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发球与焦灼
排球握在手中，站到发球区，棘泽悠真深深吸进一口气，让空气充满整个肺部，再缓缓呼出。
重复过千百遍的熟悉动作让身体立即进入状态，一切杂念都随着呼气消散，棘泽悠真目光淡然，直视排球。
排球高高抛起，无论速度、角度还是高度都恰到好处，他迈出双腿跟上排球，起跳、挥臂，身体在空中拉伸出优雅的弧度……
嘭！
仿佛炮弹发射般的巨响，排球与棘泽悠真的手掌接触瞬间，下一刻拉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赫然向着孤爪研磨与夜久卫辅中间的地板砸去。极致的球速加上刁钻的落点，令音驹众人瞬间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我来！”
夜久卫辅瞳孔一缩，勉强预测出排球落点，他一个垫步横挪，双臂绷直迅速朝左移动。
可这一球的球速太快，夜久卫辅的小臂仅仅与排球擦碰到一点，排球的速度几乎没有变化，狠狠砸在音驹后场。
“嘀——”
青城得分。
“抱歉！”
夜久卫辅马上为失分道歉。
“没关系！”
“别在意！下一球！”
音驹当然不会对自家自由人生气，趁着对面捡球和准备的时间，他们聚在一起，针对刚刚那颗发球提出各自的意见。
孤爪研磨想了想，总结：“力道和速度都很厉害，青城的这两个发球员已经是国内顶尖的水准了。”
黑尾铁朗：“刚才是大力跳发，跳飘球就不会有这种力道和速度，但是飞行轨迹会更难判断。”
夜久卫辅抹了一把汗，笑道：“我知道了，我会提前观察他的动作预测发球方向的，研磨、福永，把后排右侧的位置让给我，你们两个负责左侧，如果球向你们那边飞过去，尽力接一下就行，不用有压力。”
双方就位，比赛继续。
裁判吹响哨声，棘泽悠真拿着球站在原地，没有立即动作。
哨声响后发球员有7秒准备时间，很多发球员都会等时间快结束才发球，给予对手更多心理压力。
因为不知道排球什么时候会飞过来，等待发球的每一秒于接球方而言都非常煎熬。
“刚刚用了右手大力跳发，那这次用什么呢？”
棘泽悠真将排球一下一下拍向地面，接回手上又慢悠悠转了两圈。
5、4、3……
“果然还是换着来吧……”
深吸一口气。
2、1……
嘭！
左手跳飘球。
不复之前的势大力沉，这颗球的速度很慢，但飞行轨迹足以让全国百分之九十的自由人眼前一黑。
直行、左转、下落……然后又骤地往右偏了一截。
啪！
夜久卫辅伸直的右手手掌与排球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力道卸去大半，但排球那诡异的旋转趋势丝毫未减，下一秒便冲着球场外急速飞去。
排球飞行的水平轨道太低，山本猛虎前扑救球，却终是晚了一步。
排球落地。
“可恶！”
山本猛虎愤愤捶向地面。
场外的直井教练替自家球员捏了一把冷汗，他向身边的猫又教练询问：“要叫一个暂停吗，打断一下对手发球员的节奏？”
猫又教练温和一笑，丝毫没有为自家球员惊险的现状担心。
“直井，你仔细看看，孩子们像是想要暂停的样子吗？”
直井教练望向球场，顿时一惊。
只见自家球员们眼中全都燃着熊熊斗志，其中夜久卫辅最为热烈，连续接球失败本该沮丧的他此时却是带着笑意。
——那期待又兴奋的样子完全是被对手激起胜负欲。
“不愧是东京强校，心态真好啊。”
及川彻看到对手的表现，也是露出笑容。
“悠真！发个好球！”
“继续得分！”
前排的队友们紧紧抱住后脑勺，给自家争气的后辈加油打气。
第三球，这次是左手大力跳发。
威力与右手一般无二，还是携带着恐怖的威势，却避开夜久卫辅负责的右方，狠狠砸向左侧的福永招平。
啪！
排球撞开福永招平的手臂后高高弹飞出去，直接砸在二楼看台上。
福永招平只感觉接球的手臂又痛又麻，低头一看，皮肤已经一片红肿。
“抱歉！”
比分6：2
棘泽悠真发球连续斩获3分。
队友在身前为自己大声庆祝，棘泽悠真却没有半点高兴，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别大意，比赛才刚刚开始。
音驹的防守实在太强，以青城现在的水平，想通过扣球和拦网在音驹手里拿下分数，必定得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悠真和忧吉两人体力一般，比赛打到中后期就得下场。
青城想要赢过音驹，必须在发球上取得领先地位。
“至少得拿下5分吧……”
棘泽悠真思量着胜利的条件，第四次走向1号位底线（发球区）。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位置，看到那个银毛的恶魔重新站上发球区，音驹众人不禁流下冷汗。
排球高高抛起。
大力跳发？跳飘？左手还是右手？！
夜久卫辅目不转睛观察着棘泽悠真每一处动作，试图从细微的肢体变化中判断出发球类型，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办法。
来不及。
等他判断出发球类型的时候，球都快砸在地上了，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排球在空中飞行时速超过100km/h，以人类的神经反射速度，只要迟疑一瞬，就再不可能碰到排球。
只能靠直觉。
夜久卫辅清空杂念，将身体操控权全部交给第六感。
……排球、会从这边过来！
啪！
排球与手臂接触后飞回空中。
“抱歉！补救！”
夜久卫辅单膝跪地，对队友大喊。
看到眼前这一幕，孤爪研磨第一次快速跑动起来，奔向排球下方举起双手。
“Left！（左边）”
球网左侧的黑尾铁朗大声要球，助跑两步随后起跳。
孤爪研磨望进幼驯染的双眼，清晰在其中看到一抹熟悉的算计。
小黑的目的是引走拦网吗……我明白了。
孤爪研磨立即会意，他手指一拨，排球直直冲着球网正中央飞去。
……可是对手会如小黑所想那样被引走吗？得留个后手……
心中想着，孤爪研磨传球后滑步移动，做好接球准备。
果不其然，黑尾铁朗只引走了两个拦网手，还有一人根本没看黑尾的方向，死死盯住排球。
海信行的扣球被银色碎发的拦网手拦死，排球原路落回音驹球场。
早有准备的孤爪研磨准确接起这颗来回腾挪的排球，让其飞向山本猛虎的方向。
“终于来了！这球是我的了！”
山本猛虎露出一口鲨鱼牙，兴奋跃起，挥臂扣球。
“一触！”
松川一静拦网触球减缓球速，表情邪恶跟球网对面咬牙切齿的山本猛虎对视。
“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得分！”
及川彻冲过去将球传向岩泉一。
岩泉一与及川彻配合默契，打出一记完美的后排进攻。
排球以猛烈的威势飞回音驹后场。
——然后被夜久卫辅一个鱼跃救起。
“可恶！这球怎么就是不落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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