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尘埃落定：阶下之囚

赵磊、顾仁乘坐的马车和赵月芙的快马，在忠心护卫的簇拥下，刚刚通过峡谷出口，正亡命般向西狂奔。

然而，他们的速度如何能与顾风精心挑选的具装快马相比？身后的蹄声如同催命符，越来越近！

“拦住他们！保护主公！”护卫队长绝望地嘶吼，带着仅存的数十名死士调转马头，试图做最后的阻拦。

“放箭！”顾风冷酷的声音响起。

嗡！一阵密集的箭雨掠过，冲锋的死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连人带马翻滚在地，瞬间死伤殆尽。

下一刻，黑色的铁流如同怒涛般席卷而至，将赵磊、顾仁的马车和赵月芙的马匹团团围住！

顾风的亲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砍翻最后几名护卫，粗暴地掀开车帘。

肥胖的赵磊被像拖死狗一样从豪华的马车里拽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地上。

他瘫软如泥，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穿着那身滑稽龙袍的顾仁则被从另一辆车里拖出。

刺鼻的屎尿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跪倒在地，额头疯狂撞击着地面，涕泪横流，发出杀猪般的哭嚎：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想当皇帝！饶了我这条狗命吧！皇兄！饶命啊！”

赵月芙被两名骑兵粗暴的从马上拖下。

她脸色惨白如雪，倾国倾城的容颜失去了所有血色，华丽的凤袍沾满尘土。

然而，即使在这绝境之中，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破碎的眼神深处，仍残留着一丝不肯彻底熄灭的高傲，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周围的文武百官、家眷仆从，早已跪倒一片，在帝国铁骑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如同等待屠宰的羔羊。

陇山道的烟尘尚未落定，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硝烟和绝望的气息。

顾风勒马，冰冷的目光扫过被亲卫粗暴拖拽到面前的赵磊、顾仁和赵月芙，以及后面黑压压一片、如同待宰羔羊般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及其惊慌失措的家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绝望的气息。

“押上，回兰陵。”顾风的命令简短而冷酷，不带一丝情绪。

返回兰陵郡的路程，对赵磊一行人而言，是从金銮殿的云端坠入十八层地狱的苦旅。

他们失去了最后一丝作为世家贵胄的体面。

曾经位极人臣的赵磊，肥胖的身躯被粗糙的铁链捆缚，铁链深深勒进皮肉，每走一步都磨出血痕。

稍有迟缓，押送的骑兵便是一记带着倒刺的马鞭狠狠抽下，在他华丽的丞相袍服上留下褴褛的布条和翻卷的血肉。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但浑浊的老眼里是刻骨的怨毒和屈辱。

顾仁则被扒去了那身可笑的龙袍，只穿着肮脏的里衣，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木枷，脚腕拴着铁链，踉跄前行。

他早已吓得失禁，裤裆湿透，恶臭难闻。

押送的士兵嫌恶地捂着鼻子，不时用矛杆戳他的后背，呵斥他快走。

他涕泪横流，不住地哀嚎求饶：“军爷饶命……饶命啊……我是被逼的……”声音嘶哑绝望。

赵月芙的九尾凤冠被粗暴地扯下，乌黑的长发散乱地贴在苍白如纸的脸上。

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同样拴着锁链。

曾经倾国倾城的容颜沾满了尘土和汗渍，那双剪水秋瞳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空洞的麻木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押送的士兵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淫邪，偶尔发出下流的调笑。

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挺直的脊背在无形的重压下微微颤抖，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后面的队伍更是惨不忍睹。

昔日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此刻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被驱赶着如同牲口。

他们的家眷，那些曾经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们，哭喊声、哀求声、孩童的惊啼声响成一片。

士兵们粗暴地推搡着她们，稍有反抗便是鞭子伺候。

金银细软散落一地，无人敢捡。

一些年轻貌美的女眷，更是被士兵们刻意刁难，目光如同跗骨之蛆。

然而最彻底击碎他们心理防线的，是每日的“饭食”。

傍晚扎营，伙夫抬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粗粮清水，而是散发着浓烈馊臭、混杂着烂菜叶、骨头渣、甚至呕吐物的泔水桶！

“开饭了！都过来领食！”一个满脸横肉的伙夫兵用大勺敲着桶沿，声音粗嘎。

人群一阵骚动，看着那污秽不堪的东西，许多人当场干呕起来。

“这……这是给人吃的吗？”一个老臣颤巍巍地质问，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愤，

“我乃朝廷命官！士可杀不可辱！”

“我呸！”伙夫兵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指着老臣的鼻子骂道，

“老东西！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官老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爱吃就吃，不吃就滚！你不吃，有的是人想吃！”

他舀起一勺泔水，恶狠狠地泼向人群。

粘稠、散发着恶臭的污物溅在几个躲闪不及的官员和女眷身上，引起一阵尖叫和更大的呕吐声。

赵磊看着那桶泔水，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让他昏厥。

他想起了在仁帝（顾风原身父亲）朝，世家因叛乱被俘，至少能得到体面囚禁，甚至有可能被大价钱赎买或招安的“规矩”。

但在顾风这里，这些“规矩”被彻底碾碎了！

他们连猪狗都不如！

顾仁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那桶泔水，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渴望。

他趁着士兵不注意，猛地扑到桶边，伸手就去捞里面的烂菜叶子往嘴里塞！

一边塞一边发出满足又呜咽的怪声，引得周围的士兵哄堂大笑。

赵月芙紧紧闭上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她宁愿饿死，也绝不会去碰那污秽之物。

但腹中的饥饿感和周围绝望的哭嚎，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意志。

她身边的侍女低声啜泣着，最终也忍不住，在伙夫兵的呵斥下，颤抖着捧起一点点相对“干净”的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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