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反击受挫
赵虎的斧子刚划出半道弧线，林羽的眼睛便眯了起来。
“就是现在。”
白泽手指微抬，沈明还未抖开布条，黑影已然跃起——比预想快了半拍。
斧刃擦过它腹部侧面，只削下一片鳞甲。那东西在空中拧身，尾巴一甩，地面第六圈符文骤然亮起，反向传导。
“不对！”林羽嗓音发紧，“它没卡住！”
话音未落，黑影落地时右后腿一软，微微抽搐，那熟悉的零点三秒停顿再度出现。林羽心头一沉——破绽仍在。
“打它！”他厉声吼道。
白泽的震波轰然爆发，沈明紧盯符文顺序，赵虎顺势前冲。可震波将至，黑影一个翻滚借力侧扑，爪子直掏赵虎肋下。
“收手！”林羽急喊。
晚了。
利爪撕裂皮甲，鲜血飞溅。赵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左臂无力垂下，斧子几乎脱手。他咬牙强撑，肩胛处的伤口正缓缓渗血。
白泽幻影刚成，黑影偏头避过，反口咬向本体。他猛然后撤，指尖炸出震波，碎石四溅，却只击中虚影。
“它早知道。”白泽喘息，“它清楚我们怎么出手。”
林羽死死盯着它落地的姿态——伏地，四爪贴紧，尾巴轻轻摆动。符文一圈圈亮起，闭环完整，节奏稳定。可就在它喉咙震动停下的瞬间，脖颈边那道锈红色纹路，忽然暗了一拍，仿佛电流卡壳。
沈明低声开口：“刚才……它亮纹路的时候，慢了半拍。”
林羽眼神骤然收紧。
“不是慢。”他说，“是反冲。”
赵虎抹了把脸，血混着汗滴落在石台。“那又如何？它伤了我，还躲过你们两个夹击。它赢了。”
“它没赢。”林羽声音冰冷，“它在赌。它以为我们会按旧节奏打，所以提前动了。但它变太快，自己乱了阵脚。”
白泽眯眼：“你是说，它学我们，把自己学崩了？”
“对。”林羽盯着它右后腿，“那一扑看似流畅，落地时重心偏移了零点两秒。它在压破绽，但破绽确实存在。”
沈明摊开布条：“第四环提前亮，第五环延迟。顺序乱了，跟我们上次打错节奏一模一样。”
“它抄作业。”白泽冷笑，“抄歪了。”
“可它还是伤了赵虎。”林羽扫视三人，“不能再试了。”
赵虎啐了一口：“你怕了？”
“我清醒。”林羽直视他，“它不是野兽，是规则的产物。我们打的不是它的身体，是它的思维。刚才那一招，它故意露破绽，等我们冲——它设了套。”
白泽沉默片刻：“所以……它开始用我们的招式反制我们？”
“不止。”林羽闭眼，眼前浮现系统界面。【目标行为动态演化，无法建模】
像拿旧钥匙开新锁，怎么都对不上齿。
灰字闪了一下便熄灭，仿佛被什么搅乱。他再调一次，依旧无效。
白泽问：“系统坏了？”
林羽睁眼，声音低沉：“它变太快，系统跟不上。”
沈明皱眉：“那怎么办？等它自己出错？”
“不。”林羽摇头，“它不会再给机会。它知道我们会用假节奏骗它。下一次，它会用假破绽引我们上钩。”
赵虎冷笑：“那就不打，等它先动？”
“它不会动。”林羽盯着黑影，“它在等我们进攻。它要数据，要节奏。我们不动，它就僵着，像断了信号的机器。”
白泽低声道：“可我们耗不起。我撑不了多久，赵虎的伤在流血，沈明的记忆也快到极限了。”
林羽没说话。他看着那东西尾巴摆动的节奏——稳定、规律，像程序自动调频。可到第六次摆动，节奏突变，与之前完全不同。
他瞳孔一缩。
“它改节奏了。”他说，“不是被动跟随，是主动调整。它在试探我们会不会跟。”
沈明低头看布条：“第五环快了零点三秒，第四环提前亮。这不是恢复，是进化。”
“它在成长。”白泽声音低沉，“而且……越来越像人。”
林羽掌心的金属环发烫。他忽然明白——他们用人类的节奏干扰它，它却在用他们的思维，重新组装自己。
“它不是在学动作。”他说，“是在学怎么思考。”
赵虎喘着气：“那现在呢？还打不打？”
林羽停顿两秒，挥手：“退五步。”
三人缓缓后撤。黑影伏地不动，尾巴依旧摆动，符文闭环稳定亮起，像在等待下一口“食”。
“不能再用节奏战。”林羽低声，“它已经能预判我们的思维。再进攻，等于送数据。”
白泽皱眉：“那硬打？赵虎还能撑。”
“不行。”林羽摇头，“它皮太硬，斧子连鳞都破不开。刚才那一次伤它，是唯一机会，可它卸了力。”
沈明忽然问：“它怕什么？”
“怕乱。”林羽说，“它靠规则活着。规则断裂，它就会错乱。可我们制造的‘错误’，它已经开始吸收了。”
白泽眯眼：“那如果我们给它一个它看不懂的信号呢？”
“比如？”赵虎问。
“比如……完全乱打。”白泽声音冷，“不按节奏，不按套路，全凭本能。它靠频率生存，我们就让它听不见频率。”
林羽盯着他：“你是说，扔了战术，打疯仗？”
“对。”白泽点头，“它能算准人，算不准疯子。”
赵虎咧嘴：“我早该这么干。”
“不行。”林羽立刻制止，“乱打只会让我们先崩溃。它能吞下频率，也能从混乱中提炼新规律。刚才那一击，正因为我们按‘计划’行动，它才敢设套。如果我们彻底混乱，它反而能捕捉新节奏。”
沈明低声：“那……只能耗着？”
林羽没回答。他闭眼，强行刷新系统界面。【目标行为动态演化，无法建模】
【警告：检测到反向数据流，建议终止扫描】
他猛地睁眼。
白泽立刻察觉：“怎么了？”
“系统……被它看了。”林羽声音低沉，“它不只是在学我们。它在反过来读取我们。”
三人瞬间僵住。
“你是说……”白泽盯着他，“它能通过系统，看到我们怎么想？”
“不一定直接看。”林羽攥紧金属环，“但它能感知我们的决策方式。我们每分析一次，它就更懂我们一分。”
沈明脸色发白：“那……还怎么打？”
林羽没说话。他看着那东西伏地的影子，脖颈边那道锈红纹路，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闪烁，像程序卡在重启。
“不能再主动进攻了。”他说，“它已不是对手，是镜子。我们动，它就学；我们变，它就升。再打，只会让它越来越像我们。”
赵虎冷笑：“那你打算认输？”
“不。”林羽眼神冰冷，“我们得让它……先犯错。”
“怎么等？”白泽问。
“不等。”林羽盯着它尾巴，“我们得造一个它学不了的东西。”
沈明皱眉：“什么东西？”
“一个它算不出来的变量。”林羽声音低沉，“比如……我们中间，有个人，突然不像自己了。”
白泽眯眼：“你是说，有人得跳出节奏？”
“对。”林羽看向赵虎，“你不能再按战术来。你得……变成它预料之外的存在。”
赵虎冷笑：“你想让我发疯？”
“不是疯。”林羽摇头，“是变成它逻辑之外的东西。它能计算团队，但算不了背叛、失控，或者……一个人不在乎生死。”
沈明低声：“可我们一乱，它立刻就会扑。”
“那就让它扑。”林羽声音冷，“但它扑的，必须是个假象。”
白泽忽然明白了：“你是想……拿一个人当饵，制造混乱，但它咬中的其实是陷阱？”
“对。”林羽盯着黑影，“但它必须相信，那是真的混乱。”
赵虎咧嘴笑了：“所以……你选我当疯子？”
“你最合适。”林羽直视他，“你受伤了，动作慢，脾气躁。它会认为你是突破口。”
“然后呢？”赵虎问。
“然后你失控。”林羽压低声音，“你冲出去，不管队形，不管信号，像野狗一样扑它。它会以为你崩了，是最佳下手时机。”
白泽皱眉：“可它会防你。”
“但它防不了‘彻底疯’。”林羽说，“它能算招式，算不了一个人想同归于尽。”
沈明低声：“可你不能保证它上当。”
“我不保证。”林羽眼神如刀，“但我能保证，如果继续这么打，我们全都会死。”
赵虎盯着他，笑了：“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林羽没笑：“你才是要疯的那个。”
白泽忽然问：“可它不上当呢？”
林羽停顿两秒。
“那就说明……”他声音低沉，“它已经不再是规则所生。”
“它就是规则。”
赵虎缓缓举起斧子，斧刃上那缕青光仍在，正一点点渗入金属。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来吧。”他说，“让我教它什么叫……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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