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 章：从哪儿冒出来的蛇
宁安城的纨绔公子不少，但樊广睿不同， 他是个官家纨绔，而且是赫赫有名的京城樊家嫡系。
樊家有兄弟三人，其中两人官居二品，自樊元魁战败被杀后，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圣上降罪于樊家，樊家嫡系一脉的老二和老三均被官降三级。
樊家老二原本在京城担任五品官，之后被贬到锦州成了八品都虞，不过老三依旧还在京城。
虽说樊家嫡系受了惩处，但樊家的旁系，以及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姻亲关系依旧存在，故而没有人真的以为樊家会败落。
樊广睿来到宁安城短短几个月，暗地里究竟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旁人不得而知。
可他明面上的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却是人尽皆知。
初至此地，他便日日寻衅滋事，与城中纨绔争斗不断，频繁被扭送衙门。
锦州知府向来不惯他这行径，然而每次斗殴的对方一旦知晓樊广睿的身份，皆选择大事化小，最终和解。
樊广睿对锦州知府心怀怨恨，自觉虎落平阳。
他深知商贾畏惧樊家，愈发嚣张，今日抢走张公子看中的古画，明日又夺走李公子的相好。
年前在一家酒楼里，他言语恶毒地侮辱大堂中弹琵琶的女子容貌丑陋，有一位富商公子实在看不过去，便出言维护那女子。
这一举动引得酒楼里其他客人纷纷站出来相帮，最后樊广睿吃了瘪，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场。
结果仅仅过了两天，那位富商公子外出时，就被人绑到小巷子里，打断了腿。
这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很多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是那樊广睿干的。
后来，城中许多纨绔子弟为了不被他针对，都主动去和他交好。
可即便如此，只要稍微有一点让他不如意的地方，这些人都免不了要挨他的打骂。
渐渐地，那些公子哥都对他避之不及，胆子小的，或是被他打怕了的，每次出来游玩之前，都要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樊广睿在什么地方寻欢作乐，好避开他。
而欢怡楼因为楼里有樊广睿的相好，他时常光顾之后，楼里的生意都差了许多，老鸨为此叫苦不迭。
为此，在秦楼楚馆一条街，还多了一些专门以贩卖樊广睿行踪来赚钱的地痞小混混。
这些事情，姜念初和宋凛并不知情，为了寻机接近樊广睿，两人还费了心思乔装。
不过樊广睿的种种劣迹，已然成为这条街人尽皆知的事， 二人到了街上 随便一打听，就察觉出了异常。
这里的人似乎对有人打探樊广睿行踪习以为常，他们仅仅花了五文钱，就从欢怡看门伙计的口中，得知樊广睿正在杨柳街河畔的画舫上。
伙计还说樊广睿请了歌舞伎上船，要傍晚才会下船，至于晚上去向暂不可知。
担心问太多会惹人怀疑，姜念初和宋凛也没有多问，半信半疑地去了杨柳街河畔码头，
在距离码头最近的一家酒楼，要了三楼临街的雅间。
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眼看天近黄昏，一艘艘画舫缓缓靠岸，富家公子们搂着穿着暴露的女子，一波接着一波从画舫上下来。
然后，刚送走一波客人的画舫，又迎来了下一波登船的客人。
终于，樊广睿出现了，他醉意醺然脚步踉跄，被几个人扶下船登上马车。
“还真让我们逮着了。” 姜念初看向身边人，低声道，“ 相公，事情变得简单了。”
宋凛看着一点点走近的马车，眼神冷下来 ，“说明老天爷都觉得他该死。”
这一趟，两人甚至做好樊广睿未出门，便悄悄潜入樊家的准备。
如今如此顺利寻到人，怎么不算上天相助。
姜念初没有丝毫犹豫，使用空间的隔空投放，将一条双头蛇丢进了马车里。
丢完蛇，她开始数数，数到十五，快到楼下的马车里传来一声惨叫。
衙门内，邢怀中正在后堂处理公文，师爷就带着个人匆匆入内。
看到来人邢怀中立刻放下公文，站起身，“吉祥，是樊广睿那厮要生事了？”
吉祥已然没有了在樊广睿身边时的谄媚狗腿模样，单膝跪地，神色恭敬道，“见过大人。”
“起来说话吧。”
吉祥站起身开口，“大人，小的按您的吩咐取的樊广睿信任，这段时日一直跟着他，他每日除了寻欢作乐，倒是没有作恶。”
“不过今日他无故发脾气，小的上去试探了一番，他便交代小的去办一件事。”
“他说云栖县竹溪村有一户姓宋的人家，他要那家的小娘子，如果小的能想办法把人搞来，就赏银一千两。”
“竹溪村？”
邢怀中听的眉头紧锁，“这不是上次他手下欲行凶的村子吗？竟然还贼心不死，还想掳劫良家妇人？”
吉祥点头，“他同小的说，那小娘子的夫君不好对付，是个会功夫的，要我暗中寻些高手先把人除掉。”
“岂有此理。” 邢怀中气的一拍桌，略作思索后道，“吉祥，你先回去按照他说的做，本官会安排高手给你引荐，此事就来个将计就计，本官此次定要拿他个人赃并获。”
吉祥领命，邢怀中又问，“你在樊府，可还有别的发现？”
“樊府规矩森严，下人不能随意走动，不过小的看出来樊广睿不愿待在家里，每日都往外跑，似是害怕府里的什么人。”
“可有什么线索？” 邢怀中皱眉问。
“这个， 小的只打听到东跨院是禁地，有人守卫，府中除了几位主子其他人都不能入内。”
邢怀中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莫要引人怀疑，本官后面.........”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捕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城东杨柳街河畔码头死人了，来报案的是樊家的护卫，说他们家公子被蛇咬死了。”
“樊广睿死了？”
邢怀中噌的一下站起身，十分惊讶。
吉祥亦是一脸懵，他以办事为借口提前离开，这才半个时辰，正在商量将计就计收拾这个人渣呢，这就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详细道来。” 邢怀中对捕快道。
捕快拱手，“樊家的下人说，他们家公子从画舫下来时喝的已经有些醉了，他们便想着将人送回府，扶上马车没走一会儿车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待掀开帘子一看，就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条蛇，咬在了他们公子脖子上，不等他们上前去救人已经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邢怀中皱着眉头，对捕快说道，“立刻带人过去，封锁现场，本官要亲自去勘查。”
捕快领命而去，邢怀中也带着师爷和仵作匆匆出门。
命案现场四周，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出事的马车已经被先赶到的捕快围起来了，邢怀中带着人过去，掀开马车帘子就见樊广睿的尸体横陈在马车地上，面色青紫，嘴角还残留着白沫。
马车里的东西东倒西歪，酒杯碎了一地，看得出死前拼命挣扎过。
地上还有一条被砍成三段的蛇，脑袋都被砸扁了，是冲上来的樊家护卫打死的。
邢怀中眉头紧锁，“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蛇？”
樊家下人和护卫瑟瑟发抖，摇头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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