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胜的是整个球队

双方战况焦灼。

场下几个教练只见那排球在球网上面不断飞来飞去。

扣球、接起、扣球、接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极限拉扯，死活不落地。

现场焦灼的气氛中莫名掺杂着一丝尴尬。

在顶尖球队之间，相较彼此而言，音驹攻击力一般，但防守很强。青城攻击力很强，但防守一般。

你扣过来的球我能接住，我扣过去的球你也能接住。

——两队能力侧重非常不和谐，这就是造成当下情况的原因。

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上下，可场下猫又教练却是渐渐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排球不是扣球厉害的一方胜利，而是不让球落地的一方胜利。比起其他顶尖强队，音驹没有天才，只凭借球员平衡的素质以及绝佳的团队合作便在强者云云的东京占据一席之地。

封锁敌人的攻击，以“填补空隙”的防守折磨对手。音驹不求进，只求稳，只要一分一分拿下来，总能等到胜利的时刻。

狡猾的猫用这种方法已经熬死了无数对手。没有谁的耐力能胜过猫，如今比赛变成拉锯战，最后的赢家必然是音驹。

正如猫又教练预料，青城整体的续航能力还远远比不上音驹，在这种损耗体能的轮番折磨下，体力废物——棘泽兄弟最先倒下。

“嘀——”

排球落在青城球场上，与忧吉试图救球的手臂远远相隔。

“哈……哈……”

忧吉保持着躺地的姿势，剧烈喘息，紧紧握住拳头。

棘泽悠真强撑着发抖的腿走过去把狼狈的弟弟拉起来，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赛、还没结束，你是想在球场上睡觉吗……”

“抱歉……”

忧吉撑着哥哥的手臂站直，又喘了几下才平稳住呼吸。

棘泽悠真看向记分牌，被上面青城：音驹，6：10的比分气得不轻。

现在已经是第二局了，第一局青城仗着三个强力发球员发球拉开的巨大分差，以25：20赢过音驹。

但第二局忧吉和悠真体力消耗严重，力道与速度明显下降一截，面对音驹死缠烂打的战术逐渐力不从心。

棘泽悠真额头上挂着几滴汗水，嘴角抽了抽，吐槽道：“我感觉对面是一个二传加五个自由人……跟音驹打一局比平时打三局还累”

“你们两个，还能继续打吗？”

及川彻左右手分别揉了揉两兄弟的银毛。

“抱歉，不行了，请让我们下场。”

棘泽悠真说得理直气壮。

队员们纷纷朝这个轻言放弃的银毛学弟投去鄙夷的眼神。

“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我说的是实话。”棘泽悠真撩开浸湿的刘海，继续解释，“理性思考一下，与其把不能全力发挥的我们留在球场上拖后腿，不如放我们下去休息一局，等体力恢复，第三局再一雪前耻！”

棘泽悠真的话让青城球队一时陷入沉默，及川彻手指抵住下巴，思量许久，最后开口：

“小悠真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放弃第二局？”

及川彻虽然明白棘泽悠真的想法是当下最优解，但要让血气方刚的少年主动放弃一局比赛，这显然不符合少年人的行事作风。

“我也想2：0完胜，毕竟那样更帅。”棘泽悠真一一看进队友们的眼睛，他在其中看到了犹豫，看到了不甘。

“但是，2：1胜利和1：2败北，哪个更可悲一目了然好吗。”

棘泽悠真微微歪了下头，收起笑容，与忧吉容貌相同的他在此时不经意间显出几分冷漠。

“完胜或者险胜，绝对不能出现第三种结果。”

“嘀——”

……

音驹注意到，青城那边直接换下去两个人。

棘泽悠真和棘泽忧吉两大杀器同时坐到替补席上，代替他们的是一个藠头少年和一个死鱼眼的慵懒少年。

看到眼下这副场景，音驹很快明白了青城的想法。

“他们想放弃第二局比赛，在第三局一决胜负。”

黑尾铁朗的脸色难看起来。

音驹这次远征，只带了主力球员，其他包括灰羽列夫在内的一众潜力替补球员，因技术不成熟的原因全都留在东京训练。

学校之间的比拼当然不只是比拼主力球员的实力。

球队的后备力量、新生质量和替补队员的水平也是衡量一所学校强大与否的标准。

而放弃第二局，直冲第三局这种弃一保一的战术在职业球场上也是稀疏平常，只不过国中和高中的学生往往争强好胜，不愿轻易放弃，因此平日很少见到这种战术。

直井教练可惜道：“早知道就把其他球员也带来了。”

猫又教练却是没有惋惜，宽慰：“以列夫他们现在的水平，带过来也没什么用，我倒是觉得这次比赛对于音驹来说是很好的机会，让他们见识不同风格的球队，领悟自己的不足。”

场上，音驹队员也是在商量对策。

“既然青城要放弃这一局，集中力量到最终局，那我们也得留足体力才行，就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第二局吧。让对面知道，想要戏耍猫可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黑尾铁朗咧开嘴角，眼中恶意满满。

另一边，青城球场上众人正在与刚上场的金田一和国见英打招呼。

“你们两个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战术了吧，抱歉，好不容易换你们上场，却是让你们做这种事情。”

及川彻作为队长，向两个被当做替代的后辈道歉。

同样是一年级新生，棘泽兄弟可以在场上大放异彩，而他们只能作为两人的替补临时出来撑一下场面，如果说金田一和国见英心中完全没有挫败那是不可能的。

“你在说什么呢及川前辈！”

金田一对及川彻认真道。

“就算是不起眼也没关系，只要是为了队伍的胜利，每个球员都可以被当成道具使用。一个人的力量不行，那就所有人的加在一起，团队不就是这样吗。”

众人被金田一这一番话惊得失语，半响，岩泉一回过神来，用力拍了拍金田一的肩膀，感叹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岩泉一微微抬头，看着这个逐渐成长的后辈，眼中满是欣慰。

松川一静也是走上前狠搓金田一的脑袋，“吓我一跳啊，你这家伙居然是这样想的吗，不得了啊小后辈。”

三年级几人将金田一围在中间揉搓，及川彻看向一言不发的国见英，发现对方脸上依然是平时那副“无所谓，有点累”的闲鱼表情。

“我的想法跟金田一差不多。”

国见英回望及川彻，眼神波澜不惊，语气理所当然：“位置什么的无所谓，反正最后胜利的是整个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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