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该死！
王局长刚要说话，这时候张副局长笑呵呵地开始做好人：“我们是每个厂的上级单位，帮助下面的工厂，是应该的。锦旗收下了，奖金就不必了。”
韩文秀心里暗骂，这个姓张的不是好东西！可现在是谈奉献的年代，就算她想要那些奖金，也不能直接说，必须是对方硬给。
这时候，刘厂长急了：“张副局长，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农村都分田到户了，种植自家的地。韩同志是翻译，洽谈外贸合同，是她在外贸局的职责，给我鞋厂设计鞋样，可不是她的工作内容。这不是应分，而是好心。韩同志，不收我们的奖金，我们以后怎么好意思请韩同志帮我们设计新的鞋呢？”
孙厂长瞟了一眼鞋厂的刘厂长，跟他想到一块了，这时候必须得让韩同志得到好处，否则人家一句没空，或者说没有好的想法，他们就别想从韩文秀这里得到好东西。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饱。大锅饭，都吃不饱，吃不好。
“对，王局长，您说句公道话。这些奖金，您必须让韩同志收了，以后她有空的时候，来我们厂里指导，到时候我们会有一份单独的津贴，希望韩同志能够给我们设计更多的款式。”
“呵呵！” 王局长笑着点了点头，给自己的手下谋好处，是应该的，更何况能让姓张的吃瘪，他高兴，“两位厂长说得对，额外做的工作，也不能白忙活。韩同志不仅本职工作能力突出，还能帮助鞋厂和箱包厂设计，值得表扬。不管是这次的奖金，还是以后的津贴，小韩，你收下吧。”
其他领导听到王局长定了基调，而且人家韩文秀的确有能力。换成其他人，他们也希望得到酬劳。
“多谢王局长和各位领导抬爱。” 韩文秀鞠躬，然后接过来刘厂长和孙厂长的红包，“谢谢刘厂长，孙厂长。”
见韩文秀收下了，刘厂长和孙厂长特别高兴：“随时欢迎韩同志来我们工厂考察；如果能给提点建议，我们感激不尽。”
现在有了订单，就能招工。厂里的老师傅就不用提前退休，回城的那些知青，可以进厂当学徒工。
刘厂长和孙厂长来的匆匆，走得也很匆匆，要回工厂盯着订单。至于新款，现在已经过了明路，私底下他们再跟韩文秀联系。
等人走了之后，王局长和单位里的领导开会，给去参加展会的评先进。韩文秀评上了优秀先进个人，四人小组评上了先进团体。
韩文秀回办公室的路上，很多人探出脑袋张望，很想知道红包里面有多少奖金。
到了办公室，小刘已经把两个锦旗挂在办公室里，张文亮和武勇在帮忙。这样的荣誉，让他们感同身受。
“我不管你们，反正我以后要跟着文秀混。” 小刘攥紧拳头，十分崇拜韩文秀。
张文亮笑笑：“以后有事，说一声，我一定帮忙。”
“我也是！” 武勇激动地压低声音，“我带回来的羽绒服和踩脚裤，昨晚送给我家亲戚了，他们都给我钱了。没好意思要太多，就赚了一倍。”
吴勇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家亲戚家境不太好，都是普通人，舍不得花钱买我从广省那边弄来的东西，要不我少赚点，转给你们？”
张文亮笑笑：“交给我，保证也能给你赚一倍。”
“那就拜托了。” 吴勇真心感谢，家里的哥哥结婚，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他当年上学，结婚的开销指望不上家里，他要自己想办法。
张文亮拍拍吴勇的肩膀：“客气了。小刘，等文秀过来，你跟她说，为了感谢她，我们一起请她吃饭。”
小刘点头：“是应该请文秀吃饭，跟着她，咱们都学到了很多。”
“谁要请我吃饭啊？” 韩文秀把红包装进兜里，走进办公室。
“请你啊！” 小刘笑道，“我们的东西转出去大半，赚钱了。今晚怎么样？国营老字号涮羊肉。”
韩文秀摇头笑了笑：“今晚没空，以后有时间再说。”
小刘好奇地问：“那两个厂给你多少津贴啊？”
韩文秀从兜里掏出来红包：“鞋厂给了三百，还有一些票据。这是箱包厂给的，两百块钱，还有工业票。”
真不少，差不多一年工资了。
张文亮竖起大拇指：“文秀，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能配得上秦朗！”
“张文亮，你会不会说话？” 小刘翻白眼，“什么叫我们文秀配得上秦朗？明明是秦朗配得上咱们文秀。要是他对我们文秀不好，就配不上了。”
“是是是，我不会说话！” 张文亮笑笑，拍拍嘴巴，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大家都不是笨人，从张文亮的话里，猜测秦朗的身份不一般。
忙碌的一天，韩文秀工作效率很高，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
五点半一到，她背着包下班，急匆匆跑向单位门口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
三分钟之后，上了公交车。
车上虽然拥挤，但暖和。
韩文秀这一身打扮，一上来，就被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售票员李大姐拍拍身边的位置，让韩文秀坐下，笑呵呵地问：“小韩，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南方弄来的吧？”
韩文秀笑笑：“是的呢，参加展会，在那边顺便买了。那边人穿得可好看了！”
李大姐凑到韩文秀身边小声问：“你这上衣、裤子和靴子，还有吗？”
韩文秀问：“尺寸好像不适合李大姐。”
李大姐比较矮，而且胖乎乎的，穿上之后不仅不好看，可能还像个球。
“给我闺女买的。” 李大姐笑眯眯地说，“我闺女一米六，身条可好了，穿着一定好看。最近忙着张罗对象，得穿好看点。”
韩文秀给李大姐一个面子，平时下班，有时候韩文秀迟到一两分钟，李大姐都让司机等一两分钟，这样韩文秀就不用等二十分钟后的下一班车。
“行，晚上你下班了，来我家。” 韩文秀信得过李大姐，“还有一身留着我自己穿的，也就是您问我，其他人我可舍不得。”
李大姐抿嘴轻笑：“我领你的情！”
一会儿，到站了，李大姐提醒韩文秀：“下车了，慢点。”
韩文秀下车，脑袋缩在羽绒服的帽子里，戴着口罩。
可就在她家附近，有几个人对她的房子指指点点，不时发生得意的笑容。凑近一听，前婆婆，杨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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