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战斗僵持
林羽眼睛还闭着，系统震动得越来越急，那节奏跟鼓点似的，一下下敲他神经。每等一秒，都煎熬得不行。他使劲去捕捉系统传的信息，耳朵里全是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他声音比刚才还低，就像沙砾磨铁皮：“再等十秒，下一轮。”
十秒啊，这时间从来没这么难熬过。
赵虎喘着粗气，战斧卡在另一只怪物壳缝里，他猛地一拽，肌肉从肩头一直抽到腰侧，整条右臂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没松手，把斧柄往地上一砸，借着劲把斧拔出来。斧刃带出的紫液滴到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你撑不住了！”他朝着林羽吼，一脚踹飞扑过来的怪物，“我还能打！你管节奏就行！别倒下！”
林羽没吭声。他喉咙干得要命，每呼吸一下，都跟吞碎玻璃似的。系统震动比之前又快了点，提示音不再是清楚的脉冲，成了一片嗡嗡声。他咬着牙，想从这乱哄哄的声音里分辨出怪物的移动轨迹——三米外，光频有波动；左前方，有轻微震动；头顶夹层，有东西在爬。
但他清楚，自己这感知越来越慢了。
白泽靠在墙边，幻力丝线绷得紧紧的，缠着两只靠近的怪物。他额头渗出血线，顺着眉骨流下来，滴进眼睛里。他眨了一下眼，视线模糊了一下。这段时间老用幻力，他感觉脑袋里有根弦快断了。就在这时候，他瞧见自己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半截断尾，林羽背对着他，往通道深处走。那只断尾的怪物慢慢朝林羽爬过去，紫光在它残破的壳上一闪一闪的。
“……不是真的。”他猛地甩了下头，冷汗都甩出去一道弧线。幻力丝线断了，怪物挣脱开，被赵虎一斧砍翻。白泽站在原地，大口喘气，眼神里全是害怕和迷茫，刚才幻觉里的场景让他心里直犯怵，那可怕的一幕在脑袋里一直回放，后来再看到怪物，他心里就莫名地害怕。
沈明咬着牙，赶紧调整探测仪的线路，手指被线路边上的毛刺划破，血都渗出来了，他也顾不上擦。蜂鸣声又响起来，但不稳，时强时弱，跟快死的蝉叫似的。
“只能撑……五分钟。”他咬着牙，指尖被电火花烫出焦痕，皮肤都卷起来发黑了。
林羽终于睁开眼。
通道里紫光一闪一闪的。他瞳孔被强光一刺激，缩得厉害，视线边上都起黑雾了。他看见赵虎的影子在墙上扭来扭去，像要塌的雕像；看见白泽靠在墙边，手指抠进砖缝，指节都发白了；看见沈明低着头，手在抖。
“别追。”他声音沙哑，“守住通道。”
命令一下，三个人同时往后退半步。他们背靠背站成一个三角。怪物没马上进攻，在五米外停着，壳上的紫光一闪一闪的，形成一片波动的场域。
林羽低下头看手心。
印记烫得厉害，青芒忽明忽暗。系统界面边上，一行灰字冒出来：【反向渗透进度：12%】
他猛地一哆嗦，太阳穴像被针扎了一下。视线模糊的时候，他看见自己名字被一层紫雾罩着，“规则洞察”四个字，一点点变成“协议执行”。
他闭上眼睛，使劲掐住手腕。
疼让他清醒了点。他知道系统被污染了，但不能说。一说，团队就乱套了。他只能接着下令，哪怕声音越来越小。
“沈明，脉冲……再提前两秒。”
沈明点点头，手指在电路板上调整。蜂鸣声又响起来，可延迟了三秒。怪物的光频就乱了一下，马上又同步了。
赵虎挥斧，砍中一只怪物的尾巴，斧刃陷得更深了。他用力拔，肩膀肌肉一抽，整个人差点摔一跤。另一只怪物扑过来，被白泽用幻力推到墙上。可那幻力就维持了半秒，没了。
“你他妈清醒点！”赵虎吼了一嗓子，翻身挡在白泽前面，战斧一扫。
白泽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刚才那只，是你吗？”
赵虎一愣，斧头停在半空。
林羽冲进战圈，一把抓住白泽的肩膀，指甲都掐进他衣服里：“看着我！你是白泽！你是我们的人！”
白泽抬起头，眼睛呆呆的，嘴唇直哆嗦：“它们……在吃我们的念头。”
话刚说完，他整个人就倒下去，幻力全没了。
林羽扶住他，手心的印记烫得快把皮肤灼伤了。他一抬头，看见赵虎单膝跪着，战斧卡在墙缝里拔不出来。三只怪物从不同方向过来，紫光在它们壳上一闪一闪的，形成一片压制人的场域。
赵虎抬头看着林羽，脸上都是紫液和血，咧嘴笑了笑：“……轮到你们了。”
林羽没动。他懂赵虎的意思——赵虎还能撑一会儿，但撑不了多久。
沈明赶紧拆开探测仪，换上最后一块电池，手指被电流一冲，微微抖起来。他把最后一块电池拆下来，握在手里，手指都被电流烫得直抖。
“林羽。”他声音很轻，“我没电了。”
林羽闭上眼睛，系统震动断断续续的，危险感知的标记都乱了。他听见怪物爬的声音，听见赵虎粗重的喘气声，听见白泽在地上微弱的呼吸声。
他知道，脉冲不管用了。
他知道，赵虎快撑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被那片紫光吸进去。
但他还是张嘴，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等……信号。”
沈明抬头，看着他：“什么信号？”
林羽没回答。他手心青芒微弱地闪了一下，像快灭的火种。
通道深处，裂缝还在变大。
赵虎的战斧终于拔出来了，但他没站起来。他单膝跪着，斧头横在身前，挡住第一只扑过来的怪物。紫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的，照出他额角暴起的血管。
第二只怪物从侧面扑过来，他侧身一挡，斧刃砍在怪物壳上，只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第三只怪物跳起来，锯齿一样的刺口对着他喉咙。
沈明猛地扑过去，把最后一块电池砸向怪物脑袋。电流炸开，怪物抽搐着倒在地上，但另外两只马上又扑上来。
赵虎挥斧，砍中一只，另一只怪物的刺口擦过他肩膀，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闷哼了一声，没倒下。
林羽睁开眼，看见赵虎的血滴在金属地面上，和紫液混在一起，慢慢流向墙壁。
他知道，这不是白费劲。
他知道，每一滴血，每一次攻击，都被记下来了。
他抬手，手心印记剧烈震动。系统界面边上，那行灰字又动了动：【反向渗透进度：13%】
他没看。
他就盯着赵虎。
赵虎的战斧又挥出去，狠狠砍中怪物尾巴，紫液像喷泉似的喷出来，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溅落在地面。
林羽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
系统震动乱糟糟的，危险感知不管用了，他的判断力也一点点被侵蚀。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可又不敢下令——怕下一个命令，是那片紫光里的“协议”发出来的。
沈明手指还在抖，电池残骸被他攥得发烫。
白泽趴在地上，手指抠进砖缝，指甲都崩裂了。
赵虎的战斧又卡住了。
林羽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快听不见了：“……收缩阵型。”
沈明马上往后退，白泽挣扎着爬起来，赵虎一脚踹开怪物，拖着战斧往后退。
三个人靠在一起，背贴背，武器横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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