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酒量这么差
丫鬟不再追问，只奉承李氏大气。
李氏总算露出笑颜。
车帘缝隙里看着宋锦心一瘸一拐，往后一靠，她幽幽道，“她那日给了我一巴掌，得还回来……随我去看看。”
狭路相逢。
来人拦住去路。
宋锦心在看清是李氏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好狗不挡道。”
李氏见她开口无礼，气不打一处来，“谢少夫人见到裕王侧妃，为何不拜？”
草草了事，宋锦心推开人要走。
“站住！”
李氏恼怒叉腰，“本侧妃要大礼，否则便是谢夫人不敬！”
那日扇人的右手腕隐隐作痛，宋锦心不假思索，反手就是一掌。
“你疯了！”
宋锦心看着捂脸震怒的李氏，冷冷道，“这便是我送侧妃娘娘的大礼，仅对您一人。”
路上行人不少，听到叫嚷全围过来看，踮着脚津津有味。
李氏想发难宋锦心。
此情此景，她想到该顺应形式，索性两腿一蹬，不顾形象地坐着大喊，“这女人当街打人哦！诸位都来给我评评理啊！”
绿柳想制止却欲言又止，宋锦心看到不屑一顾，任由她闹去。
一传十，十传百。
沿街铺面的伙计掌柜也瞧起好戏，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撒泼打滚，指着弱不禁风脸上带伤的女子。
“怎么回事？”有人后来不清楚。
最开始就在旁边看的大婶，热心肠地解释道，“站着的那个莫名其妙给了地上那个一巴掌，不知哪里来的仇。”
她说完还‘啧’一声，往地上嫌弃地啐了一口。
“当街打人啊？”
四周群众最听不得这种话。
堂堂大庆国的皇城根，竟还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当街行凶！
一时间，众人指着宋锦心的就骂，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猜。
宋锦心是李氏男人在外面找的外室，仗着男人喜欢，骑到了正牌夫人的头上。
还有的猜。
宋锦心和李氏是一对姐妹，恐怕是对父母亲的遗产分账不均，妹妹不惜对姐姐大打出手，是个不孝顺的东西。
“快来人给我做主哟……”
李氏非但不解释，还火上浇油，最后躺在地上，“我头晕头疼，哪哪儿都疼，得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否则整日在街上乱打人。”
众人叫嚷着要带宋锦心去见官。
人乌泱泱地朝宋锦心涌过来，她此刻想走也走不掉，绿柳挡在前面拼命解释，“大家听我说！我家少夫人是好人！”
突然。
一只手抓住了宋锦心的大臂。
她心惊回头，是前面正义心太足的中年妇人，嘴里叫喊着，“我最厌你这种不要脸的小妖精！都抓起来！”
宋锦心被围在中间，只得随人群往官府移动。
“闪开，闪开！”
密不透风的人墙被切开一道口子，不知哪里钻出来的侍卫，个个手持刀剑，“谢少夫人在此，何人造次？”
谢少夫人？
谢家的少夫人？中年妇人抓宋锦心的手似碰到了尖刺，猛地缩回去，“我什么都没做！”
一听是谢府的人。
看热闹的民众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得罪。
李氏趁乱带着丫鬟登上马车，不等侍卫搞清楚事情经过，消失在闹市之中。
侍卫对宋锦心行礼，规规矩矩道，“属下来迟，恳亲少夫人莫要怪罪。”
宋锦心面色不佳，丝毫没有被人保护的喜悦，直言问，“你们是才赶来，还是从我出谢府就一直跟着？这是谢衍之的命令？”
稍作迟疑。
寻常的侍卫不敢忤逆主子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回，“少爷是担忧少夫人的安全，特命属下跟随。”
“我不要你们跟，离开！”
宋锦心转身就走。
绿柳回过神发觉主子大步流星朝前面走着。
侍卫们听一记响指，各司其职，重回暗处。
丫鬟小跑跟上来，气喘吁吁问，“少夫人这是为何恼了？若不是少爷安排的暗卫及时出现，咱们可就要去府衙了。”
“我不恼这个。”
宋锦心面如冰霜，冷得生人勿进，此时也察觉不到疼痛，“剑有两刃，他们能及时救下我，证明谢衍之随时能掌握我的一举一动，自由全无。我在他眼前暴露无遗，可他到底是什么人？”
脚步突然停下。
绿柳凭借惯性冲出去，赶忙转头又回来，“少夫人若是不悦，可以找少爷说说，没有商量不了的事。”
“他不愿与我交心，我为何要上赶着与他谈？”
说什么保护，不过是变相的监视罢了……宋锦心只觉得活在谢衍之的巨大阴影的笼罩里。
宋锦心说得绿柳哑口无言。
她没来得及再问，少夫人已跨入了门槛，抬头一看——此处是个酒馆。
几碟小菜，一壶酒。
宋锦心端起酒，仰头要喝，绿柳强按住，“少夫人不可！大夫说您的伤尚未痊愈，不可喝酒，此为发物。”
目光里，是一意孤行和威慑。
“少夫人少喝点，万万要保重身子。”丫鬟无法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得松了手。
烈酒刚碰舌尖。
宋锦心只觉手里一空，转头对上谢衍之的眼眸。
他一言不发仰头倒入自己嘴里，朝着宋锦心倒立杯子，一滴不剩，“我喝了，你不许再喝。”
若说宋锦心此前喝酒的心思只有三分，此刻谢衍之的出现，让这三分又加了七分，整整十分。
不得不喝。
“酒馆莫非是你开的？”宋锦心无语，取过酒壶和杯子，再斟一杯。
晃动致满杯酒撒了一半。
宋锦心看着酒杯又落入谢衍之的手，气不打一处来，凝眉质问，“你要做什么？还我酒杯！”
她伸手来夺。
谢衍之侧身躲过，定定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你随我回家，要怎么喝都陪你。”
“凭什么？”
宋锦心不理他，转头看别处，没打算挪窝。
辛辣入喉，谢衍之为微微皱眉，来到她的对面落座，“猜我在某些地方惹了你不悦，但我不明白为何，夫人可否能为夫解释一番？”
不回答。
宋锦心小口啜饮，她才不傻，虽然是心情不好，但没到不顾身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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