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协助张家
钱氏也跟着低声啜泣。
“那狱卒说，是上头有交代，决不能让我小叔子好过，最好在里面活活熬死。”
张义咬紧牙关，眼中恨意翻涌。
“要说是谁会这么狠心，这么巴不得我弟弟是，也只有姜徽玉了！”
“小姐，求您发发慈悲，再想想办法吧！”
三人说着，齐齐开始叩头，脑袋一下又一下砸在粗糙的地上。
姜绾臻忙伸手去扶，旁边的柳禾也死死把人搀住。
“三位，你们这样，也太折煞我家小姐了！”
姜绾臻看着他们绝望的神色，若有所思。
姜徽玉倒是比她想的更狠，竟真要在牢里斩草除根。
若张棣死了，这唯一能牵制姜徽玉的棋子就没了，她岂能甘心？
“你们先起来。”
姜绾臻语气凝重。
“事已至此，再查这桩案子已没什么必要，姜徽玉将一切准备的天衣无缝，怎么查，都是白费心力。”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保住张棣的性命。”
张母哽咽着。
“可我们连他的面都见不了啊……”
“狱卒既肯传话，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姜从怀里取出一支素金簪，放在桌角处。
幸亏她未雨绸缪，临走时拿上这簪子。
金簪是老夫人赏的，这支的花样素简，平日里就不常戴，丢了也不明显。
“这支金簪你们拿着，打点狱卒，让他们照拂一二。”
“只要能撑过三月期限，我保证，一定让张棣活着出来。”
张义的目光落在那支素金簪上，喉结动了动，没吭声。
姜绾臻眼底掠过一丝讶异，同样默不作声。
张家三人皆心如明镜。
先前那点碎银，根本入不了狱卒的眼。
那些人在大牢里见惯了人情冷暖、金银往来，寻常好处哪能让他们冒着违逆上头的风险？
可姜绾臻这支金簪不同，这分量，足够让狱卒掂量掂量了。
挣扎许久，张义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拿起金簪。
“小姐的恩情，我张家没齿难忘！”
他将金簪紧紧攥在手心。
“若是……若是我弟弟真能活着出狱，将来定当为小姐赴汤蹈火！”
钱氏也哽咽着点头，张母更是泣不成声，被两人半扶半搀着，又要往下磕头，被柳禾死死拦住。
“快别这样了。”
柳禾急道。
“我家小姐说了，眼下保住张棣才是要紧事，你们赶紧去打点，莫要错过了时机。”
姜绾臻看着三人踉跄离去的背影，思绪浮沉。
“小姐。”
柳禾见她神色凝重，轻声唤道。
“那张棣真能活着出来吗？”
“总要试试。”
姜绾臻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姜徽玉想斩草除根，我偏要让这根草活下来。”
从茶馆离开后，姜绾臻又马不停蹄赶到皇子府。
依旧是一路畅行，直接来到了谢澜之的书房。
谢澜之正在看卷宗，见她进来，抬眸，唇角噙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二小姐这时候登门，莫非是想通了，愿意考虑与本宫定亲？”
姜绾臻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
“殿下还是别取笑我了，今日来，是为张家的事。”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
“何事？”
姜绾臻开门见山。
“张秀才在牢里快被打死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三分调侃。
“看来殿下御下之术有所欠缺，竟有人敢阳奉阴违。”
谢澜之眸色骤沉，显然已明白过来。
“此事是本宫失察，看来是该清理门户了。”
他沉吟片刻。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本宫自不会食言，这就换人重新彻查。”
“不必了。”
姜绾臻摇头。
“这案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姜家构陷，查得再清楚，也不过是坐实了姜徽玉的丑事，于眼下无益。”
谢澜之挑眉。
“那你想如何？”
“张秀才不能死。”
姜绾臻面容紧绷，语气不由加快。
“他活着，才是最大的用处。”
“劳烦殿下派人去牢里照拂一二，别让他真折在里面，能撑到出狱就行。”
谢澜之看着她眼底的算计，忽然笑了。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留着他，是想牵制姜徽玉？”
姜绾臻不置可否。
“殿下只说答应不答应。”
谢澜之微微眯起眼，故意试探。
“本宫若说不答应呢？”
姜绾臻微微勾起唇角。
“那我只能另想办法，比如……去求助世子。”
“想来世子，也愿意帮我这个忙。”
说着她歪了歪头，语气带着点狡黠。
谢澜之低笑出声。
“罢了，这点小事，本宫允了。”
深夜，姜府。
沈春玉歪在榻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连日来的糟心事让她心力交瘁，她低叹一声，对着一旁的嬷嬷道。
“这几日家里就没安生过，明日得去相国寺烧柱香，求求菩萨保佑。”
说完，她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坐直了身子。
“对了，那个姓张的，在牢里怎么样了？”
嬷嬷脸色微变，低声道。
“回夫人，今夜牢里才来过消息，说……说那秀才这两日没再挨打，还有大夫去给他瞧过病，伤势竟好了些，看样子……能撑到出狱。”
沈春玉心头猛地一慌。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
“我们的人去问过，说是牢里突然多了几个眼生的看守，对那秀才盯得紧，动手的人根本近不了身。”
嬷嬷急道。
“夫人，会不会是……二皇子那边出手了？毕竟先前张家的人是被他带走的。”
沈春玉指尖发凉。
若真是谢澜之动了手，那他必然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反过来保张棣性命。
思及此，她再也坐不住，披了件外衣就往姜徽玉的院子赶。
姜徽玉刚睡下，猛地被沈春玉叫醒。
听母亲说完缘由，她脸色瞬间煞白。
“母亲，这可怎么办？他要是活着出来，一定会再来纠缠我的，那我的前途就真的完了！”
“慌什么！”
沈春玉压着声音。
“他这不是还没出来吗？咱们还有机会！”
“行窃最多关押三个月，如今时日差不多，咱们得抓紧时间动手。”
姜徽玉眼神狠戾起来。
“母亲说得对！只要他死，一切麻烦就都能迎刃而解。”
“必须想办法，在他出狱前……”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春玉看着女儿眼中的狠劲，心头虽有些发怵，却还是咬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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