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试探攻击
斧头卡在石缝里，赵虎猛然屏住呼吸。林羽的手指仍在微微颤抖，肩上的血顺着胳膊流进袖口，一滴，两滴。
“别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赵虎没有回头，手却缓缓松开了斧柄。石台边缘的符文黯淡下去，可第六道光轮忽然闪了一下，逆向亮起，由中心向外扩散。
沈明指尖贴着金属环，额角渗出汗珠。“第五环的间隔少了零点一秒。”他说。
林羽死死盯着那双眼睛——黑得不见底。忽然，对方瞳孔一缩，一道奇异的纹路浮现在眼球上，如同刻入的锁链。他抬手，眼前无声弹出一层灰白界面，时间仿佛被拉长。
“赵虎，佯攻，三步内收手。”
“白泽，震波蓄力，不准释放。”
“沈明，盯住落地后符文亮起的顺序。”
话音未落，赵虎已冲了出去。战斧横扫，碎石四溅。黑影侧身，右腿微曲，几乎贴着斧刃滑开，利爪在地面划出三道深痕。它不还击，只是缓缓转头，颈侧鳞片张开，那道锈红色纹路微微发亮。
“它在听。”白泽低声道，“不是靠眼睛。”
赵虎落地不稳，右脚一滑，险些跪倒。他咬牙站直，后退两步，重新归入队列。
“是幻术。”林羽说。
白泽抬手，左侧瞬间浮现三个残影，动作连贯，气息交错，其中一个甚至模仿了林羽先前翻滚的姿态。黑影动了——扑向中间那个残影，爪子穿透虚影，直取白泽本体。
白泽急退，指尖震波骤然炸开，无形波纹撞上黑影胸口。对方身体晃了晃，未退反进，张口发出低沉震动，仿佛将那股冲击力尽数吞下。
“没用。”白泽收手，指节泛白。
林羽闭眼，画面如慢放般一帧帧回溯：黑影起跳前，右后腿肌肉先收缩，再抽动，持续零点三秒。每次扑空，动作都会出现短暂卡顿，像程序在强行校准。
【目标行为含未定义规则片段，建议规避高频接触】
提示浮现，半透明，边缘模糊，仿佛信号受到干扰。林羽睁眼，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
“停幻术。”他下令，“它不吃假象，只认频率。”
沈明点头，将金属环塞进衣内。“它在学我们。”他说，“刚才震波的节奏，和我们之前共振的一模一样。”
林羽盯着黑影。它伏在地上，四肢贴地，尾巴轻轻摆动，每摆一次，地上便有一圈符文亮起，六圈闭环。颈间那道纹路越来越亮，像是在汲取空气中的某种能量。
“它在充能。”林羽说，“赵虎的斧击、白泽的震波、还有金属环的声响——全被它吸收了。”
赵虎啐了一口：“那咱们别喂它。”
“不行。”林羽摇头，“它已经记住了我们的节奏。现在撤退，它会追。等它充完，只会更快。”
白泽眯起眼：“你是想……再喂它一次？”
“不是喂。”林羽目光锁定它的右后腿，“是试探。每次扑空，它都会卡零点三秒。这个缝隙，是规则里的漏洞。得看它能不能自己补上。”
沈明皱眉：“你是说，它能进化？”
“已经在进化。”林羽掌心的金属环微微发烫，“刚才它吞下震波，却没有立刻反击。它在消化，建模，然后调整。下一次扑击，可能就不再卡顿了。”
赵虎冷笑：“那就打到它没时间调。”
“你刚才冲得太早。”林羽扫他一眼，“阵型乱了。它不靠视觉，靠频率。你一动，整个节奏就崩了。”
赵虎没吭声，只是攥紧了斧柄。
“再来。”林羽说，“赵虎，正面强攻，七分力，逼它扑空。白泽，震波准备，落地瞬间轰击地面，制造震动。沈明，记下它落地后符文亮起的顺序。”
三人站定，三角阵型重新合拢。
赵虎上前一步，高举战斧，狠狠劈下。黑影跃起，利爪直取咽喉。林羽瞳孔一缩——系统标出的轨迹线出现了，方向与预判一致。
爪尖即将触到皮肤时，黑影动作一滞。右后腿抽动了一下，零点三秒，不多不少。同时尾巴扬起，似在调整平衡，准备下一次攻击。
“就是现在！”林羽低吼。
白泽的震波轰然炸开，砸在石台。碎石飞溅，地面震动，符文乱闪。黑影落地，身形晃了半拍，颈间纹路猛地一亮，随即迅速黯淡。
沈明展开布条：“第五环间隔又少了零点一秒，现在是零点六秒。而且……顺序变了。第四环提前亮了。”
林羽眼神一紧。
“它在适应。”他说，“不仅记住了我们的节奏，还在调整自己的打法。”
赵虎喘着粗气：“还试什么？直接上狠的！”
“狠的？”林羽冷笑，“你刚才差点被撕了喉咙。它不是野兽，是规则的产物。我们打的不是它的身体，是它的逻辑。”
白泽盯着黑影。它静伏着，尾巴轻摆，符文一圈圈亮起，节奏稳定，仿佛在自我校准。右后腿不再抽搐，动作流畅如初，仿佛从未卡顿过。
“刚才那一瞬……”白泽低声说，“它卡了，但迅速恢复。像系统重启。”
林羽点头：“延迟仍在，但它学会了隐藏。下一次，可能连零点三秒都不到。”
沈明忽然抬头：“它在吸收什么？”
无人应答。空气中仍残留震波余波与金属环的共振。黑影鳞片微张，颈间纹路泛红，仿佛在过滤这些波动。
“它不是守护草药。”林羽低声说，“是被草药控制的。”
赵虎皱眉：“你早说过了。”
“现在更确定了。”林羽盯着那道锈红纹路，“和草药根上的断链一模一样。它曾被束缚，后来挣脱，却仍留着控制的印记。”
白泽眯眼：“所以它学我们，不是为了杀，是为了理解？”
“为了兼容。”林羽说，“它要把我们的频率，变成它规则的一部分。”
沈明忽然问：“那它为什么还不动手？”
黑影伏地，喉间发出低频震动，不是攻击前的节奏，而是一种稳定的波，像在……同步。
“它在等。”林羽说，“等我们再攻一次。它要积累更多数据。”
赵虎冷笑：“那就让它等死。”
“不。”林羽摇头，“我们得主动给它点东西。”
“你疯了？”赵虎瞪眼。
“不是给它机会。”林羽盯着它右后腿，“是给它一个错误的选择。它现在学我们，那就让它学个假节奏。”
沈明立刻明白：“佯攻节奏错开？”
“对。”林羽说，“赵虎，下次攻击提前零点五秒。白泽，震波延后释放。我们制造一个虚假的共振点，看它跟不跟。”
白泽皱眉：“万一它不上当？”
“它一定会。”林羽说，“它靠频率生存。只要我们放出信号，它就必须回应。否则，它的规则就会断裂。”
赵虎咧嘴：“那就让它断一次。”
三人重新站定。林羽手心出汗，脑海中闪过草药根上那截断链。那锁链，是否也曾锁住这东西？如今它挣脱了，却仍在学习人类的节奏——是因为离不开规则，还是……想成为规则本身？
赵虎踏步，战斧挥出。这一次，节奏提前。黑影跃起，利爪直扑。林羽紧盯它右后腿——肌肉收缩，抽动，卡顿，零点三秒。
白泽的震波延迟释放，轰在石台边缘。符文闪烁，光轮歪斜。
黑影落地，颈间纹路猛地一亮，随即剧烈抖动。四肢微颤，尾巴摆动乱了半拍。第四环未亮，第五环却提前闪现。
沈明低声：“它……跟错了。”
林羽眼神一沉：“它吞下了假节奏，系统乱了。”
黑影伏地，喉间震动断断续续，如同收音机信号被干扰。右后腿再次抽搐，比之前更剧烈，持续时间拉长至零点五秒。
“它在修复。”白泽说。
“但需要时间。”林羽盯着那乱闪的符文，“它强行塞入外来频率，内部正在冲突。”
赵虎握紧斧柄：“现在上？”
林羽没有回答。他看着黑影，看它颈间纹路逐渐稳定，符文重新按顺序亮起。它在恢复，但比之前慢。
“它有极限。”林羽说，“能学，但学不全。每一次模仿，都在它体内撕开一道裂口。”
沈明抬头：“那下次，加大频率差？”
林羽点头：“我们要让它……吃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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