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 章：张县令
宋家人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半夜被闹醒后就没再睡。
天亮后赵氏做了早饭，肉片疙瘩汤，宋凛说他没胃口不吃了，在院子里看着绑住的八个贼人 。
堂屋饭桌上小声说着昨晚村里发生的事，都在骂流民太过分，宋天成说一会儿就去看望一下受伤的里正。
姜念初吃的很快，出去外面找宋凛。
院子里被打晕捆起来的八个人已经醒了，嘴里不住求饶，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宋凛只是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想起来吴夏莲跟她说过，宋凛生气的时候会很安静，出奇的安静。
姜念初轻叹一声，看向地上被捆着的人，天已经大亮，可以看清那群人的面容。
看着看着姜念初就发觉不对劲，那个手臂被折断的人，胡子歪了。
她走近，指着那人对宋凛说，“相公，你看这人的胡子是假的。”
本就因为手疼脸色惨白的五斤，一张脸更白了。
宋凛眸子一沉，起身过去一把扯掉了五斤脸上的假络腮胡。
“是你。”
没了胡子，姜念初把人认出来了，“你是那次在金阙楼门口，那位醉酒男子身边的随从。”
“不是，不是。” 五斤连忙摇头，“我只是个流民，都没有进过府城，这位小娘子认错了。”
“我有说金阙楼在府城吗？” 姜念初哼笑，“府城从不让流民进城，你怎么知道金阙楼在府城？”
五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听说的，我每日都在城门口领粥，听别人说起过。”
在五斤狡辩的时候，宋凛一直在打量他。
确实好似哪里见过，不过他那天没仔细看那个醉鬼身边的随从。
宋凛直接伸手揪着衣服把人提起来，“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主子是谁？你们半夜潜入我家的目的是什么？”
五斤双脚离地蹬着腿，眼中满是恐惧，眼前这人是个狠人，生生折断了他一条手臂。
可他更害怕樊家，出卖樊广睿，他会被拿去活活喂狼狗的。
他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流民，想抢些钱粮继续南下而已，根本....啊啊啊。”
宋凛捏住了他被折断的手臂，五斤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宋哥，人来了，快放下。”
这时，小龙从门外跑了进来，听到惨叫赶紧制止。
这在县令大人眼里可是动用私刑，怪罪就不好了。
宋凛闻言 把人往地上一丢，转身去叫了家里人出来。
张县令进门，身后还带了十几个捕快。
一家人齐齐行礼，“草民，民妇，见过县令大人。”
姜念初和宋玉芙一起在最后面 ，抬头看了眼云栖县的父母官。
好胖，长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听说脾气挺好的，是个很好的人。
“都起来吧。” 张县令抬了抬手。
视线落在院子里被捆着的人，带着三个捕快走入院中，剩下的去外面等候。
面对一身官服的县令，一家人都有些拘谨，孩子们都被带进屋。
宋天成让吴夏莲赶紧去泡茶，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您请坐。”
张县令看到宋天成拄着拐，问了句，“老哥，你这腿是？”
“哦，早年参军打仗，战场上伤了就截肢了。 ” 宋天成老实回答道。
“原来还是个为我大禹朝打过仗的士兵，来来来，老哥请坐。” 张县令直接伸手去扶宋天成。
宋天成有些受宠若惊，自断了腿领了伤残费解甲归田后，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话。
张县令也没想到这家的当家人还是个伤残的退伍士兵，顿觉好感倍增。
客客套套的和宋天成聊了几句，才知这家是不久前才落户的北边流民，不由得想起知府大人那封模棱两可的信。
又问宋天成之前在哪里参军，得知是陇西军，心中已默默有了猜测。
知府大人早年不就是在西边当过六七年的县令吗，该不会关照的就是这一家人吧。
可他也不好多问，知府大人说了不得叨扰。
院子里被捆着的人，除了五斤外都是云栖县的地痞，在张县令进门后便一直低着头。
因为县令身边跟着的赵捕头认识他们，生怕被认出了。
可该来的总会来，张县令和宋天成闲话几句后，开始办正事。
宋凛上前回话，“县令大人，在您进门前草民已经确认，这八人中的领头人并不是流民，而是我和我家娘子十几日前，在府城遇见的一位富家公子的随从。”
“不，县令大人，小的冤枉啊。” 五斤大声喊冤，“小的真的只是流民，一时想岔了才动了歪心思抢劫村子。根本就没进过府城，大人把小的抓回去，挨板子下大狱小的都认。”
张县令眯着眼，“回话时一口一个小的倒是很熟练，一直干的都是伺候主子的活吧？”
五斤一愣，“小的逃荒前在北边就是在富贵人家当小厮的。”
“那本官问你，你是从哪个州逃荒过来？” 张县令悠然喝着茶开口。
“云州～”
五斤脱口而出一个耳熟能详的，因为永安王就是在云州起兵谋反，城里很多人说。
“云州哪个县？” 张县令继续问。
“怀安县。” 五斤随口胡诌了一个。
“好大的胆子。” 张县令重重放下杯子，“本官熟知我朝地理志，北边只有端州有叫怀安县的县城的，云州哪来的怀安县。”
姜念初被突然生气的县令吓一跳，有点担心她的青白瓷茶杯被拍碎。
不过听着张县令问话她还挺意外的，这县令大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还是挺有脑子的。
也是，没脑子的话怎么做一县百姓父母官呢。
“是...是小的记错了。”
五斤还想狡辩，赵捕头过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还敢巧言令色蒙骗大人。”
五斤被打的眼冒金星，在他边上跪着的人都往后躲。
赵捕头扫了一眼，愣了一下，“陈瘪三，歪嘴猴，王麻子......”
一连叫了几个名字，赵捕头把低着头的人挨个扯起来。
看了一遍后 ，转身对着县令一拱手，“大人，这几人都是我们县城里的地痞流氓，因为闹事被属下抓过几次，绝不是什么流民。”
张县令气的又一拍桌上，“你们几人受何人指使，还不快快从实招来，是非要本官大刑伺候吗？”
几个地痞都吓得一缩脖子，他们都是进过大牢的人，看过牢里受刑的犯人，顿时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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