下的疤痕凸起的触感。这些疤痕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战斗和生死考验的见证,每一道都承载着一段难忘的记忆。然而,在这一刻,当他看着田小慈那宁静的侧脸时,那些痛苦的回忆似乎都被这股温暖的感觉所淹没,变得不再重要。

沼泽中那冰冷刺骨的水流,仿佛是大自然设下的一道残酷考验,每一滴都渗透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布满锋利贝壳和暗礁的凶险水道,则是通往生存的荆棘之路,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地撕裂。

成年礼上,他独自面对巨蚺时所感受到的那令人窒息的绞杀之力,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那是一场生死较量,他用尽全力才从巨蚺的血盆大口中逃脱,身上留下的伤痕便是这场战斗的见证。

这些伤痕,曾是他作为鳄鱼族战士的勋章,是他在恶劣环境中顽强生存的证明。然而,当小慈那温软的指尖带着怜惜与心疼轻轻抚过这些伤痕时,它们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这些伤痕不再仅仅是战斗的印记,而是成为了通往她心扉的、独一无二的路径。每一次她的触碰,都如同带着微弱的电流,直抵他灵魂的最深处。这种感觉既让他想要挺起胸膛,骄傲地展示这些“功勋”,又让他忍不住想要在她温柔的抚慰下微微蜷缩,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柔。

“唔…”  窗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困倦意味的嘤咛。景辞立刻像被无形的线牵动般,敏捷而无声地起身。

他放轻脚步走进内室,高大的身影在靠近软榻时下意识地微微弯下腰,放柔了姿态。

“吵醒你了?”  田小慈揉了揉眼睛,放下卷轴,对他露出一个带着睡意的笑容,自然地朝他伸出手。

景辞的心跳快了一拍。他立刻上前,动作带着初学者的谨慎,小心地避开她可能不适的角度,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背脊,将她稳稳地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轻盈而温暖,带着熟悉的馨香,瞬间填满了他的怀抱。

每一次这样亲密地抱起她,景辞依旧会感到一种近乎眩晕的幸福,以及一丝深怕自己笨拙会伤到她的紧张。他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平稳如静水。

“没有,”田小慈将头靠在他坚实温热的胸膛前,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安心地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只是有点乏了。卷宗看得眼睛酸。”

“嗯。”  景辞低低地应了一声,抱着她走向那张宽大柔软的床榻。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极稳,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将她轻轻放在铺着柔软兽皮的床榻中央,仔细地拉过轻暖的羽被盖到她肩下。做完这一切,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单膝半跪在床沿,就着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专注地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

月光勾勒着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般的阴影。

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感充盈着他的胸腔,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俯下身,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带着所有不敢宣之于口的虔诚爱恋,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眉心。如同蝴蝶停驻,短暂却郑重。

田小慈的唇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微微弯起。这细微的变化让景辞墨绿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投入星子的深潭。

他保持着这个俯身的姿势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声地退开,如同最忠实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回到窗下的位置,重新守护着这片安宁。

翡翠湾的清晨总是热闹非凡,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景辞的生物钟依旧顽固地遵循着鳄鱼族昼伏夜出的古老烙印,但为了融入翡翠湾的生活,他努力地调整着。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天际,他便会悄然起身,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专注,开始他每日雷打不动的“巡逻”。

他高大矫健的身影无声地滑入环绕主殿的清澈水道。水流温柔地包裹着他青黑色的、覆盖着坚硬鳞片的身躯,带来熟悉的舒适感。

他摆动有力的尾巴,动作流畅而迅捷,如同水中的一道青色闪电,却又刻意控制着速度,不激起太大的水花。他的路线是固定的:沿着水道,环绕田小慈寝殿一周。锐利的墨绿色竖瞳扫视着水岸交界处的每一寸土地,检查是否有可疑的痕迹或闯入者。

岸边的垂柳拂过水面,他会小心地用爪子拨开,探查柳条遮掩下的石缝。水底光滑的卵石、摇曳的水草,乃至偶尔游过的小鱼,都逃不过他的审视。

巡逻结束,他并不急于离开水面。反而会选择一个最靠近田小慈寝殿窗户的、水流相对平缓的位置,静静地悬浮在水中。

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在他青黑色的鳞片上折射出金属般冷硬的光泽,又因水波的晃动而流转不定。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穿透粼粼的水波,专注地望向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等待着它开启的那一刻。

“哗啦…”  轻微的水声响起。几乎在窗户被从内推开的同时,景辞的头便破水而出,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在初升的阳光下如同散落的碎钻。

“早啊,小慈。”  他的声音带着水汽浸润过的清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墨绿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如同最上等的翡翠,清晰地倒映着窗边人儿的身影。湿漉漉的黑色额发贴在饱满的额角,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滑过脖颈,没入衣领。

田小慈扶着窗棂,清晨微凉的风拂起她的长发。看着水里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大个子,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总是这样,用最直接、最笨拙的方式表达着他的在乎和守护。

“早,景辞。”  她弯起眉眼,笑容比晨光更暖,“水凉吗?”

“不凉。”  景辞立刻摇头,尾巴在水下轻轻摆动,带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习惯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昨晚…睡得好吗?”  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有你在外面守着,”  田小慈故意拖长了语调,满意地看着他耳鳍尖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了一下,才笑着接下去,“当然睡得特别好,特别安心。”

这句话像是最甜的蜜糖,瞬间融化了景辞心头最后一丝不确定。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点傻气却无比真诚的笑容,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窗内窗外,目光胶着,晨光与水光温柔地包裹着两人,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甜丝丝的暖意。

直到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清亮却带着促狭笑意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哟!我说一大早的怎么找不着鳄鱼兄弟,原来又在这儿当‘望妻石’呢?”

霜岚摇着蓬松华丽的九条狐尾,优哉游哉地踱步过来,火红的眼眸里满是看好戏的笑意,精准地停在回廊边,正好能将水里景辞和窗边田小慈的情形尽收眼底。

景辞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紧接着,一层明显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迅速蔓延到耳根,连带着耳鳍尖都染上了绯色。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想往水里沉,又觉得不妥,僵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霜岚的方向,更不敢再看田小慈了。

“霜岚!”  田小慈嗔怪地瞪了狐狸一眼,脸颊也有些发烫。

“哎呀,别害羞嘛。”  霜岚笑眯眯地,火上浇油,“咱们景辞兄弟这份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这份持之以恒的‘晨间问候’,简直是我辈楷模!对吧,小慈?”  他故意冲着田小慈眨眨眼。

景辞的头埋得更低了,水下的尾巴不安地搅动着,水波一圈圈急促地荡开。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鳞片都在发烫,恨不得立刻沉到水底最深处去。霜岚的调侃总是让他手足无措,偏偏对方乐此不疲。

田小慈看着水里那个快要熟透的“大鳄鱼”,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只得无奈地对霜岚道:“你再逗他,小心他晚上摸黑去给你的狐狸毛打结。”

霜岚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的表情:“小慈偏心!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嘴上说着,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他当然知道分寸,逗弄这个单纯又容易害羞的鳄鱼兄弟,几乎成了他新添的乐趣。看着景辞那副窘迫又认真的样子,实在有趣得很。

景辞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终于找到了机会,含糊地丢下一句“我…我去练功了!”,便猛地一甩尾巴,激起一大片水花,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迅速潜入深水,只留下一串迅速消失的气泡和一圈圈剧烈扩散的涟漪,逃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田小慈和霜岚看着那狼狈逃窜的涟漪,相视片刻,终于忍不住一同笑出声来。清晨的翡翠湾,连空气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景辞加入后,翡翠湾王宫的大厨房便多了一道固定的风景线。

每当夕阳西沉,暮色四合,厨房里便会准时响起规律的、带着某种韵律的“笃笃”声。那是骨刀切在厚实砧板上的声音,利落而沉稳。

厨房一角,景辞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灶火的暖光里。

他换下了白日的劲装,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深色无袖短褂,露出覆盖着青黑色细密鳞片的结实臂膀。

那些鳞片在火光下泛着内敛而坚实的光泽,如同上好的铠甲。然而此刻,这双曾撕裂巨蚺、擒拿强敌的战士之手,正无比专注地处理着一条肥美的银鳞鱼。

骨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刀锋精准地划开鱼腹,剔骨去刺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美感。

他神情专注,墨绿色的竖瞳紧盯着手中的食材,额角甚至因为全神贯注而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他处理鱼的手法,与鳄鱼族在沼泽中撕扯猎物的狂野截然不同,充满了对食物本身的尊重和一种近乎艺术的精细。

处理好的鱼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薄片,整齐地码放在一旁光洁的玉盘里。

景辞这才直起身,从腰间一个特制的小皮囊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更小的石罐。

揭开密封的盖子,一股奇异的辛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沼泽深处水草、特殊菌类和某种辛辣草籽混合的独特气息,霸道却不呛人。

“景辞阿爹!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呀?”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三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绒毛,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同样眼睛发亮、吸溜着口水的大毛、二毛和小毛。小家伙们对这位新阿爹的厨艺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尤其是他那些带着神秘沼泽风味的香料。

景辞脸上的严肃瞬间被柔和取代,甚至带上了一点腼腆的笑意。

他蹲下身,将小石罐递到崽崽们面前:“是秘密香料。今天做鱼片汤,用这个。”

崽崽们立刻凑上去,小鼻子用力地嗅着,三毛甚至伸出小爪子想沾一点尝尝,被景辞眼疾手快地轻轻挡开:“还不能吃,要煮过才香。”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对幼崽特有的耐心。

“哇!好香!比上次那个蓝藻粉还香!”  小毛惊叹道。

“景辞阿爹最厉害了!比爹爹做的饭都香!”  二毛毫不吝啬地拍着小巴掌。

景辞的耳尖又有点泛红,他笨拙地揉了揉五毛的小脑袋,起身开始忙碌。

起锅,倒入清澈的鱼骨高汤,待汤滚沸如珠,他手腕轻抖,雪白的鱼片如同玉蝶般翩然滑入滚汤之中。

鱼片遇热瞬间卷曲变白,鲜香四溢。就在此时,他捏起一小撮那神秘的香料粉末,手腕轻巧地一扬,淡绿色的粉末均匀地洒入汤中。

“滋啦——”  一声轻响,异香轰然爆发!仿佛瞬间将人带入了月光下的神秘沼泽,水汽氤氲,草木蓬勃,带着一股原始的、令人食欲大动的鲜美。那香气是如此独特而浓郁,霸道地穿透了厨房厚重的石墙,迅速飘散开去。

“开饭了?”  烈山洪亮的大嗓门第一个响起,伴随着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鼻子用力地吸着气,“老远就闻见了!景辞兄弟,你这手绝了!”

紧接着,风竹优雅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金眸中带着笑意:“这香气,连凤凰崖的梧桐果酿都要逊色三分了。”

玄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灶台边,目光落在翻滚的鱼汤上,言简意赅:“火候刚好。”

白掣则是直接挤到灶台前,银色尾巴愉悦地小幅度摆动着,眼睛紧盯着那锅奶白色的浓汤:“能尝一口吗?”  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近乎讨好的急切。

就连一向对饮食颇为挑剔的赤焰,也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锅汤,虽然没有说话,但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小小的厨房瞬间被一群高大的兽夫挤得满满当当,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鲜香和他们毫不掩饰的期待。景辞被围在中间,看着这群平日里或威严、或冷峻、或狂放的强大兽夫,此刻却像等待投喂的幼崽般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汤勺,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和成就感。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融入的外来者,他独特的、来自沼泽的馈赠,正被这个家所接纳、所喜爱。

他拿起汤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都…都有份。”  他小心地将第一碗汤盛好,雪白的鱼片,翠绿的香草点缀,奶白的汤汁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热气和浓香。这碗汤被他稳稳地递给了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厨房门口、正含笑看着这一幕的田小慈。

“小慈,尝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满满的期待。

田小慈在众兽夫羡慕的目光中接过碗,凑近轻轻吹了吹,小心地啜饮一口。

瞬间,那融合了极致鲜美与奇异辛香的浓郁滋味在舌尖轰然炸开,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直抵四肢百骸,舒服得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所有的疲惫似乎都被这一口热汤熨帖抚平。

“怎么样?”  景辞紧张地问,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表情。

田小慈抬起头,对上他紧张又期待的目光,绽开一个无比满足的笑容,用力点头:“好喝!是景辞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好喝!”

景辞的心,像被投入滚烫汤锅里的鱼片,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包裹、烫熟。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近乎傻气的、无比灿烂的笑容,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给我盛!”“别抢!”“我的那份多加鱼片!”的喧闹声。小小的厨房里,香气、笑语、温暖的拥挤交织在一起,成了翡翠湾黄昏最动人的烟火气。

时光在平静与温馨中悄然流淌。不知从何时起,田小慈感觉到自己下腹总是萦绕着一股奇异的、持续不断的温热感,仿佛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暖炉。

这温热感不同于发烧,是一种内蕴的、生机勃勃的暖意,透过皮肤传递出来。

起初她并未在意,只当是天气或饮食的缘故。但连续几日,无论是晨起微凉时,还是夜深人静之际,那份稳定的暖意都固执地存在着,甚至随着时间推移,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一夜,月色格外澄澈。两人依偎在寝殿临水露台的软榻上,夜风习习,带来水泽的微凉。

田小慈靠在景辞怀里,他的体温带着水族的微凉,更衬得她腹中的暖意清晰。她无意识地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感受着那不同寻常的温度。

“景辞,”  她微微仰起头,借着月光看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眉头微蹙,带着一丝困惑和不确定,“这里…”  她按了按小腹,“感觉…一直暖暖的,比别的地方暖很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有点担心。”

“啊?”  景辞正沉浸在她依偎的温存中,闻言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闪电击中。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田小慈覆在小腹的手上,又飞快地抬起眼看向她带着询问的清亮眸子。

“轰”的一下,血液仿佛瞬间全部冲上了头顶!景辞整张脸,连同脖子、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甚至连脖颈和锁骨处露出的鳞片边缘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他墨绿色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涩而微微放大,嘴巴张了张,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

“没…没事!是…是好事!”  他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甚至有点变调。

身体下意识地想坐直,手臂却更紧地环住了她。

田小慈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更加茫然:“好事?可这感觉很奇怪…”

“是…是蛋!”  情急之下,景辞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极度的羞耻而带着细微的颤抖,低得如同蚊蚋,“鳄、鳄鱼蛋…需要暖着…在你这里…”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喉咙里咕哝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说完这句话,景辞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高大的身躯微微绷紧,眼神躲闪,通红的耳朵尖在月光下暴露无遗,耳鳍还在不安地快速翕动。

他既想解释清楚让她安心,又对这种直白地谈论繁衍本能感到无比的羞窘。

田小慈彻底愣住了。手掌下的温热感仿佛瞬间拥有了生命和意义。

她眨了眨眼,消化着这个巨大的信息——不是病痛,是生命的暖巢正在她体内孕育!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奇、温柔和巨大喜悦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心防。

她慢慢转过头,对上景辞羞窘又带着紧张期待的目光,那墨绿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自己。

没有预想中的惊诧或不安,她的嘴角缓缓上扬,绽放出一个明亮得晃眼的笑容,眼中瞬间蓄满了惊喜的泪光。

“我们的崽崽?我们的…蛋?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她轻声问,带着确认的、纯粹的喜悦。

景辞被她眼中的光芒和笑容安抚,巨大的安心感取代了羞窘。

他用力点头,笨拙地伸出手,极其小心、带着无比的珍视,轻轻覆盖在她按着小腹的手背上,仿佛隔着掌心,就能触碰到那正在萌芽的生命。

“嗯!我们的!”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坚定和初为人父的激动。

月光无声地洒落,将相拥的两人镀上银辉。露台下的水波温柔荡漾,倒映着天上十二轮圆满的月,也倒映着这份新生命带来的、沉甸甸的幸福。

整条翡翠湾的河流,仿佛都在寂静中聆听着这对年轻父母那如释重负又饱含喜悦的心跳。

几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万籁俱寂。

田小慈寝殿相连的、特意改造过的水陆相连的宽敞“产房”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混合了水汽和某种特殊草药的清新气息。

田小慈浸泡在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铺满了厚厚柔软水苔和干燥芦苇的浅水池里。

池水保持着恒定的温热,包裹着她,舒缓着阵痛带来的紧绷。

她半靠着池壁,长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和颈侧,呼吸急促,秀气的眉头因身体内部传来的一阵阵规律而强烈的宫缩而紧蹙着。

每一次收缩袭来,她都忍不住咬住下唇,发出压抑的闷哼,手指用力地攥紧了支撑着她的那双手。

景辞全身浸在水中,就在她身后,坚实的胸膛成为她最可靠的依靠。

他双臂从她腋下穿过,稳稳地环抱着她,让她能借力。他墨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的侧脸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紧张和全神贯注的守护。

他的额角同样布满了汗水,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紧绷着,仿佛在替她分担着痛苦。

每当她因疼痛而身体颤抖或用力攥紧他的手时,他都会立刻收紧怀抱,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我在,小慈…我在…别怕…跟着呼吸…”

田小慈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努力跟随灵霄温和的引导。

灵霄跪坐在池边,鹿角散发着柔和的、充满生机的绿色光晕,如同温暖的春风,源源不断地笼罩着田小慈,舒缓她的痛苦,补充她的体力,温和地引导着新生命的方向。

另一位经验丰富的鳄鱼族老产婆则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水中的情况。

“快了,王纹雌性,就快好了!”  老产婆用温和而充满力量的语气鼓励着,“放松,把力量集中向下…对…就是这样…伟大的先祖在庇佑着你和血脉的延续…”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在一次格外剧烈的宫缩之后,田小慈发出一声用尽全力的低喊,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落下,溅起一片温热的水花。

“出来了!第一个!”  老产婆眼疾手快,带着厚厚茧子的手迅速而轻柔地从水中托起一个沾着少许黏液和血丝的、椭圆形的物体。

那是一枚蛋。约莫成年男子拳头大小,蛋壳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底色是深沉的青黑色,如同景辞最坚硬的背甲,表面却均匀地分布着细密精致的银色斑点,

如同夜空中散落的星辰。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这青黑与银辉交织的蛋壳,流转着一种神秘而美丽的微光。

景辞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墨绿色的瞳孔因激动而收缩,目光死死锁在老产婆手中的蛋上。那是他的血脉!是他和小慈的孩子!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田小慈在老产婆的指导和灵霄力量的辅助下,配合着身体的节奏,将一枚枚承载着新生命的蛋顺利地产入温水中。

每一枚蛋的大小都相仿,蛋壳都是那种温润如玉的青黑色基底,点缀着或疏或密的银色星斑,如同将璀璨的星河浓缩在了坚硬的蛋壳之上。

当第六枚带着美丽星斑的蛋被老产婆轻柔地托出水面时,田小慈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瘫软在景辞怀里,只剩下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她的脸色苍白,浑身湿透,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疲惫与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幸福。

“六个!六个健康的蛋!”  老产婆仔细检查后,声音充满了喜悦和祝福,“星辰鳄鱼!这是先祖的恩赐!是强大的象征!恭喜王纹雌性,恭喜景辞勇士!”

景辞紧紧抱着虚脱的田小慈,手臂微微颤抖。他低下头,脸颊贴着她汗湿的鬓角,声音哽咽沙哑,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喜悦和心疼:“辛苦了…小慈…谢谢你…谢谢…”  他一遍遍低语,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发间和颈窝。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得更稳,让她能舒服地靠着自己喘息恢复。

灵霄温和的力量持续笼罩着田小慈,帮助她恢复体力。老产婆则仔细地将六枚带着星辰银斑的鳄鱼蛋在铺着厚厚柔软干苔藓的保温藤篮里安置好,藤篮底下垫着持续散发温和热量的暖石。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其他兽夫们如同潮水般涌到了产房门口。

尽管老产婆叮嘱过要安静,但六个新生命的到来实在太过激动人心。

“六个蛋?!乖乖!”  烈山的大嗓门压得再低也依旧洪亮,他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看着藤篮里那些青黑银斑的蛋,眼睛瞪得像铜铃,“小慈辛苦了!景辞兄弟,当爹了!厉害啊!”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想拍拍景辞的肩,被霜岚眼疾手快地用尾巴拦住。

“嘘!轻点!蛋壳娇贵,小慈也需要休息!”  霜岚虽然也一脸兴奋,但还记得压低声音。他的九条狐尾好奇地在空中轻轻摆动,火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流转着微光的蛋,啧啧称奇:“这花纹…真漂亮!像把星河装进去了!小慈太了不起了!”

风竹站在稍远处,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和敬意,他周身散发着令人舒适安定的气息。玄墨则更为直接,指尖萦绕着极其细微的、带着暖意的水汽,无声无息地弥散在藤篮周围,维持着最适宜的湿度。

白掣挤在最前面,银色尾巴尖小心翼翼地、隔着一段距离虚点着其中一枚蛋壳上银斑特别密集的蛋,小声问:“这个…这个银点最多的…以后是不是鳞片最亮?像星星一样?”  语气里充满了新奇和对田小慈的赞叹。

羿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枚蛋,似乎在评估着它们的大小和花纹分布,嘴角难得地微微上扬,看向田小慈的目光带着敬佩。赤焰抱着手臂,酷酷地站在外围,但目光也忍不住在那些蛋和田小慈疲惫却满足的脸上流连,眼神柔和了不少。

长岄则已经开始和老产婆低声交流,询问着后续孵化和护理幼崽的细节。沧溟和白耳也围在一旁,脸上都带着由衷的喜悦和对田小慈的关怀。

小小的房间被挤得水泄不通,一张张或俊朗、或威严、或冷峻的脸上,此刻都洋溢着同样的、纯粹而温暖的喜悦、敬佩和好奇。

大家的目光在藤篮里的蛋和依偎在景辞怀中、闭目休息却嘴角含笑的田小慈之间流转。七嘴八舌,却又都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看那个!银斑像朵小花!小慈真厉害!”

“这个青黑色泽最深,像景辞的背甲!血脉相连啊!”

“小慈辛苦了!好好休息!”

“太神奇了…六个星辰蛋!”

“什么时候能破壳?真想看看小家伙们长什么样!”

“肯定像小慈一样漂亮,像景辞一样强壮!”

景辞小心地抱着怀中疲惫的爱侣,用干燥柔软的兽皮将她裹得更暖。

他低头看着她苍白却宁静的睡颜,又抬头看向藤篮里那六枚属于他和心爱雌性的、带着星辰印记的蛋,再看着围在蛋篮边那些虽然吵吵嚷嚷却满心满眼都是关切、祝福和对田小慈由衷敬佩的家人们…一股巨大的、饱胀的暖流彻底冲垮了他的心防。

疲惫的身体被巨大的幸福和感恩填满。墨绿色的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灯火,映着六枚流转星辉的蛋,映着怀中沉沉睡去的爱人,映着围拢的、吵闹却温暖的家人身影,最终,所有的光影都沉淀为一片深沉的、带着水光的温柔、圆满与难以言喻的骄傲(为田小慈)。

他微微侧过头,极其轻柔地吻了吻田小慈的额发,喉结滚动,最终只是更紧地、珍重万分地抱住了她。唇角弯起一个无比安心的弧度。

翡翠湾的夜,因六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格外温柔。十二轮明月高悬天际,将清辉洒满大地,也静静地笼罩着这片水陆相连的温暖巢穴,守护着新生的星辰与希望,以及那位刚刚创造了奇迹的伟大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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