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亲审
谢冰宁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李芸华是李姑姑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着头有些畏缩的李姑姑：“她……”
见李姑姑明显哆嗦了一下，谢冰宁心里就有数了，继续向下说：“李姑姑过来找我，说是有事要说，我没敢同她说，正好白典籍出来，她就说要向白典籍讨口水喝，我们就一起进去了。可她只喝了一杯茶水就告辞了，我也不知她想说什么。”
“你们在公主院就认识，她来找你说话，你为何不同她说几句？”胖内监打量着谢冰宁，眼神带着探究。
谢冰宁一脸诚恳的看着他：“因为宫规，不同宫室的宫人是严禁私下串通的。我和李姑姑以前也并不熟悉，她贸然来找我，我自然是不敢答应。”
“你倒是个懂规矩的。”胖内监不咸不淡的评价了一句，瘦内监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日秋灵私下和李姑姑传递物件，被宫正司抓了个正着，抓起来一审，秋灵没说什么，但李姑姑却交代了个干净。
说是在谢冰宁发热后，秋灵给她送了一些炭，让她混在谢冰宁屋中的炭火里，她问起秋灵缘由，秋灵没说，但给了她一锭金子，还说事成后还有一锭，她见钱眼开也就照做了。
昨日也是秋灵主动找的她，问她有没有照做，李姑姑逼问秋灵，秋灵才承认炭火里下了毒，李姑姑还欲再问，宫正司的人就到了。
今日宫正司请谢冰宁她们过来，也只是想证实下李姑姑说的话，如今见没有什么漏洞，也就无事了。
谢冰宁心里有些惊讶，宫正司的人出现的也太恰好了，只是不知这个恰好是白典籍的吩咐还是李姑姑自己的设计。
但无论是谁，都不能看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给你下毒的人，你有没有什么头绪？”玲珑忽然问他。
谢冰宁摇摇头：“我在宫里无论是做伴读还是到崇文馆做掌籍，一向谨慎，并不曾得罪什么人。”
玲珑似乎也并未打算真的问出什么，摆摆手：“我知道了。今日劳烦你跑这一趟了，小李，送谢掌籍出去。”
门外却没传来李内官的声音，门被猛地推开，竟是来喜带着几个宫女内监走了进来，那几个内监都是一身黑色短打，看起来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玲珑抬眼看了一眼，却没有起身，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喜姑姑贵人事忙，怎么有空到我这腌臜地方。”
来喜先是盯着玲珑看了片刻，才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些谢冰宁都能看出的威胁：“玲珑姐姐说笑了，我是奉静妃娘娘之命，请这些人过去问话。”
说话的时候，来喜伸手一划拉，把谢冰宁也划了进去。
“来喜姑姑，这里是宫正司，除了圣人，没人能从宫正司把人带走。”玲珑说话不疾不徐，但语气里已经带了怒意。
来喜也是一笑：“玲珑姐姐这话说的，我既然人来了，那自然是有圣人的手书。”
来喜一挥手，一宫女就将一封手书递了上去，胖内监接过来呈给玲珑，玲珑细细验过，才整整衣服站了起来：“既然圣人首肯静妃娘娘与宫正司共审此案，那我们就和来喜姑姑走一趟吧。”
宫正司的人把李姑姑和秋灵拉了起来，谢冰宁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都不大利索，身上应该都是受过刑了。
可来喜却没有走的意思，她到了一眼谢冰宁：“娘娘吩咐，谢掌籍需也一起去。”
“来喜姑姑有所不知，这位谢掌籍宫正司已经问清楚了，就不用劳烦静妃娘娘了。”玲珑直接就拒绝了来喜。
来喜却十分坚持：“宫正司问过，是宫正司的事。此事事关公主，娘娘关心公主，自然得亲自过问才会放心，来人，一起带走。”
那几个短打内监闻言上前，将谢冰宁围了起来。
谢冰宁笑着整了整衣服站起来：“既然静妃娘娘吩咐，那臣就跟着走一趟吧。”
谢冰宁微微低着头，看起来还是那副安分无害的模样，谢冰宁默默跟在最后面，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时间已近正午，即使入了冬，正午天气还是有些热，只走了几步，谢冰宁头上就见了汗，那头晕的感觉又来了。
这段时间都在屋里誊抄账册，点心和甜汤也一直供着，平日里其实很少毒发，不想今日只是出来走走，就又不大行了。
她减慢了脚步，将手伸向胸前，那里藏着一个用手绢包好的小包，里面是最后三颗丸药，是她听到动静，从门缝里看到宫正司的人进来快速包好的。
只是刚刚把手伸进去，手就被一个内监按住了。
“谢掌籍，你要做什么？”
“我有些不舒服，要吃一丸药。”谢冰宁放下手，语气平静。
内监看着谢冰宁把布包拿出来，打开，从里面捏了一丸药嗅了嗅，确认没有不妥后才递给谢冰宁，盯着她吃了下去，才又低下头赶路，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宁福宫外。
院中的桂花已经凋谢，只些许焦枯的花朵附着在树干上，昭示着曾经的繁华盛景。
谢冰宁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
进入宁福宫，谢冰宁就再次见到了坐在袁归雁身边的宇文钦。
即使心里早就有准备，可她的心跳还是快了几分，迈过门槛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放自己摔倒，还站稳抬头的时候，谢冰宁总觉得宇文钦一直在用晦暗不明的眼神打量她。
等他们在屋内站定，袁归雁才笑道：“辛苦你们走这一趟了，本来宫人私相授受这样的小事不应该如此兴师动众，可谢掌籍毕竟曾是公主的人，妾担心将公主牵扯进来，才不得已请圣人做主亲审这个案子，还请黄司正不要见怪。”
玲珑并未和她客气，直接一叠纸：“这是她们几人的供词，请娘娘过目。”
“那既然这样，本宫就开始问了。”袁归雁看也没看那叠纸，只把它放在一边，直接点了秋灵的名字：“秋灵，你给谢掌籍下毒，是何人指使？”
秋灵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了袁归雁一眼，又快速低下了头，讷讷出声：“回娘娘，是……是朝阳公主……”
玲珑不动声色的看了秋灵一眼，在宫正司这个秋灵一句话都不肯说，如今袁归雁只一问，竟然就招了。
“胡说八道！”袁归雁几乎维持不住端庄的假面，猛的一拍坐榻站了起来：“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来人，把她拖下去，狠狠的打！”
“且慢！”一个冷淡的声音自堂下响起。
宇文钦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的睁开，抬眼看去。
就见一个端庄的影子自最后缓缓上前，躬身行礼。
阳光自她身后照进大殿，让宇文钦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觉她的体态气质，似乎有些熟悉。
(https://www.24kkxs.cc/book/4237/4237803/11111094.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