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毒蛇
谢衍之面露豫色，不怒自威，“处理完，立即返回城里，寻最好的大夫治伤。”
“衍之哥哥！”
王妙嫣不想宋锦心立功，宁愿以身试险，但话没说完。
“带走。”谢衍之拂袖转身，命侍卫上前。
众侍卫合力按宋锦心的意见替王妙嫣处理伤口，随后把人抬上车，快马加鞭，先一步回城，谢夫人陪同前去。
好端端的祭祖，出了荒唐的闹剧。
谢夫人一走，大多亲戚三三两两散了。
还有些长嘴的妇人，一边走，一边不忘在宋锦心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个不安分的命，往后谢家免不得鸡飞狗跳，等着瞧就是。
谢衍之给了那群人眼色，吓得几人不敢再说。
他命简行驾马，回头找宋锦心。
目之所及。
宋锦心蹑手蹑脚捡起一节枯枝，在手上挥了挥，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做甚？”
谢衍之的话惊得宋锦心一抖，回头‘嘘’道，“我去看看是哪种蛇，医馆也好对症下药。”
“不许！”
说话的同时，谢衍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容置否道，“若是没死透，它胡来咬你一口……我还不愿当鳏夫。”
看着他紧张晃动的瞳孔。
宋锦心讪讪一笑，抚开他的手，“不妨事，它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
“倘若里面还有蛇呢？”谢衍之不依不饶。
宋锦心作罢不上前，只远远用枯树枝戳戳蛇的尸体，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如何？”
“不应该……”宋锦心拍掉手里的灰尘，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照理说，此处山清水秀，生活在这里的蛇应色彩艳丽，这只却颜色枯黄，更像是大漠里的种类。”
短时间内，毫无头绪。
谢衍之一心只想带她远离是非之地，匆匆催促其登车，留侍卫捡好蛇遗骸。
归家。
谢夫人站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鞠躬道，“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保佑我侄女平安无事，往后无灾无难。”
“王妙嫣呢？”
听到儿子熟悉的嗓音。
谢夫人回头，见宋锦心就上来拉住她的手，感激不尽，“大夫都说了，多亏提前排了毒血，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
“妙嫣妹妹在何处？”宋锦心不好意思，询问伤者。
谢夫人带着两人去主院。
她说王妙嫣受苦受难替其挡了灾祸，往后就住在倒座房里，进进出出也好照应。
谢衍之在前，宋锦心紧跟其后。
纱帘后。
王妙嫣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看心上人入门，强打精神起身……下一刻看到宋锦心，只觉得全身瘫软，躺了下去。
“王小姐莫动。”
大夫按住她的身子，微微调整着银针。
“孙大夫。”谢夫人小声唤了一句。
忙碌间抬头，大夫认出谢衍之，忙起来拜见，“见过谢大人，见过谢少夫人。”
“不必多礼，人怎么样了？”
谢衍之没有看王妙嫣，负手背对，只是在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亲戚。
“小老听谢夫人讲过了。”
大夫释放柔和的笑意，看着宋锦心的眼里多出几分欣赏。“若不是少夫人当机立断割开伤口放血，还用绳索阻挡血气入心，只怕这会儿……王小姐已然去见阎罗王了。”
这么说，王妙嫣差一点就没了命？
蹊跷的大漠蛇、恰好在谢夫人身边出现、王妙嫣刚巧能救下谢夫人……巧合太多。
回谢府的一路上，宋锦心在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王妙嫣可能是故意受伤，以换取谢夫人的同情。
可。
经大夫一说，宋锦心对这番猜测没了自信，有人会用性命换同情吗？
宋锦心暂消疑惑，面上笑笑，回礼道，“大夫不必抬举我，不过是些从长辈那里学到的土法子，能救命就行。”
“多谢嫂嫂……”
帘里的王妙嫣，张了张干涸无色的嘴唇，“我在野外一意孤行，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命。”
“傻孩子！”
谢夫人看侄女的神情全是怜惜，说不了一句就含泪，“若不是你，我这把身子骨，早抛尸荒野了……直接跟你不长命的姑父躺在一起。”
谢衍之打断她，谨防再说不吉利的话。
“妙嫣胆大心细，救下母亲，往后是我谢家的恩人。”
宋锦心有心留意谢衍之的表情，见他说谢言也板着脸，冷漠得不像话。
“对！”谢夫人抹干净眼角的泪，也赶忙附和道，“我这条命是妙嫣救的，但凡我谢家有的东西，只管开口。”
“姑母和大哥说笑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我应做的事。”
王妙嫣只字不提功劳，用手撩开纱帘一角，给了谢夫人一个疲惫且可怜的眼神，默默垂下眼睫。
少女心事不成的那种失落感——
谢夫人的心口突然被人扯了一把，她知道王妙嫣想要什么了……只是不能当着宋锦心的面说。
“额，咳咳。”
捂嘴咳嗽两声，谢夫人努力缓解着不适，“我们不要在房里耽搁孙大夫施针，出去再说。”
她交代丫鬟在里面守着，提前支了银子。
带着儿子儿媳，走到大院里的梧桐树荫底，谢夫人按按鬓角的汗，“锦心一大早受表姑母刁难，又为妙嫣操了不少的心，肯定是累着了吧？”
“我带她回东华院休息。”
谢衍之抢话，语毕要走。
“你等等！”
谢夫人拦住他不让，扯起嘴角看向宋锦心，“锦心先去歇着，一会儿小厨房会送燕窝羹给你……我要跟衍之聊点事。”
看看谢衍之，再看看婆母，宋锦心不是榆木脑袋，明白接下来的话她不该听。
“是，儿媳正好也累了，先行告退。”她乖乖行礼，与谢衍之对视一眼，快速挪开目光。
少了一人。
谢夫人扯着儿子往后退了几步，神神秘秘道，“你刚才说妙嫣是谢家的恩人，是想如何报答？”
“报答？”
有意重复了这两个字，谢衍之漫不经心笑了笑，“词虽用得重了点，不过她应该很乐意听……母亲想儿子怎么做？”
“哎。”
支支吾吾半天，谢夫人索性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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